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宴席散去，嬌嬌就同夜嵐住在了主帳篷，默多和勤多守了外間，兩人進了空間，自然吃住更方便。

  第二日，夜嵐同唐元和崔老將軍忙了一日，整理了所有的後勤糧草武器，做了交接，又定了之後防守為主的作戰計劃。

  攘外必定先安內，如今朝堂動蕩，士氣不振，此消彼長，這時候容易吃虧。所以，防守，守住先前的所有勝利，就是最好的選擇。

  崔召同唐元也都是如此想法，說起鍾正等小將的安排，夜嵐就道，“學院出身的小子們，以後對大越發展有極大的幫助，而且一年隻有這麽百十個畢業。本王不想他們折損在戰場，這次本王要全部帶走。”

  崔老將軍給唐元使眼色，唐元假意沒看到，惹得他無法，隻能幹笑著開口道，“王爺，如今軍心不穩，士氣全靠這些小將提升，他們個個都是好苗子。若是就這麽帶回京都去，實在太可惜了。我們手下也是沒有可用之人，不如王爺通融一二，喊小將們進來，問詢一下他們的意思。若有想留在戰場效力的，還請王爺成全。”

  夜嵐皺眉，到底不好駁了老將軍的顏麵。

  很快，鍾正等三十幾人都被喚了過來。不隻是武科，機械科，醫科等等也都聚齊了。

  夜嵐身為王爺，也是林家女婿，是學院學子的半個先生，這會兒沒有外人，小子們都很是放鬆。

  行過禮就紛紛尋地方坐下，沒有椅子的，幹脆坐到了地上。

  嬌嬌在屏風後，給夜嵐拾掇行李，見此，就讓勤多默多端出去一些糖衣花生和果味糖。

  鍾正等人立刻就瓜分一空，一邊吃著一邊笑嘻嘻說道，“就知道到小先生這裏，一定會有好吃的。”

  “是啊，出征在外，最想念的就是咱們學院的紅燒肉了。恨不得夢裏都淌口水！”

  “哎呀，別說這個，我怕饞哭了。紅燒肉湯泡上大米飯，我能吃五碗，一點兒都不膩。”

  崔召聽他們越說越歡喜，生怕他們為此動心隨著戰王回京，趕緊應道，“你們都畢業了，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就像小孩子長大一般，也不能總惦記著家裏那點兒吃喝啊。”

  小子們都是嘿嘿笑，“待得回京以後，老將軍也去學院嚐嚐紅燒肉，就知道我們為什麽這麽惦記了。”

  “好，到時候，我第一定去嚐嚐。”崔召話鋒一轉，問道，“王爺要回京養傷，打算帶你們回去。但我想著西征軍需要你們，就尋了你們過來問問，你們誰願意回京，誰願意留下為大越征戰，為自己打下赫赫功勳？”

  小子們都是聽得怔愣，他們還真沒想過這件事。不過仔細琢磨，三皇子過來做監軍，他們這些學院派，已經打上戰王和林家的標記了，肯定要成為三皇子的眼中釘啊。

  王爺想要帶他們回京都，恐怕就是基於這樣的考量。

  更何況，三皇子先前威脅王爺自盡，實在是無恥之極。就算不尋他們的麻煩，他們也不願意出力，為這樣的人做“嫁衣”。

  於是，有人就開口道，“西征到如今，攻城戰極好，我是研究攻城器械的，沒什麽大用場，我隨著王爺回京。出來的時候，學院師弟們正琢磨軌道車呢，也不知道如何了，我想一同琢磨。”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隨，“我也回去，我是醫藥科的，這些日子在醫護營見了太多病例，我要整理一下，還要琢磨新藥。”

  但也有人說道，“不，我想留下，西征已經一半了，總要有始有終。”

  這般，眾人紛紛說了自己的想法。最後統計了一下，花千紅等人為首的機械科等輔助科學員，幾乎都要跟著王爺回京。而鍾正等武科，還有一半的醫科學員打算留下。

  雖然留下的人隻有總人數的三分之一，但崔召也滿意之極了。

  “好，你們留下的都放心，有本將軍在一日，就不會委屈你們一分。隻管為了大越盡心盡力，大越不會忘記你們的功績。”

  夜嵐也沒攔著，點頭道，“隨本王回京都的，去拾掇行禮，明日一早上路。”

  眾人都是應聲，然後紛紛散去，鍾正走在最後，笑嘻嘻同哥哥討要東西，“八哥，有沒有好酒給我幾壇唄，兄弟們一起出生日死半年，如今要回去了，總要喝個送行酒。”

  正好嬌嬌從屏風後轉出來，聽得這話就道，“我那裏還剩了幾壇子，一會兒讓勤多給你們送去。至於吃的，紅燒豬肉是做不成了，但紅燒羊肉也勉強，我下廚給你們準備酒菜，你們自管等著就好。”

  “好，多謝八嫂。有嫂子真好，嫂子你早些過來，我們也都鬆快一些。你不知道八哥多嚴厲…”

  鍾正說到一半，見哥哥目光冷冷掃過來，立刻把話吞了回去，抬腿就往外跑，“嫂子我先下去了，一定別忘了我們的好吃的啊！”

  話音沒落，他就兔子一樣竄出去了。崔老將軍同唐元都是笑起來，“十五皇子這性子太活泛了，再磨煉兩年，說不得又是第二個戰神呢。”

  夜嵐倒也沒有嫉妒弟弟的意思，點點頭囑咐道，“我回京之後，老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勞煩將軍多看護這些小子了。”

  “王爺放心，就是為了大越，我也定然會盡心盡力。”

  崔召痛快應了下來，他還想說點兒什麽，但還是拿起茶杯，就著茶水咽了回去。

  倒是夜嵐主動提了起來，“先前被蠻人設計突襲之時，我這裏的手雷已經用光了，這東西製造極不容易。這次我們回京，若是尋到材料，可以製造，到時候派可靠人手在給你們送來。另外，親衛營和傷兵，還有京都過來的兩千兵卒，明早隨我一同回京，其餘盡皆留下。”

  崔召臉上立刻現了喜色，轉而又有些愧疚。他倒是沒有私心，所有謀求都是為了西征軍。

  但如今戰王傷重，回到京都，幾乎就是龍潭虎穴一般，這手雷之秘，興許就是戰王保命的根本。而他這般謀算，自然也就失了道義。

  “王爺，我也是…為了這些出征的兵卒，還請王爺諒解。”

  夜嵐淡淡一笑，端起了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