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一場局中局!
作者:天壇非雨      更新:2020-08-24 01:12      字數:4538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看著這張無任何差別的麵龐,你就不想說點兒什麽?”

  一隻手摁在桌子上,發出了一聲沉悶響動。

  偌大動靜兒,擱在心理素質較差之人身上,保不齊得嚇一大跳。

  便是麵色如常,內心多少也是惴惴不安。

  既是無為,自當無愧,又何必驚顫二字。

  無愧於心,傲然天地,倒也理所應當。

  可這現實中,卻還有威嚴權柄。

  僅是一雙眼眸垂落,內心便不自覺驚惶。

  這一套,擱在他人身上,自然有用。

  放在衛無忌身上,實在難言作用。

  極為淡然看了一眼,卻不是那畫麵上近乎一模一樣的麵龐,而是那隻落在桌麵,幾分沉重的手掌。

  倒是練過一二能耐,就是三五正常生長的壯實漢子,真動起手來,也未必能近得了身。

  在衛無忌眼中,連小孩子的玩意兒都談不上。

  “你不說話,是想默認這一切嗎?”

  那眼眸中的寧靜淡然,看得內心不由又是一番怒火翻騰。

  那樣的眼眸,所表達出來的神色,實在太過平淡。

  不僅是單純的無愧於心,有恃無恐所能形容的。

  更像是一個立身而起,高高在上的巨人,低頭看了一眼地麵上某隻正在掙紮向前的螻蟻。

  這樣的眼眸,所表達出來的淡然,對於眼眸著落之人而言,內心所感受的是何等的侮辱,何等的屈辱。

  摁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覺使勁兒發力,以至於桌子都似是發出一聲難以承受的崩碎響動。

  要不是詢問室內攝像頭開啟,更有人員督導,紀律必須得遵守。

  這一拳,不落在這個混蛋的臉龐上,再怎麽樣都要將那樣神情的一雙眼眸打瞎,就算是心慈手軟,怕是一不留神踩死一隻蚊子,都要傷感流淚半天。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在沒有更進一步的確鑿證據下,我所要進行的義務協助時間,隻有四十八個小時。”

  “與其在我這兒浪費時光,不如抓緊,去查詢一些新的線索。”

  這件事兒做沒做,再沒有比自己更清楚的了。

  難不成還神通化兩界,整出這等案子不成。

  不過那顯示屏的麵容,倒真是與自己一般。

  這事兒,真心有點兒意思了。

  不知道是哪位對手,費勁心計整出了這件事兒。

  之所以有這樣的推斷,自然還是因為顯示屏上的這張高清圖片。

  整出這等影響重大的事情,還見了血。

  不想盡辦法,抹除一切可查詢的痕跡。

  偏偏反其道而行,留下了這麽一張清晰的麵容圖片。

  除了腦袋讓驢踢了,剩下的可能自然就是故意的。

  “線索已然再清楚不過擺在了你的麵前,死扛著不承認有用嗎?”

  對衛無忌的勸告,自然置若罔聞。

  要是這麽容易便放棄,開始查詢新的線索,一開始就不必非得把人帶回了。

  何況在時間緊,任務重的情況下,這條線索是唯一可延續追查的。

  “這僅能當做線索,而談不上證據。”

  “別的先不提,就以位置互換而言,若你是這個事件的組織人,哪怕腦袋讓驢踢了,也明白是何等的影響重大。”

  “除了考慮如何完善行動成功之外,擦屁股,清洗痕跡更是重中之重。”

  “若沒有一整套極盡詳細的方案,以及對整體的掌控,哪怕一丁點兒的細節出現差錯,都有可能引起整個行動的崩潰失敗。”

  “而影響注定廣大的一件事兒,一旦崩潰失敗,就是幸運到極點,最好的結果,也是不得自由。”

  “若你是這個行動的負責人,會把這麽一張清晰的麵容留存,做為被查詢的突破點嗎?”

  一番話,條理清晰,說的無論是審訊室內,還是審訊室外,都有些瞠目無言。

  “話再說回這張臉,不得不說,實在太過清晰真實。”

  “想必應該已然經曆過至為詳細的技術掃描,並沒有什麽差異可言。”

  “這應該也是將我帶到此處詢問的依憑。”

  “但要真說起來,著實算不得什麽。”

  一番條理清明的言語,聽得所有人眼眸又不禁瞪了起來。

  “這還算不得什麽,那請你告訴我,什麽才能作數兒。”

  這些年來,處理的案子不在少數,經曆的審訊,自然也不在少數。

  似這個家夥這般反應的,倒是沒有幾個。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可要我言說的實際,眼眸所見,未必也就是真的。”

  “因為你所見的,很可能是別人存心讓你見的。”

  “相信以你的能力,如今職位所經曆的不在少數兒。”

  “可這世上,總有一些經曆,唯有非凡二字才能接觸。”

  “而對於這張圖片,我最好的解釋,便是如此。”

  詢問室內幾雙目光,詢問室外又是許多目光,也可言說是眾目睽睽了。

  而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衛無忌抬手,隨意在自己臉上一摸。

  所有人的臉色,刹那間情不自禁由衷變化。

  眼珠子似乎都要脫離眼眶了,比大白天見了鬼,還更加不可置信。

  因為眼前這一幕,實在太不可置信了。

  隨手一摸,整張臉全都變換了。

  要說反應最大的,自然還是與衛無忌對立坐當麵的警察。

  瞪大了眼眸的不可思議間,更多了一分仔細觀察。

  想要看看這張突然變換,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究竟有什麽細節上的差異。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令人不可置信,甚至是崩潰的。

  這個正主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居然愣是沒發現,究竟有什麽地方不一樣。

  要不是雖震撼,卻也還不至於精神恍惚,還曾記憶這一幕是如何出現的。

  都快要忍不住一種衝動,打電話回去問問二位高堂。

  自己是不是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流落在外。

  “若是我以這樣的麵容形象,往外邊走一遭,再做一些事情。”

  “卻是不知這最後的責任後果,是誰承擔?”

  一句悠悠之言,似寒冬的狂風呼嘯,一個激靈,頭腦無比清晰。

  “我什麽事兒都沒有做過,你可不能胡說八道。”

  理直氣壯的話,自然該是這麽說。

  可話說回來,看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麵龐,自己的思緒都不由發生了一些恍惚。

  “我也什麽都沒有做過,何以被如此對待呢?”

  有些疑惑般的眨眨眼睛。

  看著這張與自己麵容一般無二的相貌,做出如此俏皮的動作,說實話,一股涼氣不由自後腰而起,直奔頭頂。

  “行了,這次審訊到此為止!”

  看著除了袁冰外,也是至為得力的幹將,如此迷茫快要崩潰的神態表現,威嚴發令。文筆齋小說

  “為什麽停止?”

  “再給我一點兒時間,必然可以問出答案的。”

  一個由外部控製的燈盞亮起,所代表的自然是停止詢問。

  本就有些自我懷疑的精神,無疑再次承受一擊猛烈重創。

  “已然如此了,你還想要怎麽問?”

  “難不成你還真想讓他頂著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外邊走一遭?”

  袁冰推開門,踏步而入。

  哪怕看著似要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事實存在就是事實存在。

  “還有你,趕緊把臉換回來!”

  “你看著不別扭,我還感覺瘮得慌。”

  瞪了衛無忌一眼,袁冰有些凶巴巴言道。

  “瘮得慌倒也不至於,無非一些手法而已。”

  “無論過去也好,現在也罷,如此手段都要做易容術。”

  衛無忌嘴角挑起一抹幅度,手再往臉上一抹,麵容再次回歸常態。

  能把不可置信,驚世駭俗如此反應明顯,喚做是常態,也是夠可以。

  “既然已經問了你,就不必麻煩其他人了。”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擁有如此精湛的易容能耐。”

  袁冰肅然盯著衛無忌。

  本來這事兒牽扯就不輕,如今再加一層易容迷霧,更加不得不慎重。

  “這件事兒若真是以我所想一般,是一個針對性的局。”

  “雖然暫時不清楚,究竟是出自哪一位老朋友的手筆。”

  “但肯定是衝著我來的,這張照片,便是最大的依據根源。”

  “要不然的話,你真的以為,這些人會故意把這麽大的線索留存?”

  上下打量一番,衛無忌直言道。

  臉色刹那說不清的顏色變換,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手筆二字夠場麵的。

  要不是明確不是節目演練,都該懷疑是不是拍戲了。

  因為這劇情細節,實在是有些意思。

  “等一等,我還有一個問題。”

  被架著攙扶出去的身子,以手臂死死撐著門框。

  突然間言語的激動,就像是一個快要被水淹死的,看到了一塊兒木頭橫浮。

  “即便正如你所說,這是一個針對性的局,一場大戲的排演。”

  “我想清楚的是,你究竟得罪了誰?”

  “或者說,你有什麽樣的價值,值得如此手段應對。”

  不得不說,這又是一條即將陷入死胡同前的新思路。

  即便這事兒不是衛無忌所為,也必然跟他有直接關係。

  這背後也必然有秘密可言,否則何必折騰出這麽一遭局中局。

  “這話,倒是令我有些難以回答了。”

  “按理說,這該是你們的職責。”

  “查清究竟是什麽人,居然以這樣的方式,跟我過不去。”

  衛無忌淡然道。

  一點兒都沒有為人所算計的憂心與焦慮。

  真要查的話,自可在極短時間內得到答案。

  可為這種事情著急,衛無忌還不至於那般沒有層次。

  出了這招兒,自己所應對的,無非四十八小時。

  若是一次無果,自然還有下一次。

  別說這些七扭八轉的算計手段,就是真殺到麵前,也不過一巴掌的事兒。

  “我覺得在一定時光內,他還是安居一些特殊居所比較穩定。”

  “這個報告你來不合適,還是我來遞交吧。”

  看了袁冰一眼,最終踏步而出。

  “或多或少有些毛病,不過還好,還算有底線可言。”

  衛無忌點點頭,有些認可。

  再無所謂,也不可能反過頭來,真心欣賞有些刻意針對自己的家夥。

  心胸豁達是一回事兒,此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或者更為容易理解的說法是,以如此的本事,還不值得衛無忌如此。

  “這也是能夠共事的原因之一,要不然早把他給清出去了。”

  袁冰言語,以性格脾氣而言。

  這番話,不僅在衛無忌麵前如此說。

  跟誰麵前,都是如此。

  衛無忌默然點頭,袁冰的性子的確如此。

  真是一個隻顧一己私心的家夥,以袁冰的性情以及行事風格,絕對沒有半分容忍可言。

  真要重壓下來,她寧可每日頂著烈日指揮交通,也絕對不會容忍。

  “說說吧,究竟是誰,能做出如此事情。”

  “我才不相信,你心裏一點數兒都沒有。”

  所謂清查職責,也就哄哄不了解衛無忌的而已。

  袁冰其實也談不上太過了解衛無忌,隻是比別人多知道一些東西而已。

  “我的經曆,未曾全部言明,但你也該能明白,我所要麵對的,都是些什麽家夥。”

  “至於說得罪,應對這些家夥,又何止得罪二字。”

  “怕是連鮮血都沾染了不少。”

  說著,衛無忌看了袁冰一眼。

  “除了外邊的,還有裏邊的。”

  既然已經問起,倒不妨說明一些事情。

  哪怕真情,比這一些事情的言明,還要複雜曲折。

  不論是單純為了袁冰好,還是單純為了職責,許多的事兒都不可深入言講。

  “怎麽會還有裏邊的?”

  袁冰有些吃驚的瞪起了眼睛。

  別的不談,就那一身所見傷疤,已然是功勳二字。

  怎的還能······

  不管怎麽樣,底線總不能突破吧?

  “這世上的人各型各色,各有自己一番所行的標準。”

  “有些人為了原則,可以無視一切誘惑,甚至是情感上的羈絆。”

  “有些人為了心中的純正一念,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一切,拋頭顱,灑熱血,無怨無悔。”

  “而有些人,則為了利益二字,無所可不為。”

  “所謂底線,根本就是一句夢幻。”

  袁冰久久無言。

  “若這一切正如你所說,這事兒便不是我們能夠查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