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帝俊為道欲求親!
作者:天壇非雨      更新:2021-02-05 00:54      字數:4697
  媧皇宮也好,媧皇天也罷,終究是一個稱呼而已。

  實際本真就是一所開辟於混沌虛無的小天地。

  不似洪荒那般浩大,自不需要如洪荒一般,需天道管理。

  媧皇宮的一切,皆在女媧心念之間。

  故而雖有四時變化,常態卻也是溫暖如春,花木常青。

  身在如此環境,鎮元子師徒卻感覺周身寒然,深入骨髓。

  似是不著片縷,置身冰天雪地之間。

  身死道消,已然是莫大恐怖了。

  居然比身死道消還厲害。

  鎮元子師徒,並非怯懦之輩。

  然此未知的恐懼,實在難令心頭安寧。

  “一同曾在紫霄宮聽道,更是女媧的同門大師兄。”

  “對於太清,不知有何斷言?”

  鎮元子師徒與女媧對視,默然無言。

  雖說曾在紫霄宮聽道,也是女媧的同門大師兄。

  可對於太清,實在談不上有了解,更不用說斷言了。

  三清中,原始高傲,通天耿直,唯獨太清,一派淡然中,是深邃至極的隱秘。

  若說太清平凡,這話誰要是信,腦袋肯定是被砸出坑了。

  講準聖道後,三千聽道客首位突破的,又怎能言說平凡。

  這樣要是說平凡,那比不上太清的,又算是什麽。

  廢物嗎?

  平凡水準之下,不是廢物是什麽?

  “三清當中,原始高傲,通天顯幾分耿直,而太清則是無為。”

  “無為而無不為。”

  鎮元子師徒與女媧皆是聰慧之輩,刹那便明悟此言精髓所在。

  “隨大勢而為?”

  “晚輩明白了。”

  隨大勢而為,這道理自然誰都明白。

  然大勢,卻非誰都能看透。

  知曉有大勢,可誰能言說大勢。

  無為,而無不為。

  所需不僅是修為,更是智慧,眼界。

  “虛的都說完了,現在說點兒實際的吧。”

  “如今的洪荒,算是一個在天道約束下的短期安寧。”

  “數萬載歲月之後,巫妖爭端,必然再起。”

  “此一戰,必然如凶獸大劫,三族爭霸一般。”

  鎮元子與女媧神情難控,刹那變幻,難看至極。

  相對於黃龍,他們兩個更能體會凶獸大劫,三族爭霸,也明白意味著什麽。

  那是避無可避的天地大劫,一旦沾染,必是死劫。

  凶獸大劫與三族爭霸,已然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前輩這般不看好巫妖二族嗎?”

  平複了一番心情之後,女媧問道。

  “這並不是看好與不看好的事兒,而是根據事實依據,所做出的合理推論。”

  女媧與鎮元子師徒,全神貫注,豎起耳朵聽衛無忌言說。

  女媧更顯專注,甚至是緊張。

  巫妖二族的下場如何,若非因心中所想,女媧是不掛心間的。

  天地大劫又如何,如今的她,已然是聖人尊位,萬劫不沾身。

  哥哥伏羲卻是已然與妖族捆綁為一體。

  妖族若是下場淒慘,哥哥又豈能完全。

  “巫族由十二祖巫而來,也可以說是由盤古精血而來。”

  “然因濁氣的緣故,難修元神,以血脈傳承。”

  “這便是巫族的一大弱點,難以大規模衍生後輩。”

  “以洪荒之浩大來說,如今的巫族數量,不過是滄海中的幾滴水。”

  “而想要達到相對應的數量,血脈之力隨著代代傳承,必然至稀薄於吾。”

  “沒有血脈力量,巫族又如何能言及巫族。”

  “說完巫族,再說妖族。”

  “所謂妖族,不過是一個概念罷了。”

  “說是一個族群,不如說是一個諸多種群合一的大聯盟。”

  “鳥獸,花草,山石,樹木,凡非先天所生,皆可言之為妖族。”

  “如此複雜之下,你們知曉將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嗎?”

  不用問,鎮元子師徒與女媧,自然明白。

  如此複雜的狀況下,唯有兩種結果。

  要麽似如今這般,保持著絕對的強勢,鎮壓所有心思,逐漸歸流合一。

  要麽就在不斷發展中,矛盾逐漸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後,徹底爆發。

  若真的經曆這麽一場,妖族即便不滅亡,也是元氣大傷,自是難做洪荒主角。

  “對於這些,您早就看透了?”

  話已然說的很清楚,鎮元子師徒與女媧,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此自是天機,卻也並非唯有神通方能看透。”

  “隻不過限製於你們自身的高度,見識。”

  “甚至直接可說身在其中,難以看透罷了。”

  衛無忌未曾把話言明之時,還感覺有些迷茫。

  聽著明白話,仔細琢磨,還真是這麽一回事兒。

  這時候,不由得想起了衛無忌所言三重境界。

  看得這般透徹,莫非已然是身在道外。

  “正因為看得透徹,我才難見蹤跡。”

  “並非一心隻為自己修行,而是為此事善後。”

  “更為準確來說,是為巫妖二族,安排後路。”

  女媧與鎮元子師徒更加震撼莫名的看著衛無忌。

  “爭端之後,巫妖二族當如三族爭霸那樣,兩敗俱傷。”

  “然洪荒發展,巫妖二族終究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先前三族爭霸,已然算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三族雖傷損,卻終究不至於滅族。”

  “此也是天數之下的一線生機。”

  “再有就是私人緣故。”

  “無論巫族還是妖族,終究與我幹係頗深。”

  這話,衛無忌能坦然說出來。

  女媧與鎮元子師徒卻不敢聽,發表意見更是沒可能。

  “聽前輩如此所言,女媧信心更加充足了。”

  聽女媧之言,衛無忌一笑。

  “有信心自然是好事兒。”

  “可事情要成,並非僅有信心便可以。”

  “你可知曉,要成此事,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女媧心神動,默然運轉天機。

  片刻之後,臉色驟然變白,嘴角隱見血絲。

  自入了媧皇宮,已然知曉許多以往未曾聽聞的隱秘。

  震驚,已然經曆的太多。

  本以為習以為常,見女媧嘴角隱見血色,還是忍不住變色。

  女媧可是洪荒明確,除了鴻鈞之外的唯一聖人。

  究竟是什麽經曆,方才能讓聖人淌血。

  也就是在媧皇宮,又有衛無忌在,隔絕天道。

  否則就這一下,洪荒非得變色不可。

  “怎麽會這樣?”

  傷勢,女媧並不在意。

  抬頭滿是震撼而悲痛,看著衛無忌。

  “要行非常事,必然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此為常理平衡之道。”

  “如今,你可還有心思?”

  衛無忌幾分歎息,看著女媧。

  方才女媧經曆了什麽,自然是明白的。

  可有些事兒,就算是他,也無可奈何。

  “前輩明鑒,女媧縱有私心,為的也是洪荒萬古之長久。”

  “這也是女媧聞聽前輩方才所言,心思更定的緣故。”

  “然如今,女媧卻是有些心思難定。”

  “不知前輩可有見教?”

  以女媧的修為,身份,偌大洪荒,能解其迷茫者,唯有鴻鈞與衛無忌。

  “父母愛惜子嗣,必為其長久所計。”

  “不過此事終究與他們幹係至深,如何選擇,還得看他們自己才是。”

  先前的對話,鎮元子師徒是有些琢磨不明白。

  漸漸的,卻也懂了。

  再淡然的心性,也不由掀起了波濤駭浪。

  此二位,當真是好大的心思!

  “難以決斷,便不必再多想。”

  “反正還有一些時日。”

  見女媧終究無言,衛無忌自不多言。

  此事於女媧而言,實在太難決斷。

  若將自己處在女媧那般位置,也不可能輕易做出決斷。

  “您可否代替晚輩,做一個決斷?”

  衛無忌搖頭無言,女媧繼而將目光落在了黃龍身上。

  驚得鎮元子一個閃身,將徒弟護住。

  “娘娘,該做的事兒,不用說,自然會做。”

  “可這般的牽扯與擔子,實在是太重了。”

  不是鎮元子非得將徒弟栓在身邊,不讓其有一番做為。

  正如言語間表達的意思那般,擔子實在太重。

  他實在擔心將徒弟徹底壓癟。

  “方才已經說了,此事倒也不必急。”

  “便是要做選擇,也得他們自己來做。”

  “眼下於你來說,倒是有一場功德。”

  “小兔崽子想的倒是挺美,隻不過這事兒,怕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

  衛無忌笑的有些莫名。

  “兄長,此事你當真想好了?”

  天庭之內,太一為帝俊想法所驚,不由幾分肅然問道。

  “兄弟感覺此法不妥嗎?”

  帝俊言道。

  “倒也並非不妥。”

  “隻是兄長莫忘了,尚有前車之鑒啊!”

  帝俊嘴角與眼角,不由得同時一抽。

  對啊!

  他差點兒忘了,還有前車之鑒呢。

  “兄弟所慮倒也有理!”

  “隻是你我兄弟,豈是那東王公之流,可比的。”

  太一腦袋搖動,如同撥浪鼓一般。

  “兄長有此想法,兄弟並無反對。”

  “隻是兄弟並無此念,還請兄長,莫要強求!”

  太一頗為堅定看著帝俊。

  與帝俊為兄弟,什麽事兒都可以商量。

  甚至絕大部分情況下,以帝俊意見為主,太一也沒什麽可說的。

  然此事絕非太一所念,不可與帝俊妥協。

  “好吧!”

  “那就依兄弟之意。”

  “隻不過此事該如何解決?”

  將太一尋來商量,已然足夠表達帝俊的重視。

  尤其是經過太一提醒,想起東王公這個前車之鑒後,此事就更不能馬虎,操之過急。

  一旦過度,很可能起到與期望相反的作用。

  “吾兄弟自非東王公一流。”

  “那太陰上的二位,也非凡俗。”

  “尤其是恐怕不得考慮一下,身在南方那幾位的想法。”

  帝俊不由更顯慎重。

  那幾位,道祖鴻鈞都有些招惹不起。

  更別說他了。

  妖族掌天,自成天帝之後,帝俊的確有些膨脹。

  可再膨脹,也不至於膨脹到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僅是太陰星上的羲和與常曦的話,倒是可以通過伏羲道友,請女媧道友相助一二。”

  “羲和,常曦,西王母,與女媧皆交情不淺。”

  “南方那幾位的話,恐怕得需兄長回歸太陽星,請見父神一麵。”

  聽太一意見,帝俊默然點頭。

  悄然換下天帝冠冕,一身常服踏步太陽星。

  放入太陽星,便將一道身影背手而立。

  “孩兒見過父神!”

  帝俊幾分匆忙,大禮參拜。

  “起來吧!”

  “有什麽事兒,直接說。”

  如此直接,倒是一時間不知讓帝俊說什麽好了。

  直接說,一點兒鋪墊都不給嗎?

  “孩兒動心念,欲求取太陰女神。”

  直接說就直接說,反正這事兒,早晚都得說破。

  “倒是真不藏著掖著。”

  “那你倒是不妨再說一句實話。”

  “單純為情啊?”

  “還是為了你的宏圖霸業?”

  帝俊瞬時遲疑了。

  “行了,你什麽都不必說了。”

  “為帝王者,求霸業,所行之事,自無不可。”

  “然男兒身存天地間,有所為,有所不為。”

  “以情謀事,著實大大的不恥!”

  說完不待帝俊有所反應,袍袖一卷,帝俊便立身太陽星之外。

  呆然立身片刻,躬身一禮後,帝俊返回天庭。

  “怎麽?”

  “父神不同意此事?”

  見帝俊神色,太一不由問道。

  “父神倒也並非反對此事。”

  “隻是反對行事之法,言說男兒立身天地間,有所為,有所不為。”

  對太一,帝俊自無隱瞞的道理。

  “父神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太一點頭道。

  “怎麽?”

  “你也感覺為兄此事做錯了?”

  太一搖頭,隨即又點頭。

  “說錯既是有錯,無錯倒也無錯。”

  “太一感覺,倒不是不必有那麽強的目的性以及雜念。”

  “不妨以最為純淨的心,與那太陰神女相處一番。”

  “太一相信,以兄長的威風魅力,必能有所成。”

  得了太一的鼓勵,帝俊滿是信心。

  “等等,兄長還需再聽弟弟一言。”

  “雖說此刻潑冷水,有些不太合適。”

  “然此事必須得讓兄長銘記在心。”

  “若遇到什麽阻礙,兄長務要以耐心相待。”

  “切莫惱怒心起,做出什麽衝動之事。”

  考慮到東王公的前車之鑒,太一感覺,有必要帝俊清醒一二。

  被拒絕的滋味兒,肯定是不好受的。

  何況成了天帝之後,不自覺多了幾分威嚴。

  整個天庭,敢隨意對待帝俊的,也就一個太一了。

  “兄弟之言,為兄謹記!”

  “回歸之時,必然給你帶個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