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破耳膜的吼聲從山林中衝天而起，響徹天際，聲音之中，既有被人咬屁股的憤怒，又有著呼喚同伴到來的急切，但很快它就因為毒性發作，聲音逐漸衰弱，最終沉靜下來，隻是當它的同伴們到來後，見到它不再喘息的屍體後，又開始紛紛仰天長嘯，嘯聲中多了一種恨意，使得安靜片刻的山林，回蕩起愈發震人心弦的獸鳴。

  黎木背著楚玥，身形如箭，筆直射向山頂，但巨獸相互響應的嘶喊聲，在林中回蕩撞擊，讓黎木有點辨別不了，發出聲音的變異怪物是在哪個方向。

  楚玥控製的毒蛇已經有點跟不上黎木的速度，她凝神過來後，也知道自己犯下了嚴重的錯誤，讓一場不顯山不露水的上山旅程變得充滿了未知的危機，但她也不傻，沒有跟黎木坦白她的錯誤，她有點說不出口，也有點不願意說，隻是盡力地控製著前方的毒蛇掃清道道路好彌補她的錯誤。

  但越靠近山頂，楚玥能控製的毒蛇種類就越少，好似那些劇毒之物的靈智已經被開發了許多，有了自己的意識，十分抗拒有人喧賓奪主的占據它們的腦子。

  然後黎木就又恢複了依靠自己摸路前行的局麵，好在他之前來過一次，即使沒有楚玥相助，他也知曉地理局勢，而這也間接說明，他們離山頂很近了。

  而正當黎木越過一隻黃色變異巨虎的領地後，想要做一波最後的衝刺，抵達山頂時，一道尖銳破空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

  黎木和楚玥同時抬頭一看，頓時驚訝的無以複加，那是一隻有著火紅色羽毛的大鳥，身子半遮半掩的在雲霧繚繞的天穹中飛翔。

  如果現在是遠古時代，黎木絕對會認定它是一隻神話傳說中記載的鳳凰，一隻非常不友好的鳳凰，它噴吐著火焰，照亮著天空，使得下方的山林光明四起，一覽無遺。

  黎木頓覺不妙， 快速背著楚玥來到一顆枝葉繁茂的巨樹下，借著寬大葉子的遮擋，隱藏身形。

  離山頂不到幾百米，要是被這個大家夥發現，那這一路上的小心可就都功虧一簣了。

  瞧見這附近安靜許多，楚玥終於可以不再沉默不語，她望著天空上那隻撲扇著翅膀、不停吐著火光照亮天空的火紅色大鳥，吸了口涼氣道：

  “我之前可從沒見過夜山中還棲息著這種怪物，它要是一直在上麵盤旋，我們一上山頂就會被它發現。”

  黎木不可置否，腦子轉動著，以現在的局勢看來，陳元典是真的非常生氣了，將夜山中所有的實驗品都調動了起來，絲毫不再有半點隱藏，與此同時，陳元典這根本不擔心有人會將此地消息泄露出去的姿態，讓黎木有些無奈，因為這說明陳元典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離開。

  想到這一點，黎木覺得有些可惜，因為當前的形勢本該對黎木非常有利，因為夜王不知道他們在破壞能量傳輸裝置後是否已經成功離開，所以黎木隻要躲過陳元典因為暴怒而進行的不理智搜索，在夜山中呆個幾天，讓陳元典以為他們已經走了，那麽那個時候，再悄悄上山離開即可。

  而現在，因為那莫名慘叫的變異吼猴，形勢瞬間直轉即下，那種淒然大叫可不隻是一些帶有分貝的宣泄，更是在傳遞著“有敵人攻擊”的信息。

  因而，這些變異動物的搜捕將會更加不遺餘力，還好它們似乎有著禁製靠近不了山頂，所以黎木和楚玥所處的位置，氣氛倒也不算緊張，隻是那在天空中來回盤旋的火紅大鳥，給的壓迫感十分強大。

  對此，黎木先想到的還是調虎離山，在遠處引爆炸彈，引誘火焰大鳥離開山頂，這樣他就可以憑借“暗影隱匿”附在山路上的陰影中悄然而行，但見火焰大鳥隻是在空中以一個固定的方位畫圓繞行，仿若它的任務隻是照耀下方，守護山頂。

  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也讓黎木對楚玥所說的“山頂有出口”這個說辭更相信了幾分，他側頭望向楚玥道：

  “你說的出口大概在什麽地方？跟我詳細講講，我們找個機會，直奔那裏去。”

  楚玥卻是沉默一會，眼眸眨了眨道：

  “你帶我上去，我自然會告訴你。”

  黎木無奈道：

  “你怕我丟下你？”

  楚玥本就愧疚心作祟，當然怕黎木發現是她引發了獸鳴暴動，更擔心黎木會覺得她是個影響逃生之路的累贅，所以她才不會把唯一的籌碼乖乖遞出去。

  人心叵測，現在情況這麽壓抑，素來善於抓住求生機會的楚玥，可不敢冒險，她認真點了點頭道：

  “我怕。”

  黎木沉默了，捏著楚玥大腿的手緊了緊，讓楚玥以為黎木是想犯罪，但她又聽得黎木緩緩說了兩個字道：

  “理解。”

  一時間，氣氛就有些尷尬。

  不知道為什麽，楚玥覺得自己好難受，心底好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著，黎木這輕飄飄的兩個字，讓她有種她是個帶惡人的自我審視感。

  再加上黎木一動不動，好像是在說，他確實理解了楚玥，但是如果楚玥不告訴他出口的具體方位，他就不好繼續想辦法，而如果沒有合適的辦法，那就隻能以不變應萬變，換言之，就在這裏發呆。

  而楚玥明白，在這裏發呆，可不是個聰明的舉動，她剛才一個失神，沒有控製毒蛇咬對地方、將那隻變異吼猴無聲無息地咬死，那就等於告知了林中所有生物，他們還沒離開，楚玥敢肯定，現在下山的路必然被堵死了，而山的頂峰，又有那隻遮天蔽日的火焰大鳥看守。

  她與黎木已經被困住了！楚玥明白了當前的處境，然後她盯著黎木側臉，發現他望著火焰大鳥在發呆，似乎是在觀察著其運動的規律，他肯定也想明白了現在的局勢，隻是他沒有說。

  此刻她也明白，黎木的話是有道理的，如果他們要冒險上山，那其中風險極大，如果行動不夠高效，不能一舉穿過傳送門，而是被大鳥發現，通知山下怪物蜂擁而至，或者是通報夜王，那麽他們的處境就會非常危險。

  楚玥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出口的信息全盤托出，因為她一旦將這些信息全部告知，她就要承擔黎木可能會甩掉她這個包袱的結果，她現在沒有半點戰鬥的能力，一旦發生打鬥，她能做的十分有限，根本幫不了黎木什麽，反倒是黎木需要一直分心保護她被誤傷，這一點楚玥十分清楚，這也是楚玥非常糾結的地方。

  以她在夜山中混跡的經驗來看，正常情況下，是個正常人，得到了出口的地點，都會甩掉她直奔出口而去吧？甚至還會利用她來當誘餌，吸引那些巨大怪獸的仇恨，利用她的身體被怪物玩弄蹂躪的時候，趁著空隙悄然離去。

  想到這裏，楚玥的眼神有些黯然，如果黎木這麽對她，她好像有點心死道消的感覺。

  但她回憶了片刻與黎木相處的過往，黎木每次搞她心態，都是玩的陽謀，隻是她作為當局者，稍微有點迷，事後黎木又無掩飾，所以她才能很快明白黎木在耍她，甚至她現在有點懷疑黎木是故意想讓她想明白，以便可以看到她生氣的樣子，這是人做的事情嗎？

  可從整體而言，黎木對他的行事方式，大多都是“我挖好了坑，你自己跳進來把自己埋好”，所作的事情也都是畜生行為，哪有一個男生天天威脅一個女生做這做那，還都是在這個女生不情願的情況下？

  但是，楚玥想了想，他好像確實沒有做出什麽離經叛道的邪惡之事，與她在夜山中殺掉的一些巡林隊或是求生者，都有很大的不同，就目前的結果來說，黎木也沒有真正害過她，隻是從未停止利用她的想法，這一點，楚玥深惡痛絕，但又不得不承認，被利用歸被利用，可結果也總不是太壞，甚至有點小好，要不然她本來一輩子都可能會停留在第一階段的超能力，現在卻突飛猛進到了第二階段巔峰。

  她似乎可以信任黎木，雖然她現在已經意識到，黎木在酒館的那番單純舉動，肯定又是在演戲騙她！在現在這種被人圍困的艱難局麵，黎木都沒有表現出任何哀傷，一臉鎮定，而在酒館裏至少算得上安全，黎木反而是一臉死定了的表情，這兩相對比，楚玥再傻也能意會，最主要的是，這家夥完全沒有半點前後一貫的掩飾，分明是此刻都難得再演，好掩飾之前在酒館裏他就是為了套話的舉動。

  這家夥簡直是吃定了她，可讓楚玥有些吃驚的是，她竟然並不是特別生氣，至少不是那種充滿惡毒的生氣，反而是覺得，這樣才像是她認識的黎木。

  人有時候真的很賤，一旦被一個對自己有著些許善意的異性利用成了習慣，反倒讓被利用的一方，可以坦然接受利用一方持續的壓榨。

  楚玥打定了主意，說服了自己，便拍了拍黎木的肩膀道：

  “我把出口的信息告訴你。”

  然後她咬了咬牙，惡狠狠地道：

  “你要是敢丟下我，或是把我當成誘餌扔到那堆怪物裏，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本來聚精會神分析火焰大鳥規律的黎木被拍了一下，眼瞳一縮，以為有敵情，但又聽的楚玥的話，有些無語。

  這都哪跟哪啊，他再喜歡利用楚玥，也不會做出把楚玥丟到怪物堆裏的變態舉止，更主要的是，這個行為的收益實在微乎其微。

  黎木撇了撇嘴，側目瞪了楚玥一眼，沒好氣道：

  “楚大小姐，你太看重你自己的身價了吧，把你丟到這些變異野獸堆裏，除了讓這些野獸享受了一下生物本能外，根本沒有什麽效益好吧，你又沒有行動能力，隻能被動挨打，連拖延時間都做不到，我敢說，天上那火鳥根本都不會正眼瞧你一眼，倒是你這麽漂亮，那些有了靈智的野獸，說不定排著隊，想要寵幸你，當然，你不要誤會，我這個寵幸，指的是喝血吃肉舔骨頭，你該不會是有著什麽抖M的癖好吧？”

  還是熟悉的味道，直擊人心的嘲諷話語，雖然有些惡心，但之前那因沉默而尷尬的氣氛，悄無聲息地得到了緩解，楚玥暗自鬆了口氣，心底疑惑，她剛才是不是聽錯了？黎木是不是誇她漂亮了？但她緩過神來，意識到黎木另外一些一語雙關的話語，頭一側，臉色嗔怒道：

  “你怎麽想法這麽齷齪啊，我不跟你說了！”

  黎木眨了眨眼，笑道：

  “我可從來沒想過丟下你，你自己卻總是愛提起，我也隻好惡心一下你，讓你斷了這個念頭。”

  然後他停頓一下，望著那隻不知疲倦的火焰大鳥道：

  “我是不會丟下你的，因為這個劇戳除了讓我餘生都活在愧疚之中、偶爾被噩夢驚醒之外，並沒有半點好處。現在我建議你，如果你相信我，就把出口的位置告訴我，我們想辦法，看能不能躲過那火焰大鳥的監視，溜到出口的地方，如果能回到天海市，我們就能向SPO尋求保護。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們就隻能在這裏安靜的等著，以待時變，我可不想因為跟你說些有的沒的，錯過了上山的機會。”

  楚玥深呼口氣，這現在反倒變成她的錯了？

  真的是熟悉的配方，做出的菜，味道就是熟悉，他總能勾起她的怒火，還總是在她不能報複的時候，而除了不能報複，她還得舔著臉去央求黎木去聽聽她的消息。

  這世上已然是沒有天理了。

  楚玥腦袋耷拉著抵在黎木的右肩上，有氣無力的道：

  “如果我有罪，請讓上天來懲罰我，而不是黎木。”

  她的聲音很小，黎木沒聽清，隻是轉過頭瞥她一眼，不耐道：

  “你說什麽呢？”

  感受到了黎木語氣中因再次被打擾的寒意，楚玥一下震起精神，笑道：

  “沒什麽，我想明白了，你是個好人，又那麽聰明多智，我把出口的位置告訴你，對咱們離開這個鬼地方都有好處。”

  黎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

  “哦？別吧，等我帶你上去了，你再告訴我就行了，要不然，我要是個壞蛋，那你可不就‘淒淒慘慘戚戚，最難將息？’”

  楚玥的抗嘲諷能力明顯得到了提升，隻是用牙齒輕輕咬著嘴唇，眼眸睜大說道：

  “你聽還是不聽？”

  黎木眨了眨眼道，笑道：

  “你的手忙的很，又不能捂住耳朵，你說我還能不聽？楚大小姐的話，誰敢不聽？”

  感受著黎木捏在她大腿一側的手，楚玥臉蛋微紅，也不理會黎木的調侃，開口道：

  “山頂上的那些岩石你應該看到過吧？”

  黎木疑惑地點頭，道：

  “看到過，除了那個蜘蛛洞穴，大部分地方都是那些岩石，而且還都是整塊整塊的。”

  楚玥接著道：

  “正對洞穴，以洞穴為遠點，左手邊第三塊岩石，那塊石頭是幻象，穿過那塊石頭，就能找到出口。”

  黎木默然，他之前就有些疑惑為什麽陳元典的老巢附近不種些花花草草，或是弄些好看的裝飾，而是放些難看的岩石，本來以為是陳元典不看重這些，現在看來，原來是有原因的。

  說完這簡短而關鍵的話語，楚玥就有些緊張地盯著黎木的一舉一動，黎木越沉默不語，她就越不知道黎木在想些什麽，會不會反悔，這讓她摟著黎木脖子的手抱的更緊了些。

  “你幹啥？想掐死我嗎？”

  黎木無奈從思考中再度被強行了出來，因為他有些輕微的喘不過氣了，作惡的正是楚玥的手。

  楚玥一驚，趕緊鬆手道：

  “不不不，你千萬別誤會，我真的不是想偷襲你！”

  黎木瞥了她一眼，知道楚玥是因緊張，手中有點不知輕重，要是楚玥敢偷襲他，黎木的火元素早已將她掀飛，脖頸處的土元素更是時刻準備就緒。

  看到楚玥慌張的樣子，黎木搖頭笑了笑道：

  “你偷襲之前，麻煩先把手裏的虛汗擦一下。”

  楚玥臉一紅，把手從黎木身上收回，真的就在自己上衣上擦了擦，但又立刻反應過來道：

  “我擦手可不是為了要偷襲你啊。”

  黎木聳聳肩道：

  “知道了知道了，看你那樣，是把我想的多不堪啊，你要知道我不是生活在夜山的人，而是來自正經國家、正經城市、正經學校的五好學生，你不害我，我是不會害你的。”

  楚玥低聲說了一句“知道了”，但心底的擔心卻也隻是減低了一點點。

  黎木則是不想浪費時間去安慰楚玥，觀察那隻飛翔火鳥，他想到了一個可以一試的辦法，既然聲東擊西和調虎離山用起來可能沒有什麽效果，那麽他當前要解決的目標就是那隻監視山頂的火焰大鳥。

  打是不好打的，因為它太高，體積太大，遠比幾個國航飛機都要大上許多，鋒銳華麗的羽毛看起來更是能卸掉不少力量，而楚玥又沒有恢複超能力，無法凍結或是吸取這個大家夥的超能力。

  所以黎木想到的法子是不與其進行正麵對抗，而是要找到它的視野盲區。

  “我們要走了。”

  黎木抖了抖背後楚玥的身子，將姿勢調整好，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楚玥從擔憂中聽到這個“我們”，徒然驚醒道：

  “你有辦法了？”

  黎木點頭道：

  “也不算是辦法，隻能說可以試試。”

  這似曾相識的話語讓楚玥更加歡喜，當初黎木進展覽室大門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他也確實打開勒大門。但黎木接下來的話，又讓楚玥麵色一沉。

  “要是你的超能力還在就好了，我可以送你上天，你隻要咬它一口，我們就能避免很多麻煩。”黎木活動了活動靜止許久的身子，悠然道。

  楚玥咬牙，狠狠道：

  “你當我是你養的狗嗎？說咬就咬？”

  黎木攤攤手道：

  “能活命，你咬不咬？”

  楚玥無語，如果她有超能力，第一件事就是咬死黎木，即使是作為一隻寵物狗也在所不惜。

  舒展了下身子，黎木便是借著樹木的葉影緩緩向山頂靠近，幾百米的距離，倒也不用太著急。

  楚玥得空之際，也是凝視著許久那隻火焰大鳥的行跡，想要觀察出一些黎木發現的東西。但是並沒有結果，那隻火紅大鳥圍繞著山頂轉圈，口中吐著金紅色的焰火，火焰的亮度要比楚玥見過的所有火焰都要來的亮堂，而且落到半空就消散於天地間，並沒有說墜落到山林中，引起大火。

  這很古怪，所以她想問黎木，她要問，即使黎木不答。

  “你想到的辦法是什麽啊，說給我聽聽唄。”

  黎木果然沒有回答，專心地尋找著落葉的空隙。

  沒人搭理，楚玥也不惱，她多希望無論她說什麽，黎木都不要說話，乖乖聽她說，包括罵人。

  楚玥開始將視線從火焰大鳥的身上，轉到黎木的動作上，她發現，用一個詞來形容現在黎木的運動方式最為恰當：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他似乎是找到了某種規律，與天空上的火焰大鳥配合默契的規律。

  前人找出了定理，後人想要接納，則是要輕鬆許多。

  楚玥反正也隻能看著，她能控製的，隻有一條在身側林中尾隨他們的綠色小蛇，而周遭並沒有野獸的動靜，她便有些無所事事，她開始觀察黎木由靜轉動的奧妙之處，為什麽他們始終都不會暴露在強大的光亮之下？

  看著逐漸拉近距離的火焰大鳥，聽著它撲扇著羽翼的沉重聲響，楚玥眼神在火焰鳥與黎木的身上來回跳動，忽然，她發現了一個規律。

  每次黎木動作的時候，都是火焰大鳥背朝他們的時候，而那些由金紅色火焰製造的光亮，都是從火焰鳥的口中噴出，一旦它背朝他們，火焰鳥的身軀就遮擋住了一部分亮度，黎木便是尋找著那些黯淡的區域，找準機會，向著葉縫中，如獵豹一樣，向著縫隙中的陰影中，竄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