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應該就是馬華的妻子，現在人在曹公公手裏。

  馬華在做的事情，是打算將含在火鍋湯底的靈泉水給分離出來？供給老皇帝服用？

  湘君是曹公公介紹給馬華的，現在人在曹公公手裏？

  會委屈到嗎？

  想到馬華家裏沒有淩亂，沒有被翻找的痕跡，一切都很幹淨，像極了人出門前仔仔細細將家裏給打掃了一下的樣子。

  這位湘君縮扮演的角色，宋時初覺得有些眼神。

  可不就是間諜跟特工。

  她上輩子的職業呢。

  對馬華會有真心嗎？

  宋時初突然想到臨安郡主，因為馬華的一個溫柔目光，一個關心問候，不過是火鍋店鋪的活計應該有的職業素養，放在了臨安郡主身上，就是與眾不同的關愛。

  一顆春心從此淪陷。

  ……

  在心裏歎口氣，宋時初繼續觀察下麵發生的事情。

  曹公公將馬華威脅一番，在禦膳房轉悠一圈，把不長眼的太監宮女罵一頓，神清氣爽的離開了禦膳房。

  馬華拿著袖子擦拭了一下額頭汗水。

  盯著鍋裏熬煮出來的火鍋湯底。

  他將火鍋鋪子裏一半的東西都運送過來，一樣一樣的嚐試，終於找茬梁公公想要的東西，就是眼前滾熱翻滾的湯底。

  但是，曹公公說了，皇上年紀大了，不適合吃太辣的東西，腸胃造不住。

  讓他繼續將湯底變成皇上喜歡吃的，對身體好的……

  馬華苦笑一聲，這些湯底料包都是提前調配好的，即使火鍋鋪子裏的李上都不一定能夠將湯底裏的東西分離出來，他隻不過是個跑堂的，對於廚房的事兒可以說一點兒都不了解。

  讓他分離這些，是白日做夢嗎？

  馬華機械性的熬煮鍋裏的湯，時不時往裏麵添上一勺子熱水。

  沸騰以後繼續添水，保證鍋裏的湯不會熬幹，但是裏麵辣味越來越淡、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出來，馬華疲累的往自己住所走去，一處落魄的小院，裏麵住著的是瘋了的後宮妃子。

  宋時初再次走到冷宮。

  對裏麵淒慘的叫聲聽的更加清晰。

  “還我孩子，我的孩子……”

  “皇上，臣妾沒有……”

  “賤人，賤人，你們都是賤人。”

  字字泣血，每一句言語都帶著錐心的寒冷。

  但是，走進房間的馬華，如同聽不見一樣，閉上眼睛的一瞬間，立馬就睡著了。

  宋時初推門走進屋子裏，腳步放輕，呼吸變得平穩，睡著的人依舊閉著眼睛，眼底一片青黑，額頭緊鎖，壓力很大的樣子。

  盯著馬華看了一會兒，宋時初伸手在馬華臉上拍了一下。

  馬華立馬睜開眼睛，猛地做起來。

  眼神裏全是防備。

  雙手更是捂住下半身。

  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宋時初的一瞬間，呼出平穩下來。

  “東家！”馬華開口，聲音沙啞，睜開眼睛的他，眼底一片通紅，僅從大夫的角度，就能看出此刻的馬華精神壓力很大。

  “嗯。”宋時初拎著椅子坐在床邊。

  坐在馬華對麵，對著馬華勾勾手。

  馬華愣了一下，把自己的手腕遞出去。

  宋時初手指落在馬華手腕上，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越來越謹慎，視線從馬華的麵部往下挪動，落在領口，說道：“脫下來。”

  “……“剛才還捂著下半身的馬華尷尬一下，特別灑脫的就把上身衣服脫了下來。

  脫完以後兩根手指勾住褻褲的邊緣，大有往下拉扯的趨勢。

  宋時初輕輕笑了一聲：“行了，對你下邊沒想法。”

  雖然大夫眼裏沒有什麽男女，但是現在也不是必須要看了下邊才有判斷。

  宋時初盯著馬華的心髒，在馬華心髒處有一個豔紅的紅點，看著就像是最鮮豔明亮的胭脂戳上去的痕跡。

  “這個胎記挺好看的。”宋時初很有心情的開了一句玩笑。

  如果沒有判斷錯，這東西應該是這個時代特有的毒藥，叫胭脂醉。

  名字挺好聽的，效果麽……往往好聽的名字帶來的都是痛苦的故事，中毒的渠道也與眾不同，得經過跟人交合，才會把毒藥過度了，就跟原身變胖的毒藥有異曲同工的作用。

  不同的是，胭脂醉若是沒有定期服用解藥，就會在子夜時分，失去分寸，整個人變的沒有理智，如同中了春藥一般，，胸膛含有熱火，醉醺醺的腦子亂糟糟，說不準做出什麽事情。

  在那樣的契機下，腦子聽見什麽都會變成命令。

  最後筋疲力盡後，暴斃而亡。

  死亡的時候不像普通毒藥會七竅流血，死在胭脂醉下的人，膚色晶瑩，眼角帶著紅暈，整個人會帶著詭異的迷離感。

  “胎記？”馬華低頭，他洗澡也不會盯著自己胸口看，所以……這一塊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紅色胎記，但是，他小時候或者前些年身上是沒有這個東西的。

  馬華恍惚一下：“這個不是胎記，應該是最近水土不服，才長出來的瘤子。”

  “……”可真是一個要命的瘤子。

  宋時初攤攤手，將對胭脂醉的了解說了一番。

  馬華臉色一白，低頭盯著自己胸膛，整個人暈乎乎的，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血有沒有在流淌。

  竟然……

  是毒藥？

  他一個小小的火鍋鋪子的管事兒，運氣不好被宮裏的死太監給盯上了，原本以為這是人生最倒黴的時候，但是，事實告訴他，倒黴的事兒不會驟然停止。

  現在小命都快沒了。

  想到宋時初的醫術不錯，馬華立馬來了精神：“大娘子，您救我啊！”

  “自然是要救你的，不然也不會來這裏，你先把來京城之後發生的事兒說清楚。”

  宋時初靠在椅子上，看著馬華將衣服穿好，聽著馬華講述這些時間發生的事兒。

  每一個店麵開張的時候，都不會太順利，跟李上說的差不多，生意轉好是在認識曹公公以後，然而，京城的人能夠混的好的怎麽可能太簡單。

  曹公公這樣身份的人本就陰陽怪氣的，突然跟馬華交好，還擺出大大方方的人設。

  必然是有所求的。

  馬華不是一個天真的人，能夠在桐城混的八麵玲瓏，怎麽可能是個蠢的，隻能說是曹公公段位太高了。

  馬華說完以後，看向宋時初：“大娘子，這胭脂醉，我是什麽時候中的。”

  宋時初同情的看著馬華，這個答案有些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