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麽東西？

  居然讓林家和戰王，老先生等等所有人一致決定敲響龍興鍾！

  一時間大殿裏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包括明德帝在內，都是驚疑不定。

  姚老先生起身，從袖子裏拿出一隻信封，雙手捧給萬全，“這是一份契書，在包裹裏發現的，真本承給皇上過目。”

  林老爺也是從袖子裏拿出厚厚一疊，遞給姚長鳴和姚長路二人，二人分別發給身邊的百官。

  “一時半會兒說不完，這是讓家裏孩子抄寫的，請各位大人過目！”

  明德帝迫不及待撕了信封，待得取出裏麵的契紙，隻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就變了。

  有狂喜，有狂怒，更多是不可思議！

  再看文武百官，神色更是精彩。

  有人瞪眼睛，有人張大嘴巴，有人手指都在哆嗦，有人恨得咬牙切齒，有人差點兒軟了腿…

  “皇上，各位大人不要懷疑，這份契書絕對是真的。我們家裏也怕事情有誤會，特意尋到了三殿下的筆跡比對過了，還有私印都一絲不差。若是各位還是不能相信，可以把三皇子召回，比對一下指印，自然是真相大白。”

  說這話的是包教授，他平日除了替皇上駐紮在學院，還在太學掛職，三皇子的筆跡，他自然是熟悉的。而三皇子自詡才學過人，書畫之類可是流落在外不少，私印也是眾人熟悉的。

  林老爺子也是歎氣，附和道，“皇上，各位大人，先有死士寧死也要搜撿糧囤村，後有三殿下帶兵圍堵，老漢本還想不明白，三殿下是不是有些癲狂之勢。如今得了這份契紙才知道，三殿下做了何等錯事！

  大越幾百年來，為了抵抗蠻人入侵，死了多少精兵強將，多少百姓慘死於草原。就是我們北茅一地，雖然有含山關阻擋，先前也常常是十戶九空。

  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好日子，皇上英明，百官盡心，眼見大越就要走向富強盛世。

  不想三皇子為了一己之私，割地賠款，獻上抵抗蠻人利器，就是把大越放在了蠻人的屠刀之下！

  請皇上明察，若是這契約成真，不出三年，天下再無大越二字！”

  林老爺子跪倒在地，哽咽高聲道，“皇上，老漢替北茅，替大越百姓求您明察，保住大越百姓一個安居樂業的天下！”

  姚老先生也是起身，跪倒在地，同樣說道，“皇上，曆來國有不寧分內外，內有不寧，最後總是自家人。但勾結外族，以割地賠款，以大越百年基業為誘餌，實在是罪不可恕！如此，若不嚴查，以儆效尤，人人效仿，必定天下大亂！”

  姚長鳴和姚長路兄弟，包教授，都是跟著跪了下去。

  文武百官一時有些遲疑，倒不是不氣狠，是實在不知道在這樣的檔口如何選擇。

  這時候，太學，國子監和翰林院等處的十幾個大學士，陸續出列跪倒在地，齊聲請求道，“請皇上明察，叛國之賊不可饒恕！”

  話聲落地，唐風等嶽麓一派，也是出列，跪倒高喊，“叛賊賣國，不可饒恕！”

  這般有人帶頭，漸漸越來越多的中立官員，還有熱血武將跟著出列跪倒。

  最後隻剩了丞相王清臣的嫡係官員，還有世家一派。

  王清臣神色裏瞧不出什麽喜怒，慢悠悠出列，掀起衣襟跪倒，高聲道，“陛下，如此大事，總要查一查。若是誤會，自然更好，若是事實，不可姑息。”

  聽得他這般說，呼啦啦又有幾十個官員跪倒。

  孫家同幾個世家家主們，連同先前明目張膽投靠的官員，這會兒就好像砧板上的肉，越發的顯眼，也無處可逃。

  孫家大老爺，也是三皇子的舅舅，一著急亂了方寸，高聲道，“皇上，三殿下浴血奮戰，得勝還朝，怕是遭人忌憚嫉妒，故意栽贓陷害！”

  姚老先生就應道，“皇上，草民也是擔心誤會，不如下旨召了三皇子回來，比對一下指紋就是了。”

  孫家家主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心裏迅速轉了多少圈兒，出列行禮說道，“皇上，此事事關重大，不如調查一番之後，再請三殿下回宮。還有，那契書真假不知，可否讓臣等鑒別一番？”

  明德帝皺眉，這簡直天賜神機，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正是要開口拒絕的時候，林老爺子就笑道，“皇上，不如先派人去尋三殿下，三殿下回來，這契紙也鑒別好了，兩不耽誤。否則尋了三殿下，消息傳出去，再發現契紙是假的，到底還是抹黑了殿下的清白。”

  “是啊，皇上，總不能憑借一張紙就定了三殿下的罪名。”

  “請皇上賜下契紙。”

  世家一派，都是異口同聲求肯，好似不讓他們驗看，就是藏了貓膩。

  明德帝臉色不好，揮揮手，示意萬全把契紙遞出去。

  孫家老太爺接了契約，許是有些看不清，示意大兒子和幾個親近官員一起驗看。

  結果，看著看著，幾人湊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就爭搶起來，“哎呀，給我看看。”

  “我先看，我熟悉殿下的筆跡！”

  “好像是假的，再讓我看看！”

  “撕拉！”

  許是眾人都太用力，契紙居然被扯成了幾半。

  “放肆！”

  “大膽，你們居然毀了證據！”

  群臣終於發現了他們的目的，紛紛高聲喝罵，離得近的幾個人甚至過去爭搶，可惜搶到手的契紙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最大的一塊隻有指甲大小。字跡都不好辨認，更別說指紋和印章了。

  孫家家主也是年近七旬了，平日嚴肅有餘，這會兒居然難得露出幾分無賴模樣，“哎呀，皇上恕罪，我們一時失手把東西毀了。不過，毀了也沒有關係，左右也是假的，留著汙蔑三殿下，寒了三殿下的心就不好了。”

  群臣都是氣壞了，但方才有些腦子一熱跟著跪地請命的，又開始害怕起來。沒了證據，三皇子就不會獲罪，他們就站在了三皇子的對麵…

  明德帝也是氣得臉色鐵青，正在這時候，老先生慢悠悠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個信封，笑道，“皇上，草民年歲大了，記性不好。方才拿出的那個是家裏孩子們仿寫的，這個才是真的，草民…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