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貪心多帶了果樹，海貨就帶不出去，總之，體積恒定，數量重量隨意。

  為此，夜嵐和嬌嬌簡直絞盡腦汁兒想辦法。

  最後，他們還是放過了彼此的大腦，畢竟他們總不能把西瓜摳個窟窿把香瓜鑲嵌進去吧。

  當然果子摘下來，必定能帶出去更多。可摘下來的果子，同長在樹上的價格差太多不說，也少了一份新奇…

  好在，天上人間走得是奢侈稀有路線，這些東西也足夠四天分配。

  四天後，夜嵐就可以再次進來運貨了。

  忙完這一切，兩人照舊是互相督促學習讀書。

  夜嵐遭受變故之前，受盡寵愛，為他開蒙都是翰林院大學士，偶爾去外祖家裏，外祖和叔外祖更是待他疼愛之極，恨不得把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他。

  所以，雖然他沒有享受幾年這樣的照顧，但相比起嬌嬌這個懶蛋來說，還是學識深厚太多了。

  嬌嬌雖然沒有他基礎深厚，但前生被填鴨式教育狂塞了十幾年的各色知識，論見識和理解，比夜嵐又強很多。

  兩人各有優缺點，又都是不服輸的脾氣，讀起書來，簡直是打架一般。背唐詩，默宋詞，讀史書，學論語，累了就把孫子兵法當故事講…

  偶爾厭煩了，就出去練武，當真打一架…

  這般，外邊每隔四日，空間裏，兩人就能相處六日。

  這簡直是世間最厲害的學習作弊器了，以至於姚老先生常常為了嬌嬌如此聰慧，進步神速而驚喜不已。

  免不得，他就給嬌嬌布置的課業更多，甚至還要加上四書五經，嬌嬌又不想考狀元，無奈之下，熬了幾晚做文抄公，就趕緊祭出了大殺器—初中幾何和代數。

  這下，別說姚考先生父子，就是周山長都開始廢寢忘食的研究起來…

  嬌嬌重點學習這個時空的一切，包括禮法，曆史，書籍。夜嵐則抓了嬌嬌做老師，努力琢磨適應空間裏的一切。

  他如今，不但明白了那個小方盒子裏的裸露女人不會跑出來，甚至還學會了拚音，然後開始“二指禪”敲鍵盤打字。

  嬌嬌成了他的十萬個為什麽係列叢書，常被他拉著滿空間轉悠。

  就是樓下停著的小汽車，都被他開著走了幾米遠，雖然他嚇得臉色泛白，卻是興致不減，直嚷著有一日要把汽車挪出去，試試從北茅到京都，到底要開幾個時辰…

  當然最讓他感興趣的，還是嬌嬌偶爾找出的幾個鞭炮。

  那是有一段特別流行的地雷造型鞭炮，龜殼一般的外殼，頂端留出長長的引信，點燃之後，就會炸裂開來。

  嬌嬌隻燃放了一個，夜嵐眼裏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扭頭望向嬌嬌的時候，差點兒把她灼傷。

  “這個東西做大一些，能不能炸死人馬？”

  嬌嬌驚奇於他的敏銳，許是有些人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而生，也注定在戰鬥中強大起來。

  她原本有些猶豫，不知道把大越的冷兵器時代過早提速，到底是好是壞，會不會造下太多殺孽？

  但這一刻，她選擇相信夜嵐，於是正色道，“會，威力足夠大的時候，甚至可以開山裂石！而且，我知道正確配方，但還要不斷試驗，很危險。”

  夜嵐雙拳緊握，額角的青筋暴起，良久，他卻慢慢平複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先不要說，等我日後…再問你。”

  “好，聽你的。”

  嬌嬌立刻綻開了笑顏，她沒有信錯，這個少年，即便心裏被仇恨塞得滿滿，終究還沒有完全失去了理智和冷靜。

  夜嵐上前抱了嬌嬌，呼吸輕輕打在嬌嬌後頸，“放心。”

  嬌嬌輕輕在他肩頭蹭了蹭，有些默契和信任，不必說…

  寒冬的風雪是常客，特別是北地，漫天的大雪一場接一場。若是往年，各家各戶都開始貓冬兒了。

  但今年卻有些不同，因為家裏多了雞場，多了一百多張口要吃食喝水，要住暖屋子。

  於是，男人們負責燒爐子，女人們負責上料喂水，根本清閑不下來。

  當然，就是當真清閑了，他們也會放心不下。

  這些小雞，如今可是家裏的大功臣，雖然剛剛產蛋，但每日都能檢出一籃子，小心擺放進撒了稻糠的木桶裏，一層穀糠一層雞蛋，不但一個都不會磕破，外邊包一層破棉被，還能保證都不會凍壞。

  林家每隔三日就會到各村收攏一次，記下各家的數目，然後統一送到縣城的平安車馬行，托付車馬行再送去府城。賣了銀錢回來，扣除運費，就會發到各家手裏。

  夏日時候，一枚雞蛋三文錢，冬日在府城賣到五文錢，扣去運費一文，就頂四文錢。

  一隻母雞，一個月最少產蛋二十枚，就是八十文。

  一百隻母雞，就是八兩銀子！

  原本男人們真沒把婦人們鼓搗的這些小雞放在眼裏，之所以蓋了雞架，砍柴燒爐子，不過是覺得小雞喂地龍和穀糠，不費多少糧食，就是不下蛋，或者下了蛋賣不出去，留著自家吃或者殺掉吃肉也不錯。

  哪裏想到，一百小雞，一個月的進項，居然頂了一畝水田！

  這如何讓他們不驚奇，不拿這些小雞為重。別說婦人們支使他們幹點活兒，就是讓他們上刀山下火海都不能皺眉頭啊。

  林家今年倒也沒有多養，隻有四百左右。其中公雞一百，母雞三百，公雞養到過年，殺了燉蘑菇，招待客人。

  母雞生蛋，一半送去城裏供給點心鋪子所用，一半送去學堂，或蒸或煮或炒，保證每個學童，每日分到一個雞蛋。

  其實學童家裏很多都養了雞，但日子窮苦，再疼愛孩子，也很少能每日舍出一個雞蛋給孩子吃。特別是冬日，那可是四五文錢啊，足夠買三兩鹽，全家吃半個月了。

  進了冬月末，天氣越發寒冷了，山上山下，野外村內，大雪都是封了路，除了必須出門的事，所有人都開始半冬眠了。

  林大山惦記林老先生來去學堂，吹到冷風，染了風寒，所以，直接把小學堂挪到了前院兒。

  這般，林禮和林安過去學習方便，就是辛苦趙三生幾個要來回趕路。原本林家要安排爬犁接送，但趙三生幾個都是不肯，不過一裏路，學童們說笑打鬧，片刻就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