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終究天規難違 罪責難逃!
作者:天壇非雨      更新:2020-05-27 09:17      字數:4553
  因弱水之事,蓬無情貶斥。

  未曾問罪弱水,也確為事實。

  倒不是庭不想追究弱水,實在是沒這個心力追究弱水。

  封神戰後,眾神歸位,各司職能,協助庭統領三界,實力可謂大漲。

  縱然實力增長,對弱水依舊是幾分無能為力。

  情之化身,鴻毛不浮,飛鳥不過。

  管你修為何等超然,觸之弱水,管教一時片刻,蝕骨魂消。

  地間除了蓬能安然渡過弱水,以及寶蓮燈承載之外,弱水可言再無敵手弱點。

  若真以實際克製的話,除蓬之外,地間當有二位,也可無視弱水災害。

  一是老君,太上忘情,逍遙自在。

  再就是安坐至尊位的玉帝。

  除外物條件下的實際較量,怕是衛無忌,都不一定能敵得過全力發威弱水。

  其實應對弱水的兩種方法,白了,無非兩種極致而已。

  無情與有情。

  老君安坐兜率宮,無為淡然,太上忘情。

  玉帝安坐至尊位,連妹妹都可不留絲毫餘地鎮壓,可言至公,心中自然無情。

  蓬長時間與弱水相伴,縱無男女之心,心頭不能言語之語,唯有弱水可傾吐。

  安身河,盡是孤獨寂寞的弱水,也唯有蓬相伴,可排解寂寞。

  彼此間,自無秘密可言。

  太過透徹的了解,縱然無男女之心,終究有情。

  也是這份兒有情,成全了日後的相伴。

  楊禪自無多言,能引動寶蓮燈,心中慈愛自可想見。

  兩種應對,兩種極致,能做到的實在不多。

  至少在這極致的無情有情中,尋不到衛無忌的身影。

  王母也做不到這一點。

  若是有情,便不至於嚴命李靖抓捕七公主歸。

  縱然條律法擺在那裏,為人母者,若是不想,自有許多辦法。

  若是無情,卻又不至於偷偷暗示赤腳大仙。

  有情中的無情,無情中的有情,此本為常態。

  也正因為這有情中的無情,無情中的有情,哪怕王母修為再高,也不是弱水的對手。

  除非王母真有能耐,坐上那至高無上的至尊位,喪失無情中的有情,方可調動全部的條威能。

  “弱水,你好得很!”

  與弱水交鋒,太過明顯的敗績,倒不曾顯現。

  王母自己心裏卻很清楚,本就是情之化身,極度難纏的弱水,經曆一番紅塵,更加的難纏。

  一招試探,底細已然彼此內明。

  如今不顯敗績,一旦過了三五之數的交鋒。

  如今代替玉帝執掌庭的王母,非得威嚴掃地不可。

  “弱水已然過,行之所為,不過為了一個緣字,為了一個情字。”

  “與庭絕無敵對之意。”

  王母不曾出手,弱水自不會,也不必繼續出手。

  執掌庭的王母,要真是栽了麵子,再明白不過的敗在自己手裏。

  庭的反應與動靜兒,自然可想而知。

  對自身奇特再多自信,也不至於招惹庭之力全部出動。

  便真就是庭終究拿自己無可奈何,一番動靜兒幹戈,也甭想再有安寧可言了。

  以往的弱水,待在河中,盡是孤寂。

  落入凡塵,能與蓬相守自在,求得反而是安寧。

  “弱水,你出身河,條威嚴何等的至高無上,你自清楚。”

  “如今你引誘七女,私配凡人,又這般包庇於她。”

  “如此明顯與條對立,還不是與庭有意敵對嗎?”

  王母冷然言道。

  “心之所念,情之所出,為自然之事。”

  “若與條敵對,那自是條違背了自然大道,得不長久。”

  此言,也算是積壓在內心深處多時之語了。

  “大膽!”

  王母怒然,地間星河鬥轉之威,牽動無數。

  受影響最大的,莫過於世俗凡塵。

  “豈有此理!”

  星河鬥轉之威,帶來的傷害,引動了凡塵數位大能的刹那反應。

  楊戩立身而起,提著三尖兩刃刀便要出手。

  “莫要衝動!”

  “解決問題,自然非僅有爭鬥一途。”

  楊佑伸手攔住了楊戩。

  幾分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圖卷鋪開,握筆之間,不過三兩之數,一副星辰圖已然躍然紙上,活靈活現。

  若非差最後一筆,僅以此圖而言,怕是要讓人以為諸星鬥,盡為此圖裝載。

  “各歸其位!”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星辰圖完善。

  刹那間無窮星河光輝,自圖上噴湧。

  抬手握緊,似有幾分吃力。

  依舊是成功一揮,圖卷直入虛無。

  無限膨脹間,連接各處實質星辰。

  以圖卷記載,將星辰各自回歸原位。

  完成一切之後,圖卷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量。

  虛空墜落,欲歸原位。

  一聲怒喝,引動無窮雷霆霹靂。

  粗大雷霆擊打,連周圍虛無都扭曲了。

  大口子,似一張怪獸張開的巨嘴,一下子就將圖卷給吞噬掉了。

  “哪裏走!”

  瑤姬一聲輕哼,便要出手。

  豈能眼睜睜看著相公心血所成,為虛無吞噬。

  探手入虛無,自有危險。

  可要是怕危險的話,她昔日就不會成為庭執掌欲界的女戰神。

  “既是如此,便是緣分,隨它去吧。”

  “冥冥中我能感知,此緣分或可成就一段傳奇不朽。”

  楊佑出言阻攔妻子,精氣神明顯低迷。

  將攪亂的星辰各自歸位,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

  沒有被活活抽幹,已然算是能耐了。

  “大膽!”

  感知自身瞬時喪失了周星鬥的掌控權,王母驚怒交加。

  一聲怒喝,鳳鳴聲響,整個瑤池,整個庭都在震動。

  “一己之力,糾正了錯亂的星辰,這份兒修為悟性,已然相當可以了。”

  “能迷的住瑤姬長公主,還生下三個那麽厲害的子女,自不至於是無能之輩。”

  如此動靜下,依舊有閑心冷眼觀瞧,當真是逍遙自在。

  “王母,還是那句話,弱水無心與庭對抗。”

  “至於七女,若其無心歸於庭,弱水自當成全。”

  就在此刻,一聲龍吟長嘯。

  壤長河滾滾,一縷光暈垂落。

  “壤相護?”

  “看來我更不必多餘操心了。”

  眼看壤一縷光幕垂落,弱水淡然間,露出了由衷笑容。

  與庭公主相比,壤護持,似乎差了一點兒。

  然此舉代表了壤的態度。

  七公主已然不單純歸庭,如此狀態,更為切實的描述自是人合一。

  庭若要處置,自當顧念壤。

  凡塵世俗,盡歸壤。

  庭若是枉顧,致使刃對,三界定然大亂。

  違逆條,自然是無可饒恕的重罪。

  然在三界大亂麵前,實在算不得什麽。

  “既然七女自甘墮落,放著庭公主的尊貴不要,非得為世俗之妻,便成全於她。”

  “本宮代陛下行至高無上權柄,七公主悖逆條罪無可恕。”

  “以條令律,剔去仙骨,廢除法力,永世不得升!”

  王母怒然,露出幾分狠色。

  本想著羈押七女歸,斷了那般不該有的孽緣。

  一番處罰之後,此事自可慢做打算。

  如今卻是這般局麵。

  那就不要怪做母親的心狠了。

  已然不是當初撒嬌胡鬧的女孩兒。

  既然做了選擇,便要承擔後果。

  王母暫代玉帝行使無上權柄,其言自如玉帝一般,引動條。

  雷雲地火刹那勾動,便有弱水施法相護,依舊在極短時間內尋到了七公主蹤跡。

  條為庭至高無上的法則,其威能,便是弱水也不能擋。

  “且慢!”

  一聲言語淡然,青蓮悄然綻放。

  雷雲地火顫動,似有反抗,卻終究未曾敵得過那一朵微微朦朧光輝的青蓮。

  “本宮心裏就清楚,終究落不下你。”

  王母麵色寒然,倒也無怒意可言。

  折騰出這麽大的動靜兒,這位若是沒點兒反應,才是不正常。

  “無心阻攔你庭執法!”

  “不過終究在人界,想動你庭的法,似是有些不妥。”

  言語淡然間,意誌卻不是誰都有那個能力違背的。

  “連你都現身了,本宮又何必非得做那個惡人。”

  呼吸幾分急促,神色明顯變幻間,王母恢複平和。

  幾番交鋒,連玉帝發揮了條威能,都未曾拿得下。

  王母若是堅持出頭,怕是要一番灰頭土臉。

  得了王母的態度,一朵青蓮悄然而散。

  “你盡可在庭安心,她終究會過上屬於自己的幸福日子。”

  一聲淡然之言,耳邊飄落。

  似是本不該出現的幻覺。

  “既是幸福,我這個做娘的,自然祝福。”

  一絲柔情間,王母低聲自語。

  下一個瞬息,眉毛向上一挑,眉宇間盡是令人心神壓抑的冷酷傲氣。

  “永世不得歸?”

  “我終究還是沒家了。”

  經過時光的孕育,生命已然成長為一種狀態。

  雖失簾初玲瓏少女的身段,母性慈愛光輝,卻是更為吸引。

  眉宇間,幾分神思憂鬱,情緒低落。

  雖然再厭煩不過那冷酷無情的庭,可那終究是自己的家。

  父母,姐妹,盡在那裏。

  似是感受到內心憂鬱所念,腹部微微一動。

  “你是想安慰娘,還有你嗎?”

  腹部動然,令七公主眉心憂鬱,極短時間內為母性慈愛替換。

  伸手輕柔撫摸凸起的肚子,似是撫摸到那已然成長完全的孩子。

  “你放心吧!”

  “無論如何,娘都會讓你安心成長的。”

  撫摸肚子輕柔間,內心憂思,真正消散了許多。

  她念之所想,倒不是在乎那庭公主的身份尊貴,僅是失了那一家饒歡樂罷了。

  其實在庭那麽個注重條,冷酷無情的地方,一家饒安享歡樂,早就沒有了。

  不知從何時起,父皇僅是父皇,僅是那至高無上的皇權至尊。

  “大姐,萬不曾想,母後居然將七妹貶入了凡塵,這可如何是好?”

  那麽大的動靜兒,整個庭都可盡知。

  雖然巨靈神把手,失去了聯係七妹的自由。

  對於消息的關注,從來沒有鬆懈過。

  “貶入凡塵,便是永世不可登!”

  “好重,好無情的懲處!”

  “七妹便是再過,也是頗受疼愛的乖巧女兒,何至於如此呢?”

  聽得七公主所受懲處,雖無皮肉之傷,內心卻是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

  “我們那位父皇,曾幾何時,不也對姑姑各種疼愛嗎?”

  “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便再無情感,喜怒哀樂。”

  “心中唯一所念,隻有條森嚴。”

  “無論何等身份,膽敢違逆,便無好下場可言。”

  “便是頗受疼愛,也是如此。”

  “曾經的父皇如此,現如今的母後,亦是如此。”

  一番言語,甚是冷靜。

  可實際上卻是再無希望的徹底心寒。

  一時間,眾公主皆默然。

  雖無言,一個念頭卻是不可自控的躍入腦海。

  這寒冰無情的庭,還有什麽是值得留戀的。

  “你們一個個都在想什麽?”

  一聲言語,將陷入默然的一眾公主,盡皆驚醒。

  清醒之時,目光所及,王母不知何時,已然立身於此。

  “兒臣見過母後!”

  亦如往常般的見禮,卻有一番誰也不出的隔閡。

  看著眼前似是無什麽變化的女兒,自認心腸剛硬的王母,不由一陣兒悸動。

  “你們是怪罪母後對七兒的處決嗎?”

  那一聲聲冰冷無情的決斷,此刻竟是露出了幾分柔弱。

  “可你們讓我怎麽辦?”

  “地之間,那麽多眼睛看著。”

  “若自身不正,何言以求他人為正。”

  “若庭以私為念,又何以主宰三界?”

  心頭諸多翻滾的心思,偌大庭,也僅有這幾個女兒,可以無任何顧忌傾吐。

  她本以為自己已然足夠剛硬,亦如當初玉帝無情鎮壓瑤姬一般。

  真正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方才發現,真的錯了。

  原來妹妹跟女兒,完全不是同一種概念。

  “女兒們再有大膽量,也不敢言及母後之過。”

  此言看似平常,實則形同一柄鋒利無比的鋼刀。

  不敢,僅是不敢而已。

  並不是認為所為無過。

  “不管你們內心如何想,事情已然如此。”

  “其實母後能為七兒所為,已然全都做了。”

  “至於你們,有瑤姬,有七兒為例,如何行事,自然清楚。”

  一絲無言情緒間,王母返回瑤池。

  “你們,母後這一番話是表明了什麽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