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對子相公
作者:大虞太史令      更新:2020-05-21 16:23      字數:3179
  玉玲瓏見到情況,隻好了退了回去,玉簫郎君倒是無所謂地說“這丫頭劍法倒是厲害,沒有想到那人這些年竟然創出這麽一門劍法來。”

  劍師冷笑一聲說“這些年來,又不是隻有你金大人有在練武。”

  玉簫郎君沒有回答,看著麵色慘白的馮儈,對著馮儈說“願賭服輸,你既然想要這個小娘子伺候你,就要有那本事,如今你沒有,那隻有遵守約定。”

  馮儈聽到這話,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嘴巴幾次張開,想要道歉,卻說不出口。

  魏思思見到他這樣子,冷笑說“閣下若是不想認的話,那就算了,我和閣下不同,隻是希望閣下以後不要再出言無禮了。”

  聽到這話,韓中流夫妻反而沒有送氣,他們認為這是魏思思以退為進,若是馮儈真的不認錯,那麽馮儈更加丟臉,江湖上行走,就是信義二字,今天要是丟了信,那麽日後就難辦了。

  韓中流麵色一沉,對著馮儈說“馮兄弟,技不如人,甘拜下風,日後還有指教的機會。”韓中流提醒,今天認錯之後,日後還有機會在把麵子找回來,若是今天就這麽了事了,日後遇到魏思思就不能再找茬了。

  白水香也勸著說“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馮兄弟,何苦呢?”

  聽到韓中流夫妻的話,馮儈將手中斷劍怒擲在地上,然後跪在地上,大聲說“馮某出口無禮,得罪了姑娘,馮某在這裏,向姑娘你認錯了。”馮儈這話怨恨無比,魏思思見梁子已經結下,也不在挽留什麽,對著馮儈說不在乎地說“知道了。”

  馮儈站起身,腳步踉踉蹌蹌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心裏上受的傷,遠比右手上的傷深。

  等到他落座,白水香站起身來,對著魏思思說“姑娘,剛才多謝你指教我這個馮兄弟,姑娘你的劍法,奴家倒是十分欽佩,不知道姑娘是否肯賞臉,指教奴家幾招呢?”

  白水香說完,劍師開口說“既然你都出言請教了,不妨你們夫妻二人同時出招,讓老身看看江湖傳聞的鐵鴛鴦到底有什麽厲害的。”

  聽到劍師要出手,白水香臉色一變,看了看自己丈夫,韓中流笑著站起身來,對著劍師說“既然劍師有意指點我們這兩個後輩,我們若是拒絕,豈不是辜負了劍師一番好意。”

  劍師也站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外麵再次敲鑼打鼓起來,聽到這樂聲,一直悶悶不樂的二皇子臉上露出了笑意。

  沒有一會兒,幾位穿著官服官員走了進來,為首一個賊眉鼠眼,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走到大廳之中,對著二皇子行禮說“臣盧博見過義親王,王爺金康萬福。”

  聽到這個名字,柳細營不由笑了起來,對著盧博說“原來閣下就是那位對子相公呀。”

  在場眾人聽到這個外號,都哄堂大笑起來,朝廷的官員他們認識的不多,但是對子相公當時知道,這位對子相公的官位就是靠著一副對子得來的。

  那是幾年前的事情,聖人過五十大壽,盧博就獻上一副對聯。

  六萬裏皇圖,伊古以來,從無一朝一統六萬裏。

  五十年聖壽,自今以後,尚有九千九百五十年。

  就憑借這一對對子,盧博就當上了官員了,民間戲稱他為對子相公,對他這種拍馬十分不屑。

  不過魏思思知道,這盧博不止靠著這一對對子,早年盧博也不出仕,當一個和尚,倒是在士林之中有些名氣。

  不過後麵盧博還俗,四處結交達官貴人,眾人才明白,盧博其實是想博一個隱士名頭來出仕。

  不過盧博名聲不高,朝廷也無意征召這種小角色,盧博混了幾年之後,就改為著書立學,提倡古文運動。

  士林之中認為他心死了,專心弄學問的時候,他出了一本古文選,裏麵序言有暴露他的意圖了。

  他書裏貶低魏朝文人,吹捧虞朝文人,這一貶一捧,大家自然明白他心裏想的是什麽了,對他鄙視就更加深了。

  魏思思最為不恥盧博這種小人,於是笑著說“原來閣下就是對子相公,真巧了,我這裏有一個上聯想了很久,沒有想出下聯,不知道大人是否有興趣一對。”

  盧博心想自己也沒有招誰惹誰,怎麽就一群人笑自己了,他自重身份,對魏思思不加理睬,四皇子卻發話了“早就聽聞盧大人精通對對子,今日恰好又是東海王大喜的日子,何必對上一對,算是一件賀禮呢?”

  盧博見到四皇子在這裏,也是心中一驚,聽到四皇子這話,連忙說“既然這位相公都這麽說了,那麽我就試上一試。”

  魏思思見他答應了,於是笑著說“這上聯是古人詩句,前生恐是盧行者。”

  盧博聽到這話,神情一變,他已經知道魏思思這是刻意找茬了,剛想思索如何反擊,卻被柳細營搶過話頭,柳細營笑著說“這個對子就讓本官續一個下聯吧,後學過呼韓退之。不知道姑娘和盧大人認為對的好不好?”

  盧博聽到這話,氣的直喘氣,高聲說“你們,你們……”這時候四皇子聽到這話,笑著說“這兩句十分貼切,不如小生湊個熱鬧,添一個匾額,再世韓盧,諸位認為如何?”

  盧博差點氣暈過去,這一對對子分明是古人的詩句,不過倒是也貼切他身份,盧行者指的是禪宗六祖,六祖俗姓盧。盧博也曾經出出家當過和尚,這裏表麵是誇盧博就是六祖轉世。後麵一句也是誇,盧博的弟子將他們老師比作韓退之,盧博和韓退之都提倡古文。

  這一個對子表麵是誇獎,其實是諷刺,盧博沒有六祖那樣靜心證道,也不能像韓退之那樣文起八代之衰。

  至於四皇子那個再世韓盧,明指韓退之和六祖,然而韓盧在古書之中是獵犬的代稱,這個再世韓盧真是罵的一點不著痕跡。

  盧博就算想要發作也發作不得,氣憤了一會兒,才勉強拱手說“義親王,你交代小臣的事情,小臣已經辦妥了,現在可以開宴了。”盧博直接回到正題,不準備和他們說什麽。

  盧博話說完,二皇子笑著說“本藩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開宴開宴。”

  二皇子說著,外麵伺候的侍女就開始上菜了。

  四皇子看到吳元也跟在那群官員後麵,找了一個出恭的理由,離開大廳,出大廳的時候看了吳元一眼。

  吳元也很識趣,沒有一會兒就跟了上來,吳元跟著四皇子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詢問吳元說“這是怎麽回事?聖人不是一向不看重這些江湖人士,怎麽會下詔冊封魚鼎天這種人當東海王呢?”

  “因為聖人明白了,這群江湖人士實在不太安定,他們不願意當順民,聖人隻好管管他們,魚鼎天隻是第一個,絕不會是最後一個,梅相公,你慢慢就明白了,聖人心思如天一般不可測,手段如同海一般詭譎。這一刻風平浪靜,下一刻就巨浪滔天,毀天滅地。”

  四皇子也沒有在乎吳元這話裏麵對聖人的冒犯,沉思了片刻說“不過就這麽封東海王,是不是有些不妥當。”

  “梅相公,你多心了,這不過一紙詔書,一些服飾,就換來三萬將士,幾百艘船,這天下沒有比這更加劃算的買賣了,這一個東海,就算聖人不封,魚鼎天還是占著稱王,這不過慷他人之慨而已。”

  四皇子想了想說“看來你們這次要將這一群人一網打盡了,不過吳大人,小生這裏還有一個請求,不知道能否網開一麵,讓他們逃出去呢?”

  吳元聽到這話,詫異看著四皇子,想了想說“梅相公,這件事可不是說著完的,你要知道,聖人對這一次事可是很看重的,若是無功的話,不止我們會倒黴,就算二皇子……”說到這裏,吳元就不在說下去了。

  吳元緊緊握著手中的折扇,在四皇子身邊踱著步,四皇子笑著說“吳大人,區區一個織造,不是很屈才嗎?”

  吳元搖搖頭,還是猶豫不絕地說“梅相公,這榮華富貴要有命享才有用,小臣真的不敢保證,這一次事壞了,小臣的項上人頭還安穩的待在遠處。”

  四皇子笑著說“聖人不是那種暴君,而且這件事和你吳大人又有什麽關係,若是小生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副使是盧博,到時候倒黴的也是他。”

  吳元聽到這話,看著四皇子,準備說什麽,四皇子再次說“你就算幫助義親王成了此事,難道這裏麵還有你的功勞嗎?若是你幫了劍師他們,劍師會銘記於心,所謂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自古以來,福貴都是險中求,若是怕死,怎麽得的到潑天的財富,生殺的權柄呢?”

  吳元見四皇子都如此說了,隻好拱手行禮說“這件事到時候由梅相公出頭就是了,下臣隻能暗中相助,功勞不敢,隻望日後能有一絲苦勞,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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