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讀書耗損心神而暈厥!
作者:天壇非雨      更新:2020-05-21 01:33      字數:4651
  傅官保扇子搖動,怒氣衝衝往前走。

  一眾家丁腳步匆忙,緊緊跟隨。

  “少爺,您又何必非得跟那董永一般見識。”

  身為管家,自是比一般家丁多幾分不俗。

  一般家丁不敢說的話,自敢說。

  雖然怒氣衝衝,但傅官保也還真不至於將這滿腔怒火,就這麽撒在管家身上。

  不缺吃喝玩樂的優越家境,再有母親的疼愛,傅官保的確有許多富家公子身上,令人不喜的毛病。

  但也真不至於昏聵敗家到暴虐的地步。

  說白了,這傅官保就是一自小被權勢富貴慣壞了的主兒。

  以往在家中受母親疼愛,家丁敬畏,從無忤逆。

  如今這傳旨之人,雖不是皇帝的信任貼身,好歹也出自皇宮大內。

  滿京城的權勢富貴,自不敢得罪。

  可這偏遠小縣城的一個小小富家子,也敢在咱家麵前折騰,真以為豆包不是幹糧怎麽著。

  被一通不給任何情麵的硬懟,傅官保刹那間氣的血色上湧,麵部一片通紅。

  要不是管家手疾眼快,及時拉住,估摸著傅官保手一揮,就能讓一眾家丁,將董永連帶那傳旨內侍,一通暴揍。

  一個董永自算不得什麽。

  莫說現在的董永還是自家家丁,便是沒有那一紙契約,揍也就揍了。

  可那傳旨內侍可是不同。

  出身宮廷大內,又是奉命前來傳旨,代表著皇帝的臉麵。

  打了這傳旨內侍,就等同是打了皇帝臉麵。

  打了皇帝的臉,這是個什麽罪過?

  便是九族,也填不滿這天大的罪過。

  這管家跟著傅官保,雖有幾分不善,也非無見識的糊塗之輩。

  攔著傅官保的衝動,從某種現實意義上而言,也是為了自己的性命。

  罪誅九族,誰能確保不會掛上這些家丁。

  真要折騰起來,他們肯定跑不了。

  傅官保雖說是主使者,實際動手的還是這群家丁。

  “哼!”

  “本公子說過要跟那董永計較嗎?”

  “本公子決定了,從今天起,奮勇讀書。”

  “倒要看看,這狀元之名,是否還那麽穩操勝券。”

  受到刺激的傅官保,下了苦讀追趕的決心。

  “少爺,您真的不必······”

  一番豪言壯語,聽得管家以及一眾家丁,內心一驚。

  自家公子居然也能說出這番奮勇讀書的言語。

  下意識的反應,似是很想抬頭看看,這天空日頭,從何方而起。

  本想繼續勸慰一番,話又被吞回。

  若是就此能激的少爺奮起讀書,成就一番功名,自是好事兒。

  唯一有點兒憂心的便是自家少爺真的能持久嗎?

  莫是幾刻鍾熱度。

  “都不必說了,少爺我已經決定了。”

  揮手將所有家丁驅散,將滿是書籍的房屋關閉。

  身在富家,除了吃喝穿戴不必發愁之外,最不發愁的,自還是書籍。

  貧困之家諸多艱難,方能得到的一本書。

  富戶之家,書籍至少能堆積半個屋子。

  真有那渾厚實力,便是一些已然失傳於歲月中的書籍,也是有傳承的。

  以前的董永,自然是貧困子弟的待遇。

  家中銀錢大都購書,能買的著的也不過一些平常之作。

  真正的傳世經典,自沒有那個緣分。

  雖未曾完成婚姻相應的過程,以目前情況而言,自談不上變數。

  為女兒,自當支持女婿。

  銀錢支持,怕是沒那麽容易接受。

  書本支持,自是樂得不行。

  能流淌在書本與知識的海洋中,是每一個合格讀書人都有的渴望。

  活了千年,又有七公主的底蘊,這世上諸多書籍,雖然不曾刻意收集,歲月積累下的量,也是相當可觀的。

  一座純用磚瓦構建的高大藏書樓,開啟的那一刻,董永便不由自主深陷了進去。

  “公子,時辰不早了。”

  “您該出來用餐了。”

  得了吩咐,照顧董永,卻一直未見董永踏出藏書樓。

  既怕打擾讀書安寧,又怕董永在裏邊出了什麽意外。

  便是讀書,也得先把肚子填飽了。

  要是真出了問題,可是吃罪不起。

  無奈之下,隻得驚擾。

  半晌未曾得到回複,再次無奈下,仆人小心翼翼踏入藏書樓。

  卻見董永坐於桌案前,眼眸閉合,麵色說不出蒼白,額頭上汗水滴答落下。

  “快來人!”

  “將董公子搭出去,還有快請大夫過來。”

  一聲呼喊,訓練有素的精銳家丁立即現身。

  “請大夫就不必了,我給他看看就是。”

  一個家丁探手抓住了董永脈搏。

  既懂得治病救人的岐黃之術,又何必委身做個沒自由身的家丁。

  俗話說得好,不做良相,便是良醫。

  能與那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的位子掛鉤,這救死扶傷,功德無量的職業,受何等尊崇,盡自可知。

  既是做了家丁,自有緣故。

  這其中緣故,也非他人所能想。

  董永賣身葬父,這是無奈。

  失了自由身,做了家丁,亦是一種無奈。

  不過有時候,無奈未必不是機緣。

  若無這番無奈,又豈能得非凡俗所能企及的長久壽命。

  時隔十幾年,在偌大張家幹活的眾家丁,自不僅限於當初數量。

  而當初跟隨入丹陽的那批人,實際上可都是跟隨楊戩的草頭軍。

  這名身懷岐黃之術的家丁,便是眾多草頭軍之一。

  他本出身醫學世家,祖輩盡皆行醫,名聲雖然僅在方圓數裏,一家人安然生活卻也足以。

  那一年,突如其來的瘟疫災難席卷。

  身為醫家,危難時刻治病救人,自是義不容辭。

  辭了家中的妻子,以及剛剛降生沒幾天的兒子,毅然前往災區最重之所。

  此後便是一段較長時光的等待。

  大約一年半後,確切消息傳來。

  那大夫已然於數月之前,因一時不慎,自身感染,撒手人寰。

  消息傳來,震撼如晴天霹靂一般。

  滿懷希望的心,刹那間墜落無間黑暗。

  大受打擊之下,身子骨極大傷損。

  雖不舍僅有兩歲的兒子,有些事兒已然無可奈何。

  楊蛟總領生死之事,雖說已然習慣淡漠。

  看著那母親對兒子的諸多不舍,內心也是不忍。

  他雖不是母親,卻是兒子,一番心態自然能理解。

  雖非壽數自然所終,然亡終究是亡,起死回生怕是不太可能。

  唯一能做的,便是讓人好好照顧這個讓母親諸多不舍的兩歲孩童。

  泰山府司職重大,且總領陰陽,總有幾分陰氣匯聚,自不是孩子安居之所。

  楊蛟便讓人將這孩子送歸楊宅。

  一番撫育,自不是吃喝保證那麽簡單。網

  除了修行之外,更重要的還是讓其繼承家中的醫學黃岐。

  十幾年時光,幼兒成長為少年,自願入職一千二百草頭軍。

  除了日常修行之外,一身醫術不知救治了多少疾病,挽回了多少無辜死亡。

  此功德無量,極大推動自身修行。

  距離完全的仙道逍遙,縱然還有距離,也不過丁點兒罷了。

  一身醫術積累,便是仙身亦可瞧得,何況董永肉身凡俗。

  其實這般情況,打眼一瞧便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念及身份不同,還是多幾分仔細為好。

  無楊家,自無現在可言。

  一番恩德銘記在心,便是真有朝一日,付出了生命也算不得。

  有此心,對楊家有幾分幹係之人,多幾分認真,自算不得什麽。

  “他沒什麽大礙!”

  “一來父親去世,難免心頭鬱結。”

  “再有便是浩海般的書籍,對心力的極大消耗。”

  “讓人按照這方子抓藥回來服下,多休息便可無礙。”

  抬手刷刷一張藥方寫就,順手自然遞了出去。

  “還有什麽需要特別注意的嗎?”

  一聲輕柔,讓幾分放鬆的身形,刹那緊繃。

  “姑娘,屬下僭越了!”

  雖不是楊家直係,卻也明白楊家對這位七姐的態度,真如同一家人一般。

  再說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張府單純的家丁一個。

  “無妨!”

  “你們忠心十幾年,自談不上什麽僭越。”

  “現在他的情況除了調理恢複之外,還有什麽需要特別注意的嗎?”

  七公主揮揮手,幾分擔憂言道。

  曾在軍營行走,更曾踏入凶險莫測的戰場。

  隸屬於軍營的治病救人,倒是有幾分了解。

  這正統的黃岐之術,就沒那麽簡單了。

  “恢複一二,便無大礙可言。”

  “不過這身子,倒是要健壯一番。”

  “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縱然已經是常態。”

  “可最初的讀書人,並非如此模樣。”

  除了詩書典籍之外,儒家自有六藝。

  起初的讀書人,莫說強身健體。

  就是兩軍陣前,也未必真就比武將弱到哪兒去。

  “嗯,你們好好照料他。”

  “我回家求姑父,若能教導一番,自是好事兒。”

  那位安坐家中的姑父,起初也是手無縛雞之力。

  經曆一場動蕩,感悟透徹,除了真正將書讀在心裏,彰顯何為儒家浩然正氣之外,亦有強身之術。

  自己一身所學,磨礪董永一二,自然足矣。

  可自己所學,終究非讀書人正統。

  除此之外,七公主還有一丁點兒小心思。

  便是清楚希望渺茫,既有希望,自然該主動爭取。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我說你怎麽還親自跑一趟。”

  書讀的越深,心也越得自在。

  論學識修養,楊天佑足以超越絕大度數的儒門大宗師。

  除了與家人的情,不曾遺忘之外,每日讀書閑於,自是寄情天地,盡在逍遙。

  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派田園之樂,盡是自在。

  楊天佑的境界,已然超脫了區域性的局限。

  人在天地,心亦在天地。

  “些許強身之術,似是不必讓你專門走一趟吧?”

  智慧靈性閃動,楊天佑深深望著七公主。

  心中所想,在那般智慧眼眸麵前,自無隱秘。

  “七兒心裏也明白,希望相當渺小。”

  “可既然有希望,七兒便要抓住。”

  “便是終究未曾抓住,至少七兒為之努力過。”

  “還請姑父成全!”

  雙膝跪地,額頭觸碰,如此大禮,已是真心之體現。

  姑父自然也是長輩,如此大禮,卻是不必。

  “能說出這麽一番話,想來你已然全都想清楚了。”

  “既是如此,我這個做姑父,又豈能不成全。”

  些許時光之後,楊天佑吐了一口氣,隨手一揮,一枚玉佩出現手中。

  “我一身所學,盡在於此。”

  一枚玉佩,便是再過玲瓏剔透,質感超然,也不及這一句話的重量。

  思想倒不一定真就那麽陳舊,非子女不傳。

  甚至有些嚴規,更是傳自不傳女。

  可這一枚玉佩,始終是楊天佑一身所學。

  若非因七公主,斷然不可能相授董永。

  “你已然修成仙道,我儒門一派,雖有幾分差異,卻也萬變不離其宗。”

  “基礎你自盡知,我不與你多言。”

  “還有一句話,是我這個做姑父的,對你的忠告。”

  “能安然相守,已是福分。”

  “若無無奈,自不可招惹是非。”

  七公主的教育素養,自不必楊天佑多言。

  一番言語忠告,與其說是給七公主,不如說是給董永。

  人心終究難測!

  隨環境而變幻,已然是常態。

  能不為外物所動,始終如一,方是堅守,方是境界。

  七公主心思,無非的長相廝守。

  若無境界,又何談相守之言。

  “這丫頭,果然沒那麽容易放棄。”

  “便是受大局影響,此事也必然要折騰一番。”

  瑤姬悄然現身楊天佑身旁。

  “那我現在就把她給追回來?”

  明知妻子心思,楊天佑還是笑言一句。

  瑤姬微笑,給楊天佑的反應,自是一記微微白眼兒。

  明知自己心意,還如此說。

  這應該也算是夫妻間的一番情趣。

  “也不知衛兄這些時日忙活些什麽。”

  “這三界至尊之師,可不是那麽容易做的。”

  楊天佑看了妻子一眼後說道。

  “我不得不承認,衛兄於我一家,恩德無盡。”

  “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玉帝的轉世之身,能得衛無忌教導,也算是好事兒。

  可無疑,此事又是一番算計。

  真要說是自然而為,那就是把瑤姬當做傻子。

  楊戩,十大金烏,再有這次。

  起碼所知,出自衛無忌手筆的,已然三次。

  除了十大金烏之外,還談不上什麽惡果。

  內心終究幾分不舒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