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5 殿試】
作者:軒樟      更新:2020-03-05 01:57      字數:7008
  雖然已經立誌在韋寶手下好好幹了,但是畢竟付出了近二十年的努力,已經是舉人身份,說斷了考進士,正式入仕的念想就就斷了這個念想,也是不現實的。

  範大腦袋似乎看出了宋應星的心事,笑了笑道“宋先生,別多想了,總裁不是說了嗎?你在天地會中好好做,以後會比考進士更有前途的多的。”

  “我沒有想這個。”宋應星老臉一紅,打岔道“你說,總裁是怎麽想的啊?天地會已經有不錯的勢頭了,還把遼南都拿下來了,按理說,在遼西遼東都能算是頂尖的家族,為什麽還要蹚官場這種渾水?”

  “我哪兒知道啊?反正總裁指哪兒,我老範就打哪兒。”範大腦袋嘿嘿傻樂一下。

  兩個人說話間,韋總裁與吳三輔從顧秉謙的府邸中結伴而出。

  韋寶和吳三輔還在不停的與同年們應酬,說些上哪兒去玩,上哪兒喝酒,互相恭喜,幸會,多關照,保持聯絡這種話。

  在顧秉謙的首輔府邸裏麵,大家不敢太高聲,出來就輕鬆多了,搞的首輔大人的府邸外麵宛如一座菜市場,都不走,盡顧著交際應酬。

  韋寶招招手,讓範大腦袋過來。

  範大腦袋急忙跑過去,“公子,什麽事?”

  “去弄一本厚點的,精美點的簿子來。”韋寶笑道“上麵寫韋寶同年好友紀念簿,請每一位公子都留言,留下姓名籍貫,聯係方式,贈言。”

  範大腦袋做過這種事情,韋寶在山海關就有山海書院同窗會,所以範大腦袋是老手了,答應一聲,趕緊去辦。

  等範大腦袋弄來簿子,請所有進士簽名留念的時候,大家恍然大悟,都稱讚韋寶這個辦法好,紛紛效仿,省卻了不少應酬功夫。

  畢竟寫字要比夏哈拉快的多,與三百個人夏哈拉,每個人平均五分鍾的話,三百人就是一千五百分鍾,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寫留言就不同了,半分鍾一個,一百五十分鍾就能全部搞定,也省去了殿試之後連日的宴請。

  否則這幫進士成天啥也別幹了,殿試完,到等候補缺,再到地方赴任,至少還有兩三個月,這兩三個月就得專門每天飲酒應酬了。

  富家公子哥還好說,有個千把兩紋銀就可以緊應酬的去,寒門學子就麻煩了,總不能永遠吃免費的吧?

  不能一直持免費的,就得躲避宴會,就要少結交很多同年。

  所以,不管什麽時候,有錢總是比沒錢的人討便宜的多。

  但是韋總裁弄了這個同年簿子之後,大家就省事的多了,就算一次宴會沒有參加,至少大家也都留下了聯絡方式,不至於斷了聯係。

  就這樣,韋寶與吳三輔隻是再在首輔府邸門前與眾同年應酬了一個多時辰,等同年簿子都登記上去了,便離開回府。

  一路上,吳三輔的嘴巴就沒有停過,繪聲繪色的為範大腦袋和宋應星講述韋寶在首輔府邸中的風光事跡。

  範大腦袋與宋應星聽的瞪大了眼珠子,尤其是宋應星,吃驚不已,韋寶所作的詩,能力壓群雄?

  “公子,能不能再吟哦一遍?是哪一首詩作啊?”宋應星問道。他也為韋寶寫了好幾首詩,以備用的。

  不過,宋應星寫的詩,韋寶一首都記不住,倒不是看不上宋應星,而是真的沒時間背,都存手機裏麵呢。

  剛才在首輔府邸中,那麽多人的場合,肯定不能拿手機出來看,所以用了一首他比較熟悉的清朝李鴻章的詩作。

  韋寶將李鴻章的《入都》再吟誦了一遍。

  宋應星聽完,簡直驚為天人,現在完全相信了吳三輔的話,本來還以為吳三輔又誇大其詞了呢,“這真的是公子自己寫的詩麽?公子天賦異稟,實在是有才學的啊!”

  韋寶很是得意,暗暗克製著自己的這種得意,微微一笑“也很普通啊,偶爾為之,再說,宋先生還不知道我有多少墨水嗎?”

  “不,這詩的確是好詩!總裁也許對四書五經並不是很精通,但曆史上大凡卓絕不凡的人,自己創造的能力,要遠遠比訪學古人來的重要的多。總裁就是這一類了,百年千年不世出的天才。否則真的無法解釋總裁從啟蒙到殿試,隻花了一年功夫這件事!還能作出如此好詩!宋應星佩服,佩服!”宋應星是誠心誠意,很誠懇的,說完還向韋總裁施了一個禮。

  韋寶拉著宋應星的手,笑道“宋先生,你過獎了,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是我運氣好罷了。”

  “不,總裁,這絕不是單單是運氣,是天賦異稟。”宋應星很是堅持,然後又道“總裁,以後能不能不要叫我先生、我現在已經是天地會的人了。”

  “天地會的人,也一樣是先生啊,一個稱呼而已。”韋寶笑道。

  “不,總裁,國有國法,會有會規。法度不能亂。”宋應星是很認真,很喜歡遇事較真的人,否則也弄不出一個《天工開物》,不會搜集那麽多大明的科學生物知識。

  “我的老師孫承宗是天子的老師,你說皇帝是喊他先生,還是喊他什麽?”韋寶問道。

  宋應星一怔,然後道‘多半是會喊先生的,我大明極重師生倫理。’

  “這不就得了麽?不必爭論了吧?皇帝尚且如此,何況咱們?”韋寶笑道。

  宋應星被韋寶說的無話可說,也笑著點頭“總裁說的是。”

  “這麽點事情也值得爭一爭?”吳三輔不以為意的笑道“趕緊回去,把小寶要點狀元的好事告訴雪霞是正事。”

  韋總裁一汗,“三輔大哥啊,這種話切莫亂講,我什麽時候要點狀元了?”

  韋寶都恨不得捂住吳三輔的嘴巴。

  吳三輔四下看看,笑道“又沒人聽見。”

  “唉。”韋寶懶得理他,加快了步伐。

  要知道,這裏是哪裏啊?京師重地!你當是山海關啊?當是遼西啊,你吳家公子想說啥就能說啥啊?

  吳三輔也知道在京城不能隨便口無遮攔,追上去笑道“知道知道,以後在外麵再不亂說了。”

  “回家也不能亂說,要養成習慣,再說,本來就是沒影的事情,你聽誰說過了?”韋寶歎口氣道。

  吳三輔微微一笑“瞧瞧你那小心模樣,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韋寶知道跟吳三輔沒法說了,又加快腳程,轉眼之間,已經到了府邸外麵。

  “成天裝的那麽累,還活不活了啊?”吳三輔仍然不住嘴。

  “三輔大哥啊,這不是裝,你得把當官當成事業來做,才能做的好,否則大可以回鄉安然享受富有啊。”韋寶對吳三輔道。

  韋寶這話,宋應星深表讚同,“吳公子,總裁這話是絕對沒有錯的,須知道官場險惡,若是不萬分小心,隨時隨地會萬劫不複。”

  “我知道,可這裏不是隻有咱們自己人嘛,自己人在一起,用得著那麽端著麽?”吳三輔也有點不高興了,是人就不喜歡被別人說教,而且吳三輔自問,這些道理他從小就懂,他自己家就是官宦世家啊。

  韋總裁歎口氣,在府邸外兩個門房的行禮之下,進入了府邸大門。

  韋總裁在京城的這座極大的總裁府是沒有門匾的,相當低調,外表看起來也很普通,但是裏麵的奢華程度,不亞於任何宅邸,甚至都不輸給大明皇宮,韋總裁還是很注重享受的。

  這一世能幫老百姓,幫到多少,他不知道。

  這一世,能獲取多大的權勢,實現多少人生價值,韋總裁也並沒有多想。

  但是韋總裁有一條是十分明確的,那就是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讓自己爽夠,每一天都要開開心心的。

  “怎麽到這個時候才回來啊?怎麽了?”吳雪霞迎了上來。見韋寶與吳三輔沒有像以往回來的時候那般有說有笑,有點奇怪。

  吳雪霞、王秋雅、貞明公主還一直在等著韋寶回來呢。

  吳三輔歎口氣,本來是憋了一肚子話,要向吳雪霞匯報來著,不過,現在一點說話的慾望都沒有了,“我累了,早點去睡了。”

  “怎麽了啊?”吳雪霞看出不對勁,牽了牽吳三輔的衣袖。

  韋寶笑道“三輔大哥生氣了。”

  “我哪裏有生氣啊?”吳三輔立刻辯駁道。

  “到底是怎麽了啊?”吳雪霞笑著看吳三輔,“肯定是哥哥你不對,你不聽公子的,是不是?”

  吳三輔歎口氣,將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這是我的不對嗎?又沒有外人,我說話聲音又不大,這也有問題麽、要是這樣,跟每個人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活的得多累啊?”

  吳雪霞沒有理吳三輔的不滿,驚奇的看著韋寶“公子,你要點狀元了啊?”

  “沒有的事情。”韋寶解釋道“是魏公公要弄一甲一個人下來,好讓他自己的人頂上去,至於具體怎麽樣,得看後日的殿試。我是覺得不可能!而且,不管可能不可能,這事都不該談論。尤其是在外麵。若是有非談論不可的事情,也一定要忍著回來再說。”

  吳雪霞嗯了一聲,對吳三輔道“哥,公子說的沒錯啊。”

  “公子公子,你現在什麽都聽小寶的了,再說,我在路上就說知道了啊。”吳三輔抱著胳膊,“我睡覺去了!”

  “吃些東西啊?”吳雪霞笑道。

  “不吃了,在首輔大人的府邸吃了半天,哪裏還吃得下。”吳三輔是知錯不愛改錯的個性。

  吳雪霞嫣然一笑,道聲好,“公子說的的確有道理嘛,再說,都是為你好,當官的確不同於別的事情,官場險惡,你又不是不清楚,尤其是說話要當心,多少事情都是禍從口出啊?”

  “我有了進士功名,到時候使點銀子,外放個富庶之地,做個一地之主,落個自在,遠離京師是非之地就是了。”吳三輔倒是有自己的規劃。

  韋寶點頭“嗯,這倒也是不錯的選擇!不過,在京城官場多待上一陣,以後升遷的更快。”

  “對啊,吳公子,你還是與總裁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宋應星也道“直接到地方上,沒有個三五年是很難有變化的。而且,就算到了地方上,也不見得就能成為一地之主,地方官場,同樣很複雜。”

  “我回遼西去總成了吧?”吳三輔不高興道“依著你們說,我有本事考中進士,還沒有本事做官了啊?”

  “吳公子,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宋應星趕緊道。

  韋寶和吳雪霞都覺得好笑,暗忖你還來勁了,我們不知道你是怎麽得來的進士功名啊?

  其實吳三輔也就是普通秀才水平,還是遼西的秀才水平,放到江南科舉厲害的地方,連童生能不能考上都是問題,還好意思大說自己是進士。

  “哥,你才剛考中進士就驕傲了呀,這可不好,我得告訴爹爹。”吳雪霞笑道“今天我就再給爹去封信。說不定爹明日就會過來。”

  “喂!雪霞,你夠了啊。別什麽事情都是爹啊爹的,我怎麽驕傲了?”吳三輔有點害怕了。

  “大家都是為了你好,你不聽勸,還動不動以進士自居,這不是驕傲麽?那不然你說是什麽?”吳雪霞笑嘻嘻的靠在吳三輔身邊撒嬌。

  吳三輔被吳雪霞可愛的表情逗樂了,氣也消了大半。

  眾人都很佩服吳雪霞,尤其是王秋雅與貞明公主,她們兩個人都是外柔內剛的個性,可是學不來這種撒嬌絕活。

  而吳雪霞平時冷冰冰,很潑辣,但關鍵時刻,該撒嬌的時候,一撒一個準,比誰都厲害。

  “我知道小寶是為好,宋先生也沒有說錯,但我也沒有驕傲啊。”吳三輔依然嘴巴硬,“做官該怎麽做,我從小看就看會了嘛!小寶做官也不見得就比我厲害!我是對自己人放鬆一些,要是與旁人說話,我還能不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啊?”

  “哥,與自己人是可以放鬆一點,但是你要是習慣了的話,難保對旁人說話的時候,就不會放鬆了嗎?”吳雪霞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後在外麵不會亂講話,行了吧?你們不要沒完沒了,我真困了。”吳三輔打個哈哈,捂著嘴巴打個哈欠,然後去睡覺去了。

  “真的會被點狀元麽?”等吳三輔一走,吳雪霞又關心的問韋寶。

  韋寶一邊往裏走,一邊笑道“又來了,剛才不是說了嗎?根本就是沒影的事兒,魏忠賢要扶持的人不是我!就算有空額,他也會想方設法讓他自己的人補上去的。”

  “可按照剛才吳公子說的,總裁,應該是你進入一甲前三啊,放到殿試,就該是狀元,榜眼或者探花郎啊?”宋應星關心道。

  “不管怎麽樣,魏忠賢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能讓東林黨少一個人在前三的機會,他不會放過的吧?怎麽樣都輪到你啊?”吳雪霞興奮道“不管是狀元,還是榜眼,還是探花郎,都很不錯,都能聞名於整個大明了啊。”

  “我沒有想過這麽多,我也有點困了。睡了。”韋寶眯了眯眼睛。

  吳雪霞乖巧的嗯了一聲,急忙讓王秋雅招人來為韋總裁沐浴更衣,服侍韋總裁休息。

  次日,韋寶與吳三輔很早就得起來,今天要拜座主。

  明代處於中國古代科舉發展的鼎盛階段,由科舉考試產生的座主、門生關係空前發達。

  明代科舉考試競爭空前激烈,每次考試達到錄取標準的考生要遠遠大於錄取名額。

  在科考這種製度有很大偶然性的背景下,被錄考生必然會對錄取他的考官感恩戴德。

  故尊其為“座主”,而自稱“門生”。

  一般情形下,考生隻尊二主考官和直接錄取他的同考官為座主。

  今科的主考是魏廣微和朱延禧。

  魏廣微傾向於閹黨集團,不說是鐵杆,至少算半個魏忠賢的人。

  而朱延禧是東林黨黨魁,目前東林黨在朝堂地位最高的人。

  所以,今科的座主情況挺複雜的。

  因為既要拜魏廣微,也要拜朱延禧,所以進士們的政治傾向很難甄別。

  不但是現在難以甄別,未來也將難以甄別。

  因為他們不論是與魏廣微聯絡,還是與朱延禧聯絡,都是正常的,座主與學生的交往是很正常的。

  所以,這一期的所有進士都是先天性的兩麵派。

  好的方麵是比較容易自保,不管與閹黨集團親近,還是與東林黨集團親近,都很噯昧,都能說得過去。

  麻煩的方麵是,一旦清算閹黨集團的人,還是清算東林黨集團的人,都很好抓罪證,很難脫清關係。

  通常,科舉考試放榜後,門生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向座主投“門生刺”,並“拜謁”和“贄見”座主,以確認座主門生關係。

  很順利,韋寶與吳三輔一上午連續拜了魏廣微與朱延禧。

  魏廣微與朱延禧對待韋寶的態度,與對待普通進士沒有任何不同。

  魏廣微還稍微與韋寶聊了兩句,也隻是僅此而已。

  朱延禧甚至連多餘的話都沒有對韋寶說過,隻是點了點頭,很冷淡。

  “我還以為又得耽擱一天時間呢,沒有想到這麽快就完成了。”吳三輔很高興的對韋寶道‘這下沒有我的事情了,我是三甲,不必殿試,嗬嗬。玩幾天,等著吏部安排差事,我也好向我家老頭報喜。’

  “不用你向你爹報喜,說不定你爹一直知道你的情況,此刻已經派人活動,幫你安排了。”韋寶笑道。

  “有可能吧。”吳三輔微微一笑“你今天啊,早點睡,明天還有最後一關,殿試不能掉以輕心啊,要將見天子呢,真是羨慕你。”

  韋寶笑了笑,“走,回府!”

  對於韋總裁來說,見天子真的不算啥,因為他頭一回上京師,就已經見過皇帝!

  上回是他隨同李成楝入宮,以東李娘娘家人的身份為東李娘娘祝壽,所以能見到宮中人。

  韋寶對於天啟皇帝朱由校沒有留下什麽很深的印象,現在連朱由校的樣貌都有點記不清楚了,隻知道朱由校很瘦,比自己大幾歲,自己與朱由檢同年,僅此而已。

  還有,朱由校一天到晚無精打采的,似乎對什麽事情都不上心。

  韋寶並不知道朱由校是不是像後世傳聞的木匠皇帝,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木工活上麵。

  回府之後,吳三輔說了今天見魏廣微和朱延禧的過程。

  吳雪霞擔心道“他們居然都沒有對公子另眼相看?難道殿試中,排名不會起變化嗎?如果會起變化的話,他們沒有理由不對公子另眼相看啊?”

  吳雪霞一個人分析,一邊分析一邊自言自語,似乎不是在對韋寶說話。

  韋寶笑道“好了,說了不必想這麽多,我對於能不能進前三,毫不關心!”

  韋寶並不是嘴上這麽說,實際也的確是這麽想的,他真的對於最終弄到個啥科舉頭銜,不太關心,就算當了狀元又怎麽樣?狀元和榜眼是一定要進翰林院的,而且還很難出來。

  這絕不是韋寶想要的,翰林院相當什麽?

  相當於後世的最高學術研究機構,最高宣傳機構,跑這種地方,能撈到啥實惠?

  當然,在不影響自己攬權的情況下,有個高高在上的頭銜,自然好。

  說是某年的進士,自然不如自我介紹的時候說是某年的狀元來的風光。

  又過一日,到了殿試的日子了。

  巍峨的宮牆,大紅的顏色,壯闊的宮門。

  鮮亮盔甲的禦林軍守門。

  宮門外聚集著等待殿試的一甲和二甲的進士們。

  一甲和二甲進士合計總共60人。

  隻有60人啊。

  這60人就是大明這幾年學子當中的頂尖一層了。

  韋寶與他們站在一起,沒有感覺特別驕傲,也沒有感覺特別不自在。

  韋寶現在最大的進步就是不管什麽時候都能保持一份平常心。

  其實他們現在還不應該叫進士,嚴格一點來叫,這個時候,應該還隻是貢士。

  但是會試之後,一般大家都直接叫進士了,很少有人用貢士這個叫法。

  貢士是參加全國範圍科舉考試(會試)及格後獲得的資格,會試在鄉試後的第二年三月舉行,所以也叫春闈。

  參加考試的考生必須是舉人,已仕未仕皆可。主考官叫總裁,監考官叫知貢舉,皆由一二品大員擔任。

  考試的地點在北京貢院。

  會試的內容、規矩、閱卷方法等與鄉試的大體相同。

  張榜於禮部大堂前,此時正是杏花爛漫的時節,故此榜又叫杏榜。

  考試的第一名叫會元。

  餘煌就是今科的會元。

  若是不出重大意外,不是皇帝直接換掉他的話,會元一般都能順利當上狀元。

  此時,進士們就大多數圍著餘煌,提前恭喜他。

  那日魏忠賢出招,來個文擂台,餘煌被朱延禧給保護了,並沒有讓餘煌像華琪芳和翁鴻業一樣與二甲的吳孔嘉和韋寶比試。

  否則,餘煌這個第一名的位置也將相當危險。

  餘煌不停的謙虛著。

  此時的華琪芳和翁鴻業則顯得不安,不時的看向韋寶和吳孔嘉。

  華琪芳和翁鴻業都擔心自己會被人頂掉,而可能頂掉他們的,隻有韋寶和吳孔嘉。

  所有人都看清楚那日魏忠賢就是要力保吳孔嘉上去,所有人都很清楚魏公公的實力,魏公公在大明朝想要辦一件事情,還真很少有辦不成的。

  對於魏公公來說,殿試也不算什麽大事。

  甚至可以說,從考秀才開始,每個層級的科考當中,搞鬼難度最低的,反而是最後的,也是現在這個最高級別的殿試!

  同科進士,屬於同年,將來進入官場中,互相之間也好照應,朋友多了好做官,這個道理大家都懂的。

  所以,這群人談的很熱絡,並沒有分邊。

  60人當中,東林黨學生占了五成以上!

  剩下的都是中立派和魏係學生。

  魏係學生,不算上韋寶的話,連十個人都不到。

  可以說,魏係學生的素質普遍不如東林係學子,多集中在三甲榜單。

  “韋公子啊,看見沒有,那兩位老兄很怕你搶他們的位置,一直看你。”吳孔嘉居然主動找上韋寶聊天。

  韋寶並不想與吳孔嘉多接觸,但是也不會抗拒,輕聲道“未見得吧,說不定他們是在看你吳公子也說不定,畢竟你是九千歲手下的大紅人,大家都知道九千歲要保的人是你,我那日就是陪你們當個陪坐的。與我有什麽關係?”

  吳孔嘉聽韋寶這麽說,很是意外,並且對韋寶的印象好了不少,因為他覺得韋寶這個人說話挺直接的,並沒有不理人,或者藏著掖著,說話拐彎抹角半天,不知道說什麽。

  大部分讀書人都有這個毛病,說半天,人家也不知道他們要說什麽,似乎說了很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有說過。

  知道歸知道,但每個讀書人說話的時候,又總是控製不住要這樣。

  很顯然,韋寶是一個另類的人。

  在吳孔嘉看來,韋寶在這60人當中,最為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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