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趕緊求饒，不想說話又惹得馮氏惱怒，“什麽，你還想瞞著家裏？你膽子真是大了，看我不打死你！”

  “好了，好了，嬌嬌回來就好。”老爺子護著孫女，瞧著孫女確實不像受苦的樣子，就問道，“我聽說你有機會脫身回來，但還是跟著去了含山關外，到底是為了什麽，說說看。”

  嬌嬌趕緊從善如流的改了話頭兒，“爺爺，您不知道，當初把我射傷的那個草原七王子，混跡在四國使團裏，這次想要脅迫我到含山關外，用來威脅王爺。

  我假意不能逃脫，一路上用千魂香標記了很多他的落腳地，王爺循著千魂香找去，拔出了七八處釘子，都是七王子這幾年處心積慮埋下的奸細，有獵戶，有商賈，還有鏢師，甚至含山關的兵將都被買通了。

  當初偷襲林家村的蠻人鐵騎偷入含山關的密道，又被打開了，平日商賈們走私就從哪裏來回出入。

  幸好這一次，都被發現了，否則後患無窮。

  當然這些也給了王爺再次出兵的理由，怕是過不了多久，西征又要開始了。”

  眾人都是聽得目瞪口呆，當初蠻人侵犯邊關，若不是夜嵐勇武拚命，林家村裏又讓蠻人的偷渡先鋒折戟沉沙，大越如今還是不是大越人做主都說不定呢。

  沒想到，才短短幾年，很多人就忘了當初的血色教訓，為了區區財帛，把含山關變成了篩子一般。

  “太可惡了，這些人當真是該殺！”

  老爺子氣得直拍桌子，罵道，“為了一己之私，置大越百姓安慰於不顧，實在是該千刀萬剮！”

  林大海和林大山也是氣得厲害，連連問道，“王爺如何處置的？”

  “王爺把奸細們都送回了京都，作為證據送給朝堂，否則出兵之事，怕是又要爭講多久沒有結果。”

  “這個時候，按理說不是出兵的好時候，若是落雪，草原的氣候，咱們大越的兵將扛不住。”

  “這倒是沒有關係，王爺這幾年一直在做準備。”

  嬌嬌稍稍透露了一些，“而且四國使團一直等在含山關外，想著七王子綁了我，逼迫王爺拿出鍛造鋼刀的方子呢。就是咱們大越不出兵，怕是他們也有興起戰事的意思。”

  老太太對這些不感興趣，唯一在意的就是孫女，這會兒就道，“那些國家大事，自然有朝廷費心。嬌嬌剛回來了，還是好好歇著，別的都不用管。”

  說著話兒，她就攆了嬌嬌，“趕緊回屋去洗漱，換套舒服的衣裙，一會兒就吃飯了。”

  馮氏雖然對閨女的胳膊很想施展一下九陰白骨爪，但公婆在前，她可不敢，隻能站起來說道，“我去廚下看看。”

  周心秀也是笑道，“我陪大嫂去，這幾日學了個新菜，也讓爹娘嚐嚐我的手藝。”

  一時間女人們都走了，隻留下林家老少男人們。

  林仁和林義直接跪了下來，雖然嬌嬌回來了，但是他們夥同父親把母親偷偷養在城裏，甚至因為心軟，惹下今日大禍的過錯，他們不想逃避，也逃避不過去。

  老爺子眼見兩個孫兒瘦的眼眶都陷進去了，知道他們心裏必定煎熬，但林家這麽大，人口這麽多，無規矩不成方圓，他到底還是說道，“你們兩個連同你爹，一人十鞭子家法，念在你們出遠門不易，延遲半月後再執行。你們一定要記住今日的教訓，但凡行事都要周全，若是不周全也要心狠，否則最後害人害己。”

  “是，爺爺，我們記下了。”

  家裏女人們一邊忙著晚飯，看管著孩子，一邊惦記著老爺子是不是行家法，眼見沒有動靜，還以為過去了，都很是歡喜。

  很快，飯菜都端了上來，林大河也接了消息從城裏回來了。一家人團團圍坐，說些收成啊，生意啊，這類的閑話兒。飯菜不論如何，隻要家裏人平安無事，就是粗茶淡飯都能吃出幸福的味道。

  嬌嬌為了讓家裏人放心，比往日多吃了半碗飯，果然老太太和馮氏都是眉開眼笑。

  吃完飯，男人們在屋裏閑話兒，女人們就在廊簷下坐著納涼。

  嬌嬌取了蜂蜜給熊大，獎勵了旺財最愛的小魚幹兒，又給恭喜添了一把腰果，打點的三隻，就差滿院子亂竄來表達它們的興奮了。

  小魚和果凍兒也得了好久沒吃到的小食品，眉開眼笑嚷著還是姑姑好。

  一時間，院子裏童音清脆，笑聲不斷，惹得男人們不時張望。

  這才是一個家該有的樣子，吵吵鬧鬧，煙火氣十足中，滿滿都是溫暖和幸福。

  夜嵐騎馬，比之馬車速度要快很多，所以第二日一早，早飯剛剛端上，他就到了林家門外。

  馮氏待女婿一向比閨女親，更何況還是這般閨女闖禍，女婿成功營救歸來的時刻。

  “哎呀，嵐哥兒回來了，累不累？快進屋吃飯，娘給你烙盤牛肉餡餅去，馬上就好，你趕緊洗洗手，不忙著說話。”

  夜嵐日夜兼程這麽久，自然也是疲憊，但聽著丈母娘熟悉的語氣，還有滿屋子的自家人，頓時就疲憊全消。

  “好啊，娘，在外邊最想的就是娘做的飯了。”

  “好，好，娘馬上就來，你們先吃。”

  馮氏笑嗬嗬就去了灶間，嬌嬌等夜嵐給長輩們見了禮，就親自端水給他洗手，抱怨道，“你可算回來了，好好幫我哄哄娘。你不知道，娘要把我關在屋子裏，連院子都不準許我走走呢。實在太可怕了！”

  夜嵐想起她隨便進城，也沒帶侍衛，才有這一場風波，如今仗著丈母娘撐腰，也難得耍了一把脾氣，“就該讓娘管教你一下，下次再這樣，我也不救你了。”

  “哎，可沒你這樣啊，我幫你抓了多少奸細呢，如今這是卸磨殺驢了？”

  “就是殺驢了，中午讓娘給我包驢肉餡包子。”

  兩人低聲鬥嘴，旁人聽不清楚，董氏順口就問了一句，“嵐哥兒想吃驢肉包子了？這可不好找，不如換成豬肉的吧，你帶了人跑一趟北茅也是辛苦，咱們殺頭豬做點兒好菜，也讓跟著你的侍衛們吃幾頓好的，補補身體。”

  老爺子也是應道，“正該這樣，一會兒就讓大灶上準備。”

  夜嵐同嬌嬌對視一眼，都是偷笑，可不敢說方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