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我——”

  “嗯？”

  “我……”楚清和有些遲疑。

  他抿抿嘴，表情糾結。

  “是有什麽事嗎？”墨棠搭話。

  楚清和眼神逐漸堅定，盯著對麵的墨棠，眼睛裏相似有光。

  “墨棠小姐，我們也算是熟識，也有緣，”他頓了頓，“不知能否有幸與阿棠你交往？”

  “我們不是已經在——”交往……

  墨棠突然閉嘴，發現這其中的意思。

  交往！？

  等等，清和，怎麽會，自己……

  她腦海裏混亂極了，但卻有一個詞一直在提醒自己。

  交往。

  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沒錯。

  楚清和忐忑地看著愣住的墨棠，明明是大冷天，還被凍了那麽久，可現在自己後背卻微微發汗。

  會答應嗎？楚清和在心裏問自己。

  答應吧！這是墨棠的心裏話。

  兩人錯開眼神，都在心裏糾結。

  偌大的休息廳晚上隻有他們兩人，對坐著，寂寞無言。

  終於，楚清和先開了口。

  “是我唐突了。”說罷，他眼裏的小火光刷地一下子熄滅了。

  墨棠回過神看著眼前表情如同被主人丟棄的小狗一樣的清和，趕忙說道：“不！我同意！”

  響亮的回答聲回蕩在空曠的休息廳，羞紅了墨棠的臉。

  墨棠忽閃忽閃的睫毛，像是小貓爪一樣，撓在楚清和心頭，讓他心裏癢癢的。

  “那說好了？”他滿帶笑意地回問道。

  “可是我……我還沒準備好。”墨棠小聲喃喃道。

  “不是正式的，也許我們可以先試一試交往？”他像是看出墨棠心裏的害怕，如此建議道。

  “嗯！”看到對麵的小丫頭舒了口氣，他心裏的大石頭也落下了。

  關係總算是更進了一步。

  “那我每天還有零食嗎？”

  “有，當然有。”楚清和看著注意點完全不在交往上的墨棠，笑道。

  怪不得廚藝好，看來是個小吃貨。

  以後自己可要負責把這株小海棠養肥。

  太瘦了，臉色也白，讓人看著心疼。

  在楚清和溫柔的目光洗禮下，墨棠覺得自己都快被看透了。

  “清和，我們回家吧。”她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楚清和注意到墨棠用得是“我們”而不是其他的詞，笑意更濃了。

  這算不算成功抱走了呢？

  算吧。

  當晚回家，墨棠就做了一個關於清和的夢。

  夢裏，依舊是一樹海棠。

  樹下一人，拿著信，溫柔地笑著說：“阿棠，我們交往吧。”

  霎那間，微風拂過，花瓣輕舞，迷了她的眼。

  等再睜開眼睛，樹沒了，人卻還在。

  但那人的眼神卻不再如之前一般。

  “阿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什麽騙我！”

  “為什麽！”

  不！

  我沒有！

  我……

  黑暗逐漸籠罩她的視線，把那人修長的身影吞沒。

  等等！

  眼前又出現了父親的身影。

  “棠棠我在等你。”

  “這裏好冷啊……”

  “棠棠快來陪爸爸。”

  父親的臉頓時扭曲起來。

  她覺得腳上一痛，低頭看去，發現地底冒出無數雙手，抓著她的腳踝，死命往下拉。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她掙紮著，卻腳上一空。

  ia——

  墨棠被摔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摔下了床。

  這夢怎麽奇奇怪怪的，嚇人的很。

  父親怎麽又……

  墨棠感覺腦子亂亂的，起身開燈，抱著被子坐在床上。

  一定是因為清和的話！

  跟表白似的。

  她心裏其實很矛盾，一方麵希望自己被人認可，一方麵又不希望自己跟別人有太多牽扯。

  畢竟自己這種隨便什麽時候就會發瘋，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就死哪裏的人，不值得別人付出。

  所以在清和說不是正式交往時，自己心裏是高興的。

  但又不想隻與清和交往。

  唉——

  她歎了口氣。

  要是清和是玩偶就好了，這樣就隻屬於自己。

  可是這樣就沒有靈魂了。

  她晃著身子，在床上扭來扭去。

  也挺好，不是嗎？

  那一刻，墨棠絲毫沒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問題，隻想瘋狂地占有清和。

  對，占有。讓清和隻是自己的。

  她眼底翻湧著瘋狂，表情既病態又陰沉。

  這樣真好。

  困意逐漸湧上來，她燈也沒關，歪頭睡了。

  第二天一早。

  “啊嘞？昨天晚上沒關燈嗎？好費電。”墨棠嘟囔著爬起來。

  啊欠～

  伸了個懶腰，她把燈一關，去洗漱了。

  她完全沒有記起昨晚的事情，還以為是昨天太高興，忘了關燈。

  另一邊楚清和卻是一夜美夢，而且今天早上還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楚小子，人我給你找到了，絕對的精英。沒晚吧。”連威中氣十足地說道。

  “謝謝連老。怎麽會晚，這一周還差一天才滿呢。”

  “就你小子會說話。聯係方式郵件發你了，約出來聊聊，磨合磨合。”

  “嗯，我會的。”

  “那沒什麽事我先掛了，去跟他們打牌去咯。”

  “我先祝祝連老贏的愉快，再見。”

  “哈哈哈，好，好！”隨著電話的掛斷，連威爽朗的笑聲戛然而止。

  楚清和打開郵箱，點開連老發的郵件。

  這人名叫慕容要，a大藥物研究所的研究員，31歲。

  研究生是連老帶的，這後麵……姚戰？

  這名字有點熟悉。

  不就是附院藥檢部部長的老師嗎？

  真是想不去想也被放在麵前想了。

  不過這個人的研究方向倒是有意思。

  都是神經類藥物。

  明明博導是研究生物基因的，可這人之後的項目卻都是與藥有關。

  看來是個有主見的，不知道相處起來如何。

  他合上電腦，給這個人打了個電話。

  剛響沒兩聲，電話就被接起。

  “喂，我是慕容要。”對麵傳來一男子冷漠的聲音。

  “你好，我是楚清和，‘益樂’項目的組長。”

  “益樂”是楚清和給這個項目起的名字。

  “益”古文裏有更加的意思，“益樂”就是更加快樂的寓意。

  而他設想的多巴胺類藥物正是有這個效果。

  他想設計出無成癮性的一類可以讓人情緒愉悅，從而有一定治療作用的藥物。

  類似於在疼痛時分散注意力，在抑鬱時感到愉悅，作為輔助治療。

  “慕容先生，我想我們可以約個時間見一麵細聊如何？”

  “好，就今天吧。”對方幹脆利落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