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卻是一把回握了他的胳膊，慌張說道，“這裏不對勁兒，東西沒有再回到原位。”

  夜嵐聽得一頭霧水，但他眼睛掃過書架，仔細想想也是神色一驚。

  他雖然對這裏不是特別熟悉，但平日看在眼裏，也摸索個**不離十，比如樓下雜貨店的辣雞爪，看著隻有那麽少少的十幾個，但瘋爺卻吃了好幾月。即便每次拿空了，下次還會有新的出現，說明這裏的東西是取之不竭的。

  但如今書架上取走的水晶獅子等物卻是沒有出現新的，這豈不是說，這裏發生了改變，甚至是不好的改變。

  “走，下去看看。”

  夜嵐果斷拉了嬌嬌下樓，兩人在院子裏裏外外轉悠，結果讓兩人勉強鬆了一口氣。

  雜貨店裏的吃用之物，還是會自動填補，農田裏種下的水稻和麥子，依舊在保持高速生長，果園裏也是沒有變化，摘光果子的果樹休眠幾日好似就抵了冬日休眠，如今又重新開花結果了。其餘不曾摘取的果樹，還是掛著沉甸甸的果子，沒有腐壞。

  這麽看來，除了樓上房間失去了自動填補的功能，其餘都沒有變化。

  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裏是你家，你…”

  夜嵐疑惑嬌嬌如此慌張，想要問詢又不忍給她另添煩惱。

  倒是嬌嬌無奈，撅著小嘴惱道，“這裏是一個神奇的禮物，我也在慢慢發掘啊。隻是不知道，功能居然還能退化…好在我不貪心，沒有想著把水晶賣去整個大越，否則買主有了，貨物沒了，可是被坑死了。”

  “賣水晶？你就這麽缺銀子用嗎？”

  夜嵐聽得這話，想起在身後背了十幾日的包裹，隨後摘了下來，直接塞到了嬌嬌手裏。

  “給你的！”

  “什麽啊？”嬌嬌頭疼空間的突然退化，她總覺得這事若是不找出原因，說不定這種退化就會擴大到整個空間，什麽都不會再自動填補，甚至農田和果園也會失去加速生長，夜嵐也…也不再可以隨意進出！

  這最後一種可能，讓她突然心裏被扯痛了一般。以後這裏就剩了她一個人，沒有夜嵐陪她一起鬥嘴，一起練武，夜嵐受傷也不能再進來上藥…

  她煩躁的把包裹扔去桌上，惱道，“這是什麽包裹啊，這麽髒？”

  夜嵐翻了個白眼，他生怕什麽時候突然進來這裏，來不及準備，足足把這包裹背在身上半個月，吃睡時候都不曾解下，包裹自然是蹭的髒了一些。

  但這些他可不準備同嬌嬌說，幹脆親手打開了包裹。嬌嬌也覺得自己因為煩躁遷怒夜嵐，有些無理，怏怏不樂的湊上前，卻是被包裹裏的東西驚得瞪了眼睛。

  “這是什麽？”

  夜嵐有些得意，揉揉嬌嬌的頭發，笑道，“這些寶石，金條和銀票，寶石和金條都沒有印記，留著給你打製首飾，銀票是京都永隆最大的錢莊和泰號的，據說整個大越都有他們的錢莊分號，你取了銀子給家裏用。小小年紀，別整日想著賺銀子，小心銀子沒賺到，反惹了禍患。”

  嬌嬌原本還有滿心的感動，最後幾句卻是踩了她的痛腳，她想反駁兩句，但想起這幾日的心裏煎熬，就紅了眼圈兒。

  夜嵐還以為她是激動喜悅的模樣，還要再說話的時候，嬌嬌眼裏已經大顆大顆的落下了眼淚，怎麽看都不對勁，他驚得雙手都不知道放哪裏了，急聲問著，“你哭什麽，誰欺負你了？快告訴我！”

  嬌嬌懊惱的抹了一把眼淚，明明她的靈魂已經足夠成熟，但許是裝在稚嫩的外殼裏，總是會忍不住當真同孩子一般軟弱哭泣。

  “沒事，不用你管。”

  “你是我媳婦，憑什麽我不能管！”

  夜嵐徹底急了，臉色冷的厲害，惱道，“到底什麽事，你快說啊！”

  嬌嬌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疾言厲色，索性也不忍耐了，撲倒沙發上嚎啕大哭，“嗚嗚，連你也欺負我，嗚嗚，我做錯什麽了，連你也這樣！”

  夜嵐可沒想到他一句話就引發了山洪爆發，全身僵硬挺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到底他還不算傻，上前把嬌嬌這個瘦了很多的小肉球抱在懷裏，笨拙的拍著她的背。

  “你別哭啊，我是怕你受委屈。你慢慢說，到底誰欺負你了，我給你報仇！”

  說到最後，他眼底的冷酷之意已經濃鬱的開始結冰。

  那次大變之後，他的整個世界都被砸的稀爛。是嬌嬌親手把他從地獄拯救出來，甚至救他性命。如今這裏在他心中，就是最溫暖又隱秘的家，而嬌嬌是獨一無二的珍寶，他小心放在心頭，疼愛嗬護都尚且來不及。但她這會兒卻在哭，哭得他想一巴掌拍翻這個世界！

  嬌嬌哭了一會兒，自覺心裏好過很多，這些時日悄悄累積在心裏的那些委屈自責都隨著淚水消失，她才委委屈屈扯了帕子擦眼淚。

  夜嵐搶了帕子，盡量小心翼翼幫她擦抹，那般珍惜又寵愛的姿態，惹得嬌嬌鼻子又開始泛酸。

  她忍不住就把先前林家被陷害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道，“我也知道，世道本就不公平，趨炎附勢，人性自私，這些本來就存在。但落到自家頭上，還是心裏恨的厲害，特別是心疼爺爺，他老人家是個心懷大義的英雄，如今卻受小人的欺辱，而我們做晚輩的，還要爺爺護著，實在羞愧。”

  說著話兒，她想起老爺子酒醉時候眼角落下的淚，心裏就揪著一樣的疼。

  倒是夜嵐眼睛微微眯起，問道，“北茅縣這個趙家，老太爺做過禦史，可知道是哪年致仕？”

  嬌嬌搖頭，“不知道，就知道他們本家在永隆，趙老爺買了我的暴風雪水晶球是為了送到本家，獻給過壽的皇太後。”

  “這樣啊…”夜嵐眼睛一亮，嘴角吟了一抹詭異的笑，問道，“你這裏可有好酒，或者新鮮的下酒菜，給我帶一些出去，我請瘋爺出手，保管替你出口惡氣。”

  “瘋爺？”嬌嬌雖然沒見過這老爺子，但對他的名字可是熟悉，畢竟她現在練習的內功心法就是老爺子贈送的，平日讓夜嵐帶出去那些吃食，大半都進了老爺子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