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嘯看著低著頭有點沉默的墨棠，繼續安慰道：“棠棠不要擔心，你哥哥他沒事的。”

  “嗯。”墨棠抬頭，“這麽晚讓您擔心了，都是我不好，應該讓哥開車的。”

  “嗐，想開車有什麽不對，改明兒我送你一輛安全係數更高的，開著放心。”

  “這怎麽使得。”

  “你溫伯伯一定給你報仇，那個肇事司機還在急救室，你隻要一放話，我立馬不救——”

  溫嘯還沒說完，就被墨棠急急忙忙地打斷了。

  “這怎麽行，要救的。”

  “還是棠棠善良，伯伯這是逗你的，要救。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也報警了。”

  “謝謝溫伯伯。”

  “一家人什麽謝不謝的，我看時間不早了，你先歇歇。”溫嘯站起身，對門口喊道，“阿力，熱飲買來了嗎？”

  “老總，已經買來了。”門口的黑衣漢子粗聲答道。

  “拿進來吧，伯伯就先不打擾你了，好好歇一歇，不會再有事情發生了，阿力會在門口保護你。”

  溫嘯把熱飲遞給墨棠，跟阿力吩咐了一下，走出去，把門帶上。

  墨棠愣怔在原地，捧著熱飲卻怎麽也捂不暖手。

  現在是安全了，但這錯總歸是自己犯下的，要是自己不提速，怎麽會……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就是在說自己。

  她歎了口氣，想要回憶起當時自己的狀態。

  到底是為什麽自己會那樣選擇？

  好像……大概是有些開心？開車很愉快？

  還有呢？

  感覺刺激，那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真的很嗨。

  然後……自己就提速被撞了？

  墨棠現在僅僅隻能回憶起被撞那一刻的事情，至於其他的細節，就好像被憑空抹去一般。

  上高速換人開車……然後中間應該是在跟溫楓聊天？最後被車撞。

  這是她拚出的大概。

  唉……

  墨棠歎了口氣，把手裏的熱飲放在一旁，一頭倒在病床上。

  自己最近怎麽總是忘事，太難了，一定是因為臨近期末月，自己太累了。

  門外，溫嘯走到急診室大廳，一臉嚴肅地跟電話裏的人說著。

  “查到司機身份了嗎？”

  “趙偉，45歲，個體戶，買水果的果農，普通人。”電話對麵傳來清晰有力的聲音。

  “普通人，去查他賬上有沒有多錢。”

  “老大，這個我們查過了，包括他親戚朋友在內的所有賬戶，一切正常。”

  “這就奇了怪了。”溫嘯一臉火大地站在大廳，“算了，等警方來吧，你那邊先別查了。”

  “好嘞老大。”

  溫嘯一下按掛了電話，踱著步子。

  難道真就是那兩個孩子倒黴撞上了？

  這也不好問棠棠，看她那驚魂不定的樣兒，自己這心肝兒喲都疼。

  還好沒實話告訴婉婷，否則指不定又要好一番擔心了。

  第二天一早，警隊才來人。

  “你們怎麽才過來！”溫嘯大聲質問著那位打頭的警察。

  那警察看起來也很是疲憊，向溫嘯解釋道：“抱歉先生，昨晚西郊一家發生命案，我們來遲了。”

  “命案？行吧行吧，我這邊也快趕上命案了，我閨女和兒子可都出了事呢。”

  “真的很抱歉，我們現在馬上處理。”說罷，那領隊警察一個眼色，後麵就有人跑去詢問醫生了。

  “先生，方便說一下發生了什麽嗎？”

  “有個麵包車撞了我們家的寶貝兒。之前我兒子也打過電話說自己被人跟蹤了，沒想到不是跟蹤。”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還請您第一時間通知警方。”

  “知道了。”

  溫嘯有些不耐煩。

  他們這些有錢有勢的人，總歸喜歡自己找一些保鏢，警察是八百年不理會一回的。

  這回是照顧棠棠，否則按他的辦法處理，那司機估計都沒得救。

  “頭兒，肇事司機醒了。”剛才跑走的小警察回來說著。

  “走，我跟你們一起去問問。”溫嘯直接一甩手，往病房走去。

  一旁小警察還有些呆愣。

  這人怎麽這麽橫？

  “發什麽愣！還不跟上。”

  “是！”

  病房裏，隻見肇事司機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右腿打著石膏，兩個手臂上都纏著繃帶。

  這撞得可不輕啊。

  領隊走進來，例行公事問道：“什麽名字，哪裏人，幹什麽的？”

  “趙偉，b市本地人，買水果的。”趙偉沙啞著嗓子說道。

  “有人報警說你撞了人家你——”

  “我真的不知道！我！”趙偉猛地一動身子，整張臉被疼得都皺到一起。

  “還沒問呢，你著什麽急？心裏有鬼？”

  “我……”

  這時一旁的醫生插嘴道：“昨天我們血檢時發現這位病人應該是服用了一些嗯……藥物。”

  醫生話音剛落，趙偉立刻瞪大眼睛，一臉驚恐。

  “你胡說！”

  “趙先生，血檢可不會騙人，你磕藥啊？”領隊臉上露出危險的笑容。

  “我……我那就是一時好玩，誰知道……”

  “一時好玩追蹤別人？”溫嘯忍不住插嘴。

  太氣人了！

  領隊示意一旁的小警察，讓他去平複一下受害者家屬心情。

  “先生您要不——”

  “我沒事，你們繼續。”溫嘯吸了口氣，把火壓下去。

  “你是老實交代，還是坦白從寬？”領隊敲了敲腰間的金屬物件，問道。

  “我我……我追蹤是因為看那個電影碟中諜，裏麵追蹤別人看起來很帥。這不一上頭就——”

  “品味還挺高，碟中諜，哼。”領隊冷笑一聲，“不知道你對警中獄感不感興趣，隊裏走一趟吧。”

  “警官，我知道錯了，我——”

  “知道也沒用。”

  溫嘯轉身不再去看著一場鬧劇。

  可一轉身就看見了門口的墨棠。

  “棠棠你……”

  溫嘯一出聲，另一邊的領隊立刻回頭，看見門口站著一位頭裹紗布的瘦小姑娘。

  是受害者吧。

  “溫伯伯，隻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墨棠輕聲問道。

  “這……伯伯也不清楚了，我幫你問問這位領隊的。”

  “小姐，正好我們也要去您那裏，如果方便的話不如出來說？”領隊把剩下的雜事交給那些新來的小警察，一人跟著溫嘯出來。

  墨棠的病房。

  “小姐能說說事情的經過嗎？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懷疑？”

  “因為他跟蹤得很嫻熟，一直不緊不慢地跟了好久，才有目的地撞過來。”

  “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