李大牛正在說七發的時候，蘇婉清也回來了，沒有說話，坐在一旁聽著他講，等到七發說完，蘇婉清手搭在李大牛的肩膀說：“大笨牛，你整天就知道裝傻，七發當初可是看的我頭昏眼花，昏昏欲睡，沒有想到你還能背下來。”

  李大牛說蘇婉清謙虛了，周霖鈴掩嘴笑著說：“婉清，你怎麽現在看什麽書都頭昏眼花，昏昏欲睡了，在書院的時候，你可不這樣。”

  “還不是和這個大笨牛在一起久了，人也變得癡癡呆呆，傻傻笨笨的。不管怎麽說，我變傻了，都是這頭大笨牛的錯。”

  蘇婉清說著，然後招呼他們吃飯，吃完之後周霖鈴讓李大牛繼續說文選。這一說文選就說到了十月三十。

  這一天一大早，城中就敲鑼打鼓，熱鬧非凡，李大牛到了二樓，吃了早飯，詢問蘇周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豐城怎麽突然熱鬧起來，蘇婉清小聲的說：“大笨牛，明天就是祭祀六宗了，今天要開始驅逐四凶。”

  蘇婉清說完，然後帶著李大牛到了窗子旁邊，過了一會兒，一個怪獸的打扮的人走在路上，在怪獸身後，還有一群人拿著竹子在驅趕著，他詢問這是什麽，蘇婉清說：”這就是混沌，大笨牛，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四凶吧。”

  蘇婉清說到混沌，他就立馬醒悟過來了，這四凶大概就是混沌，檮杌，窮奇，饕餮了。

  李大牛說祭祀六宗為什麽要驅逐四凶，蘇婉清再次白眼給了他說：“誰知道了，反正也不知道從什麽開始流行起來的，反正大家都求一個心中安穩，朝廷也不在禁這種事情了，大笨牛，你這種人就應該去扮一下饕餮，讓人驅逐出去。省的你整天貪心，讓我和霖玲傷心。”

  李大牛心想自己和貪心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見到四周這麽熱鬧，天氣有好，準備出去遊玩一番。

  李大牛禮貌的詢問了一下蘇婉清去不去，蘇婉清說自己要陪周霖鈴去見文妃娘娘，他要去的話，自己去就是了，順便去古吹台去見一下蘇掌櫃。

  李大牛說可以，然後到了街上，發現街上很多人要不是穿著紅色，要不就是戴著紅色的物品，整個豐城好像過年一樣。

  過了一會兒，李大牛看到了另外一凶窮奇，這位窮奇身上全身就是雞蛋，他心想這皮套裏麵的人肯定不好受。

  一個老婆婆遞給他一個雞蛋，對李大牛說：“少年郎呀，對著凶獸丟雞蛋，可以將黴運給帶走。”

  李大牛說了一聲謝謝，告訴老太太自己不信這些，不過老婆婆硬要拿給他，說丟了有好處。

  李大牛隻好接過去，丟在那個窮奇身上，然後感謝了一下那個老婆婆就離開了。

  在街上走著，李大牛不一會兒就看到其他兩隻凶獸，他詢問了一下，這四隻凶獸要在城裏逛上一天才能離開，他說這樣不累嗎？

  那人告訴李大牛雖然累，但是很掙錢，十兩銀子一天。

  李大牛說這麽貴呀，那人說就算這樣很多人都不願意，因為這扮演凶獸，很容易招惹晦氣，若不是真的家裏窮的揭不開鍋的話，沒有誰會去當。

  李大牛點點頭，然後到了古吹台，蘇掌櫃還是在那裏悠哉的品著茶，見到他到來，看了一下說：“賢婿呀，婉清呢？”

  李大牛說婉清去見文妃娘娘了，蘇掌櫃點點頭，對著他說：“賢婿，你怎麽有閑心來看我這個老丈人。”

  他臉一紅，說是這已經到了月底了，於情於理都要來看一下。

  蘇掌櫃哈哈一笑，然後讓李大牛坐下下，為他倒了一杯茶之後，對著他說：“賢婿，你什麽時候當官你呢？小老兒現在就等著你敬茶。”

  李大牛說自己正在努力，不過這當官也不是自己相當就能當的，自己連秀才都不是，要是貿然提拔的話，會被人攻擊的。

  蘇掌故點點頭，然後對著李大牛說：“這樣吧，小老兒幫你買一個監生，你就掛著名就是了，日後有機會，小老兒就讓你補官，你看如何？”

  “嶽丈大人，不用這麽破費，孩兒的確沒有讀書的本事，就算入了監，也難有好機會，這件事婉清和孩兒已經在想辦法呢？還請嶽丈不用多掛心。”

  李大牛連忙對著蘇掌櫃說著，他不想當一個監生，到時候有些麻煩。而且監生能夠補的官實在太小了，還不如自己現在白衣等到征召，這走舉薦可比補官要快的多了。

  蘇掌櫃笑著說：“賢婿你既然有辦法，那麽小老兒就不多事了。”

  李大牛想起了前幾天蘇婉清和自己說的事情，他詢問蘇掌櫃，若是自己被征召去免見聖人的話，應該怎麽辦才好。

  蘇掌櫃聽後，臉上輕鬆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蘇掌櫃眨巴一下嘴，然後對著他說：“若是要麵見聖人的話，賢婿，你切記，聖人說的話都不可以相信，而且有些話是相反的，聖人說你的說的對的時候，你一定要說自己隻是一點淺薄的意見，還請聖人斧正。當聖人說你不對的時候，那麽你就謝罪就是了。”

  蘇掌櫃說完，補充了一句說：“反正聖人最討厭別人在他麵前顯示自己多麽聰明能幹了，你要做的就是保持你現在的樣子，無論什麽情況，都要保持一種很純良的樣子，這樣聖人才不會心生不悅。”

  李大牛說是，然後詢問為什麽李昌吉不會用這樣呢？蘇掌櫃解釋，李昌吉這人聖人已經熟悉了，自然不會在乎，要是他一個外人敢學李昌吉那樣的話，那麽十有八九小命不保。

  “聖人這個人真是英明神武，這倒不是一件壞事，不過也是因為如此，聖人不太喜歡有人比他更聰明更厲害，要不聖人也會有妒忌的，小人妒忌倒是無足輕重，若是聖人妒忌了，那麽的話，真是萬丈懸崖過獨木橋了。”

  蘇掌櫃說到這裏，然後開始說起自己陪伴聖人的那段時間，經過蘇掌櫃的描述，李大牛對聖人有了很深的認識，心想聖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嫉賢妒能的小人。

  這種人沒有權力在手的話，那就不算一回事。若是聖人是這種人的話，那麽就十分難辦了。

  李大牛說自己一定會注意的，絕對不會碰到聖人的逆鱗。蘇掌櫃點點頭，然後不再談這些，笑著說：“賢婿呀，你覺得婉清怎麽樣？”

  李大牛說蘇婉清是一個很好的人，雖然嘴裏不饒人，但是心地很善良，關於蘇婉清的好話，李大牛已經可以不假思索的說出來了。

  蘇掌櫃聽到這話，點點頭，說希望李大牛以後能夠好好照顧蘇婉清。李大牛自然說是，蘇婉清既然嫁給了自己了，不管自己願不願意，都要努力照顧她一輩子，不能讓她受到委屈。

  蘇掌櫃得到李大牛的承諾之後，拿出一個玉鐲子說：“這個玉鐲子是婉清她娘留下的，本來小老兒準備她嫁人的時候才送給她，可惜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現在隻能讓賢婿你轉交給婉清了。”

  李大牛聽到這話，連忙勸說蘇掌櫃別說這些，蘇掌櫃一定可以看到自己和蘇婉清結婚生子，親手抱著自己外孫的。

  蘇掌櫃搖搖頭說：“這刀劍無眼，生死在天，還是早些做一點準備比較好，而且賢婿呀，蘇家的人，能夠死在沙場上，是一種幸運。”

  李大牛讓蘇掌櫃別提死，這個不太吉利。蘇掌櫃沒有說什麽，再次轉移話題和他著雜七雜八的事情。

  李大牛心中還是有強烈的不安，準備等下回去，找蘇婉清來勸才是。蘇婉清口才比自己好，而且又是親生父女，應該能讓蘇掌櫃回心轉意。

  在蘇掌櫃這裏待了了一天了，李大牛聽到蘇掌櫃說著自己過往種種，重點就是蘇掌櫃和蘇婉清母親相識的事情，那時候的蘇掌櫃作為太子侍讀身份入得南都，在南都也算是呼風喚雨了。

  太子已經在南都監國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不久之後，太子就要君臨天下，成為掌握虞朝二十二府的聖人了，巴結蘇掌櫃的人自然數不勝數。

  蘇掌櫃說那時候真的章台走馬，秦館流鶯，說不出的快活的，就在其中的一天，蘇掌櫃遇到了蘇婉清的母親，一個叫卿如的女子。

  當時流鶯的名字都是十分豔麗，什麽醉牡丹，賽金花，而卿如這麽簡單的名字自然引起了蘇掌櫃的興趣。

  卿如第一次見蘇掌櫃的時候，不卑不亢，讓陪著蘇掌櫃的人很不爽，告訴卿如，這位是太子侍讀，隻等日後太子禦極之後，就是朝廷重臣，國之棟梁了。

  當時卿如聽到這個沒有嚇到，反而出言相譏，這朝廷重臣，國之棟梁，理當匡君輔國，繼絕學開太平才是，怎麽留戀著楚樓秦館，在一個婦道人家耍威風。

  聽著蘇掌櫃這麽說，李大牛很快就知道蘇婉清那個性果然是流傳其母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