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真是要享福了。”

  董氏兩把抹去眼裏的淚珠子，回身狠狠親了一口笑嘻嘻的孫女。

  若是別家做生意，進了五十幾兩，興許還要扣去大半的本錢，但林家進了五十幾兩，就是賺的，因為本錢一分沒花，簡直同搶錢一般容易。

  而這一切，都是托了嬌嬌的福氣！

  林老爺子也是大喜，抱了孫女就轉了一圈，“俺家嬌嬌是小福星啊！”

  嬌嬌突然被懸空旋轉，驚得趕緊抱了爺爺的腦袋，卻忘了兩隻蠶繭手。

  “嬌嬌!”

  馮氏第一個發現閨女的手不對勁，驚叫著就三兩步奔了過去。

  “你手怎麽了？”

  董氏也是急了，“這怎麽好像有血？誰欺負你了！”

  林華幾個兄弟眼見這樣，就要直接跪倒認錯，不想嬌嬌卻說道，“是我在後院玩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爹娘在忙，我求方叔叔給上了藥，一點兒也不疼了！”

  她揮舞著小手，極力想要證明自己沒有大事兒，但家裏人哪裏肯聽啊，堅持揭開紗布，眼見確實隻是剮蹭的細碎口子，也上了藥，這才重新纏好。

  董氏抱了孫女不撒手，不停嘮叨，“你以後還是跟奶奶在家吧，哪裏也別去了，怎麽一離開奶奶的眼前就受傷？”

  說完又去罵兒子兒媳婦，“你們賺錢賺的紅眼睛了，孩子受傷都不知道！”

  馮氏等人都是低頭受教，心裏也是自責。今日確實隻顧忙鋪子，沒有多注意孩子們。

  林華幾兄弟對視一樣，都跪在一處認錯。

  “爺爺奶奶，不怪爹娘他們，是我們出去發點心的時候，把嬌嬌一個人放在了街邊。有個壞小子把嬌嬌推倒了，差點兒被顧家的馬車撞到，還是顧家小公子把我們送回鋪子的。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放嬌嬌一個在外邊！”

  “對，我們認罰。”

  “我們寫大字，剝果仁兒，以後一定看好妹妹！”

  林仁林義和林護也是趕緊跟著認錯，知道真相的眾人麵麵相覷，最後都是望向老爺子。

  家裏教導孩子，一向是老爺子說了算。

  果然，林老爺子半點兒沒有惱怒，反倒拍了孫子們的肩膀，誇讚道，“你們妹妹撒謊替你們遮掩，是不忍心你們受罰。但你們主動說真話，才是林家爺們該有的樣子！任何時候，錯了就要認，下次改了就是。但躲在妹妹身後，成什麽樣子？躲過了這次，那下次呢，人人都會像你們妹妹一樣顧著你們？”

  嬌嬌原本覺得不過是一件小事，又心疼哥哥們，於是就撒了謊。

  但這會兒聽老爺子說道理，很是臉紅，趕緊過去陪著哥哥們跪下。

  “爺爺，我也錯了。”

  “你們都是林家的好孩子，做兄妹就該這樣，互相心疼照拂。但你哥哥們是男娃，長大要頂天立地，甚至護著你一輩子的，不好讓他們養成懦弱自私的性子。”

  林老爺子扶起了孫女，小心摸了她包裹嚴實的小手，心疼道，“回屋歇著去，手上落疤不好看。”

  說完，又招呼幾個孫子，“你們雖然認了錯，但還是要罰。廊簷下跪半個時辰，再寫二十篇大字。以後再犯，就家法伺候！”

  “是，爺爺。”

  林華幾個趕緊磕頭，末了老老實實跪去了廊簷下。

  農家孩子皮實，不過是跪一會兒，寫寫字，又不是抽鞭子打板子，所以馮氏和三個妯娌，誰也沒心疼，瞪了小子們一眼，就都下廚忙著做飯去了。

  吃了飯，還要接著做點心和小食，今日沒夠賣，明日怎麽都要多帶一些過去。

  嬌嬌心疼哥哥們，偷偷開了隔間的窗戶，遞出了一個綠豆冰棍兒。

  林華眼睛一亮，麻利的接過去，笑嘻嘻咬了一口，然後遞給了林仁，林仁咬一口，遞給了林義…

  這般傳了一個來回，冰棍就隻剩了木棍兒。原本在灶間門口玩耍的林園幾個見了，也是瘋跑過來，趴在窗沿兒小聲鬧著，“妹妹偏心，哥哥們罰跪還有冰棍兒吃！”

  嬌嬌掃了一眼院裏，見沒有外人，又拿出個大碗草莓冰淇淋，嫩聲嫩氣囑咐哥哥們，“一人一勺，不要搶，不要吵啊。”

  “妹妹放心。”林園幾個歡喜接過大碗，他們都是偷吃習慣的，一人一勺吃的歡快，還沒忘了給幾個跪著的哥哥分一些。

  林老爺子蹲在堂屋門口抽旱煙，近在咫尺，怎麽會看不見孩子們偷吃？但無論是跪著的幾個大孫子，趴在窗口的小孫子，還是窗裏笑嘻嘻探頭探腦的胖孫女，都是那麽懂事，惹人疼愛。

  身為長輩，還有什麽比這更值得歡喜的？

  他嘴裏吐著煙圈兒，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即便將來有什麽風雨，林家也不會怕。他這些孫子孫女，就是最大的底氣！

  灶間裏，董氏偶爾探頭瞧著隔間內外這般熱鬧，就忍不住笑罵道，“這些小子，又鬧嬌嬌呢。”

  劉氏也看了一眼，笑道，“那是他們和妹妹處的好，旁人家裏為個果子還要打的哭啼啼呢，咱家從來沒這事兒，都是爹娘教的好。”

  “也是你們生的好！”

  董氏笑著也誇了兒媳一句，惹得馮氏和周心秀都是笑了起來。

  王燕幫著燒火，熏得臉色發黑，偷偷撇了撇嘴巴。但想起那沉甸甸的錢匣子，又掛起笑臉湊了幾句。董氏心情大好，也沒如同往日一般遠著她，一時間林家內外都是其樂融融。

  吃了午飯，家裏人就忙碌起來。嬌嬌惦記著馬上要中秋，琢磨烤些果醬餡兒的月餅。

  “三叔，馬上中秋了，咱們烤月餅啊，讓二叔多做些禮盒，到時候咱們一盒子賣個二兩銀子，生意肯定好。”

  林大河正在重新抄錄賬冊，上午忙碌，記得有些雜亂。這會兒被小侄女扯了袖子，就分神應了一句，“月餅，是南邊吃的那個烤餅點心？容易做嗎？”

  “當然容易，也是細麵包了餡料兒，咱家可以做果醬餡兒的，獨一份，保管好賣！”

  嬌嬌對空間裏的果子，怨念十足，因為實在太多了。即便這幾日沒少做果醬，也不過摘光了兩三棵樹而已。真是革命尚未成功，嬌嬌仍需努力啊。

  “那好，咱家鋪子也試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