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目不斜視地跟著周白的腳步，兩人行走在圖書館之中，周白的元神力掃蕩書架，意識中泛出一本本書冊的名字。

  莊博士所說的書名叫做《四海雜談》，需要第七等級的權限。

  雖然周白名義上已經叛出了東華城，也沒有那麽高的權限，但他剛剛去讓玄女找了一下大長老，已經搞到了一個臨時特批的第七級權限，可以查找這邊的圖書。

  第七級權限所能借閱的書冊不算多，畢竟能夠達到這個保密標準的除了第七境修煉的道藏以外，也就少部分高深道術、武功，一切曆史的記錄和各種雜七雜八的機密情報了。

  不過整個東華城內擁有第七級權限的人都不多，周白走到現在也就遇到了一個人，直接遠遠就躲開了。他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見到陌生人。

  “找到了。”

  周白目光一亮，元神力一動之間，便將一本書冊抓取了出來，放在手上，書冊封麵正是《四海雜談》。

  ‘玄女還是不要看這個為好，省得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讓她對我產生不必要的不信任。’

  想到這裏，周白看向玄女說道：“玄女，你來幫我把風，我有檢查一下這本書。”

  接著周白元神力一動之間，書冊翻動了起來，他的目光掃過上麵的內容，臉色逐漸肅然起來。

  ……

  我是莊顏，此時此刻看到這本書的人，應該是被某個我所叫來的吧。

  如果你掌握了原始的力量，那麽就試著用下麵的方法解開這本書上的真正內容。

  ……

  周白看了看，上麵是幾個有些怪異的道訣，給人一種扭曲、陰森的感覺，就好像是將手變成了一株古怪的海草一樣不斷扭動著。

  周白翻到後麵看了看，發現整本書就是一本普通的地理誌，講述著地球上的山川地理。

  ‘真正的內容被封印了起來了嗎？’

  周白想了想，按照上麵的方法開始雙手結出道訣。

  伴隨著他雙手的動作，周白能夠感覺到一絲絲屬於虛空的力量湧入了他的雙手之中。

  最後伴隨著道訣，一起被拍入眼前的四海雜談上。

  於是下一刻，書冊上的文字扭動變化了起來，直接組成了新的內容。

  周白看了下去。

  ……

  我曾經踏遍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在世界各處試著調查虛空的起源，天道扭曲的原因，以及妖魔和天庭間的秘密。

  但隨著調查的深入，一個特殊的人在各種線索和記錄中出現，種種跡象表明，這個世界走到現在這一步，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那個人便叫做青雲子，三清道宗的開創者，也是曆史上第一個接觸虛空力量的人類。

  他的天賦無與倫比，創造了許多劃時代的強大道術，也被無數後人所敬仰。

  但也正是因為他的出現，才導致了虛空在物質界的泛濫，以及妖魔的崛起。

  我追逐著他的蹤跡，四處搜尋有關於他的一切，終於在一處古代修士的墳墓之中，找到了一份青雲子的手記。

  其中的內容，讓我感到不安。

  ……

  周白翻到下一頁，發現書冊逐漸變成了一種奇怪的材質，看上去就好像是李正道曾經給他的那些關於青雲子的記載。

  ‘難道這是那些被撕掉的記載？’

  周白目光微微一動，繼續看了下去，就發現敘述者已經從莊博士變成了青雲子。

  不過上麵的內容和他上次閱讀的青雲子所書寫的書冊並不連貫，似乎也隻是遺失的一部分內容。

  ……

  宛如山川般龐大，幾乎占據了整個天空的巨龍身麵前。

  一個小小的人影宛如螻蟻一般站立在山巔之上，看著天空中的巨龍說道：“燭龍！妖魔想要生存於這個世間，唯一的辦法便是被天道所接納，不然你們永遠都隻是獵物，是奴隸，是食物……”

  吼！

  震天動地的咆哮聲傳來，巨龍瞪著眼前的渺小人類說道：“荒繆！”

  青雲子毫不相讓地看著巨龍，一字一字道：“你們有無限的適應力，有不斷進化，不斷順應天地變化的力量，為什麽不試試修煉道術，參悟天道呢？”

  “隻有成為天道氣運所鍾才能長久於世，不然妖魔的生命再強，壽數再久，數量再多，也終有被殺盡的那一天。但隻要你們能夠參悟天道，那麽人妖之間將再無阻隔。”

  “可笑。”燭龍冷冷道：“想要殺光我們，我們就先殺光他們。人妖不兩立，青雲子，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玄鳥的份上，我早就吃了你。”

  ……

  青雲子看著眼前的小妖怪們，笑著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要學著修道。”

  一旁的貓女好奇道：“為撒子要修道？我們明明是妖啊，妖不能修道。”

  青雲子沉默了一會說道：“隻有被天道認可，才是活下去的辦法，不然大家都會死的。”

  說完，他重整精神，笑著向眾人說道：“妖魔血脈，能夠適應天地間的各種環境，甚至連虛空的力量都能適應、能掌握，隻要找對方法，你們也一定可以練成道術的。”

  接下來的日子，青雲子帶著貓女和一群小妖，不斷研究著妖魔血脈的奧秘，希望能借助妖魔血脈那強大的適應力，讓他們逐漸從妖道走向人道。

  ……

  “為什麽？”

  “為什麽？”

  “妖魔明明能適應天地間的一切環境，甚至連虛空的力量都已經掌握……為什麽偏偏不被天道所容？”

  此刻的青雲子披頭散發，滿臉胡須，整個人看上去也清瘦了許多，臉上全是種種迷惘，困惑，不解。

  說話間，青雲子的雙眸已經化為了一片純黑，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某些常人無法看到的景象，他的嘴中發出了常人難以理解的怪音。

  一旁的貓女抱著一名小女孩，一臉擔心地看著對方：“辰陽，你沒事吧？”

  青雲子雙眼之中的黑暗緩緩收束起來，捂著眼睛，臉色難看道：“我沒事。”

  貓女憂心道：“你最近這樣‘走神’的情況越來越多了，昨天晚上還不停地說夢話。”

  青雲子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看向一片空無一物的角落，喃喃說道：“究竟怎麽才能成功……究竟妖怎麽樣，才能做到你們說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