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言之故人空交談!
作者:天壇非雨      更新:2020-08-04 00:38      字數:4596
  “這小子可以啊!”

  “本以為你們鬧騰一番也就算了,沒想到還能有如此目標。”

  八太子自不至於將沉香的一番心思,悉數吐盡。

  倒不是不信任天蓬,畢竟這天地間,誠心相待之人,實在不多。

  實在是這事兒幹係牽扯著實不輕,若能自己所行,實在沒必要讓太多人卷入此事。

  超脫天地,生死,可言修行有成。

  與天庭作對一旦慘敗,縱然超脫天地生死之外,無情刀落,怕也難逃。

  可天蓬是何等人物,雖說後來一些因素,導致這鎮守天河的元帥,再無心氣壯誌可言。

  說到底,這天蓬元帥之位,也不是無能草包,通過關係坐上的。

  些許的言語,便讓天蓬明白了沉香的打算。

  為安全所慮,保密自然是應該的。

  但在真正有識之士眼中,也就那麽回事兒。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禿子頭上的虱子,一目了然。

  “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做師父的,自然不再阻攔可言。”

  “若是強行阻止,即便能保證你的性命安危,此後一生也將再無得意可言。”

  “你既然已經做了準備,做師父的,不阻攔,自然成全。”

  “有些話,還是先前給你講明白。”

  “若行非常事,當吃非常苦。”

  “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修行二字的關鍵,在於心性,根骨,資源,以及時光歲月消磨的耐心。

  心性,根骨,八太子自然不差。

  如今有了資源,所欠缺的唯有時光歲月消磨的耐心。

  這唯一所欠缺的,也是眼下最為艱難的。

  曾身在天庭,領元帥之職,統八萬水兵,見識經曆自然非凡。

  自有秘法,完成這最為艱難的唯一欠缺。

  隻是天地之數,自有常理。

  想行非常事,當有非常人,更有非常的痛苦折磨。

  此秘法如何操作,自是除了天蓬之外,外人再無所知的隱秘。

  說白了,卻無非是將海量資源,化作八太子的根基資本。

  此秘法所行,需要承受的痛苦,何止削皮挫骨那麽簡單。

  期間心性還需堅定,不能有一絲退卻之心。

  哪怕一丁點兒的猶豫,一丁點兒的懷疑,最後的結果也是走火入魔而亡。

  相對於尋常的走火入魔,走這麽一遭之後的走火入魔,下場更為淒慘。

  此一番言語問話,所確定的,不僅是敖春的信心堅定,更是他自己的。

  收敖春為徒,一身本事盡都傳授。

  在天蓬心裏,敖春自與子嗣無常。

  眼睜睜看著這麽一番折磨痛苦,已然夠受。

  何況還是自己親自下手。

  身領萬軍,切忌無謂仁慈。

  也正所謂慈不掌兵。

  然這次卻是完全不一樣,天蓬實在懷疑自己,是否有這樣的信心,堅持下去。

  “師父,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

  “便是沒有這麽一番鬧騰,沒有這一張三界再無容身之處的通緝令。”

  “僅為了給四姐報仇,於敖春而言,也是別無選擇。”

  “還請師父成全!”

  撩袍雙膝跪倒,響頭重重磕在地上。

  僅是一次,地麵已然見了紅色。

  似是殘陽般的色彩,卻是真實的血跡。

  “起來吧!”

  “你都有這麽一番心思了,無論如何都該成全。”

  “他要是下不了這個手,那就我來。”

  一隻白嫩柔荑搭在敖春肩膀上,稍微用勁,便將敖春提了起來,站直了身軀。

  此刻身在雲棧洞的,自然是情之化身,出自天河,與天蓬有著千年深厚情誼的弱水。

  一身藍衣,眉宇間依舊幾絲清冷。

  對待敖春,卻也是一番難得溫柔了。

  “還真不是質疑,我就是納悶兒,你能對他有什麽辦法。”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出了差錯,他可就是擺在天庭慶功宴上的一道菜了。”

  天庭菜品,蟠桃玉液自是常態。

  除此之外,還有龍肝鳳膽。

  每次做菜前,都伸手自四海中撈一條龍宰殺,便是以天庭之富有,此事也是不太可能。

  常態上的龍肝鳳膽,倒也不是真的龍肝鳳膽。

  而是養在池子裏的魚類,得點化有了一絲玄妙造化,成就了龍之外形而已。

  天庭好歹也是三界主宰,一直弄這些似是而非的自然不合適。

  於是那些因為犯了天規,而遭剮龍台無情一刀的龍族,就徹底成了桌子上,貨真價實的龍肝鳳膽。

  扔在那兒也是扔著,說來也可算是廢物利用。

  “這天地間,能修行水之一脈而有所成的好苗子,可是不多。”

  弱水是情的化身,出自天河。

  論水之一脈的修行玄妙,怕是天蓬都未必能比得過弱水。

  血脈傳承未曾想過,這一身本事不流傳,倒是有些可惜。

  故而於水之一脈的修行苗子,弱水自然珍惜。

  敖春乃是龍族,行雲布雨,水之威能,已然是融入骨髓的本色。

  以往未曾插手,自是因為天蓬的緣故。

  以天蓬的能耐,教導一個敖春,切實的綽綽有餘。

  如今既然有了差錯凶險,也狠不下這個心,弱水自然當仁不讓出手。

  “其實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諸多的條件擺在了那裏。”

  “最好的切實操作,可言幾分把握的,也就是你的那個辦法而已。”

  弱水看著天蓬言道。

  天蓬怕自己下不了這個狠心,到時候出了差錯。

  弱水則表示,必定淡然無波。

  “你怎麽會這個的?”

  “我似乎沒有跟你說過。”

  天蓬有些迷惑。

  倒也不是成心故意隱瞞,僅是此事不必要太過在意,時間一長就給忘了。

  要不是這次敖春回來,又有這麽一番切實需求,天蓬怕是再無想起這套秘法的可能。

  “你別忘了,你這套秘法從哪兒參悟出來了。”

  即便以弱水之淡然,提起此事似乎也有一絲扭捏。

  而隨著弱水的一句言語,一副往昔畫麵,也出現在了天蓬腦海中。

  那個時候的天蓬,還僅是天庭眾多天兵中,極不起眼的一個。

  南夷作亂,為搶奪時機,冒著凶險縱身入了弱水。

  太過詳細的情節,如今倒是不必提及。

  反正最後功成,得了水軍元帥之職。

  慶功宴上,不僅得了至寶九齒釘耙,更有出自老君手筆的一枚靈丹。

  此靈丹倒未曾有九轉金丹那般玄妙,服之卻是腦目清明,玄妙悟性成倍增長。

  服了這枚靈丹,當初縱身入了弱水,一種無言之力包圍,似要侵入三魂七魄一般感覺,清晰湧上心頭。第八書庫

  心思動然,靈光玄妙,一道妙法,自然成就。

  隻不過那時候天蓬已然有了水軍元帥之職,資源與時間,最是不缺。

  承受一番非人痛苦,所節省的無非已然擁有了的時光與資源。

  如何選擇,自不必多言。

  縱有玄妙,終究也是無用,時光歲月衝刷,自然也就忘卻了。

  此法自弱水而得,縱有天蓬自己的參悟,大致方向上,也是出不了錯的。

  “多謝師娘成全!”

  看師父的猶豫,敖春已然體會到了一些凶險。

  可現實情況,也正如他之前所言一般,別無選擇。

  除非,他能夠忘卻仇恨。

  老老實實在東海龍宮,做他的八太子。

  那樣的日子,沒有永久盡頭的折磨,怕是未必就比此刻的凶險,更為痛快。

  未曾出手強行鎖拿八太子,避免他自己惹禍,也給東海招災,因素之一是為了四公主,因素之二是為了八太子。

  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便是遭受折磨,宛若行屍走肉一般的兒子,也終究是兒子。

  若是還有其他的辦法,做父親的,自然不樂意見此情況。

  “既然你已經做好了選擇,那就承受這一切的心理準備吧。”

  看著敖春與弱水的對話,天蓬無言踏出了洞外。

  終究還是沒有這個狠心,對徒弟如此手段。

  便是看著,怕也有幾分難忍衝動。

  為避免自己成為導致意外的因素,天蓬唯一的選擇就是眼不見為淨。

  立身於洞府之外,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守關的作用。

  弱水手段施展,無窮資源威能顯化。

  敖春顯露真身,聲聲痛苦哀嚎長嘯。

  若非提前設立了隔音屏障,此音早已傳揚千裏萬裏之外。

  “小弟!”

  都言父母子女之間,血脈相連,更有心理感應。

  姐弟之間的感覺,卻也絲毫不弱。

  就在敖春承受難言痛苦,忍不住長嘯哀嚎時刻。

  泰山府君地,一處尋常不可輕易觸碰之地,一聲驚叫,自壇子內發出。

  “你怎麽了?”

  一道身影悄然而現,盯著那不斷震動的壇子。

  “我突然間感應到,小弟好像出事兒了。”

  “不行!”

  “我不能在這兒待著,我得出去救他。”

  壇子的震動頻率,越發的頻繁,也越發的明顯。

  似乎下一秒,便要徹底掙脫整個壇子,現身而出。

  “你冷靜點兒,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

  “但如今究竟是什麽情況,還尚未可知。”

  “以你如今的狀況,若是強行現身,在我泰山府還好說,在地府也自是無礙。”

  “一旦在其他地方顯化,哪怕一絲的至陽力量,都足以將你刹那灰飛煙滅。”

  楊蛟的耐心勸說,換來的是更為清晰的壇子頂撞。

  自然明白,如此一番言語,自是為了自己好。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小弟似乎此刻正在承受難言痛苦。

  “看來我得得罪了!”

  “不管你怎麽想,我首要做的,就是保住你的性命。”

  抬手勾勒出一道玄妙符文,印在了不斷震動的壇子上。

  “你之天賦與能力,可言天地少有。”

  “便是肉身存在,我怕也不是你的對手。”

  “如今更是不必多說。”

  “你為了我好,心裏有數兒也自不必多言。”

  “但我現在求你一件事,看看我弟弟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如今的我無能,再也不可能如同以往那般保護他了。”

  “能所求的,也唯有心安二字罷了。”

  一番話語飄蕩,是那般的誠懇,情真意切。

  默然片刻後,一聲歎息。

  再大的狠心,也無法拒絕一番如此言語。

  “這小子究竟做了什麽?”

  “竟能引得便是魂魄之身,也能有如此感應?”

  一聲歎息,自然是答應。

  再一個也是出自真心疑惑。

  隨手一點,一團玄妙幻影成就。

  “這似乎是雲棧洞。”

  “這小子在雲棧洞,能出什麽事兒?”

  玄妙手段,糾察天地之能的鏡子,顯露畫麵,讓楊蛟更為疑惑。

  “哪一位故友以手段探查雲棧洞?”

  “想不到以天蓬閑在之身,還能有朋友惦記。”

  立身於雲棧洞前,來自冥冥間的探查之感,讓天蓬精氣神瞬時凝聚到了一點。

  立身於洞外,一是不忍,再有就是看護,防止意外發生。

  本想著不至於發生意外,畢竟這天地浩蕩,惦記自己的可是沒幾個。

  卻是不曾想到,還真有人以手段探查。

  “元帥莫要誤會!”

  “吾乃楊蛟!”

  身在泰山位,掌生死威能。

  楊蛟本名有資格言講的,天地間再多不過五指數。

  更多的,自然還是尊稱一聲府君。

  畢竟以泰山府君,掌生死威能之權柄,天地曠闊無垠,能比擬者也是少數。

  除了父母親人外,天蓬自該是這五人之一。

  不單純是前輩的緣故。

  有些往事,即便沉沒在時光歲月中,內心銘記也足以。

  “府君不曾為了諸多生靈之生死忙碌,緣何查究我這無人問津之地?”

  天蓬淡然中,自然帶著防備。

  跟楊戩的明顯變化相比,這位府君倒是未曾有明顯改變。

  然還有一句話叫做人心隔肚皮,表麵看起來如此,內心想法未必。

  不管怎麽說,楊蛟也是楊戩的同胞哥哥。

  這事兒不僅幹係敖春,更幹係沉香以及一大批無言因果。

  實在馬虎不得。

  “說來倒是楊蛟的錯,既有閑時,便該與元帥言談一二。”

  能夠清晰感應到天蓬的戒備,楊蛟自是不太方便,直接捅到天蓬最為敏感的地方。

  “如今的我,不過一個無事可做的閑人而已。”

  “元帥二字,自不必提。”

  “讓你這堂堂的泰山府君,與我這閑在之人聊天,也是萬萬不敢。”

  “如今閑在的天蓬,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以府君之忙碌,又哪來的時光歲月閑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