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入江湖 似龍蛇起陸!
作者:天壇非雨      更新:2020-05-21 01:32      字數:4634
  “你雖是魔,卻是體驗過何為人的魔!”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承認,你終究懂得何為七情六欲。”

  “而這便是我所要的。”

  若不是看在這一點的份兒上,僅是協助魔君出手,便要她徹底化為灰灰。

  “夠新鮮的,你覺得七情六欲是一個魔,該有的嗎?”

  默然好一會兒,獨孤寧珂冷笑聲響起。

  “剛剛已然說過,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對我而言,都不是特別重要。”

  不知不覺間,皇權的霸道,已然深深影響做事風格。

  不過對於意圖侵占六界的魔而言,倒也沒什麽不好。

  即便是講究公平正義,也該有一定的基礎前提才是。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麽?”

  孤獨寧珂早就預料到,此人擒拿自己卻不滅殺,必然是要用自己達到一定的目的。

  “告訴你,想要用我威脅父皇,根本沒這個可能,你還是不要白白浪費力氣。”

  在目前已知的條件下,這是她能夠想到,自己唯一可能發揮的舉動作用。

  之所以說是可能。

  那是因為獨孤寧珂心裏非常清楚。

  與侵占六界相比,對魔君而言,縱然是女兒,也顯得微不足道。

  自己的出生,在一定程度上,就是為了侵占六界。

  也無所謂什麽心涼悲哀。

  無情,本就是魔的本性。

  “你覺得我會這麽幼稚嗎?”

  “再說,對付他,還不至於使用這種手段。”

  淡淡笑聲中,顯露出了絕對的自信。

  以及對於魔君的不屑。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麽?”

  孤獨寧珂大聲怒吼。

  哪怕心裏十分清楚,這人所言十分真實。

  做為魔而言,聽聞此話,依舊難忍陣陣心火。

  “我所需求的,正是你現在做的。”

  “楊素對他,有太多。而我對他,亦有期望,就這麽變成劍癡,終究是不合適的。”

  神魔雖對立,善惡卻是一體。

  沒有這道被魔果浸染的元神,劍癡就永遠是劍癡,而不是宇文拓。

  “縱然是魔君的女兒,我也沒有能力解除魔果的力量。”

  獨孤寧珂臉色有些發黑,轉過頭來看著好不容易鎮壓住的宇文拓惡念元神。

  若是她為魔,以正道手段收服這道被魔果浸染的惡念元神。

  最大的可能便是折騰一圈之後,毫無所獲,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還好她是魔。

  身為同類,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這個因魔果力量成就的魔。

  並不如孤獨寧珂,這個土生土長,實打實的魔君公主。

  絕對的等級製度,能夠暫時壓製宇文拓的惡念元神。

  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一旦擺脫這種控製,危險係數,將以成倍增長。

  這樣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孤獨寧珂便要徹底的喪失反抗能力。

  這也是這一次,她主動開口的諸多因素之一。

  說出來,實在是有些丟正統魔的臉。

  但凡有可能選擇,孤獨寧珂也不如此。

  經曆過一番折騰,為了順利做人,消散的修為,更加沒能保住多少。

  若是不想辦法,壓製住宇文拓的惡念元神。

  正統的魔,便要倒在後來者手上了。

  這也從側麵體型出了,魔君培育的那顆魔果,力量有多麽強大。

  “我從來都沒想過你能解除魔果的力量。”

  若非插手改變了太多。

  這顆魔果,終究是要落在孤獨寧珂身上的。

  又怎會將期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不過此女之存在,也是解開環扣必要的因素之一。

  這便是她能活到現在,最為根本的原因。

  這六界內外,動了七情六欲的魔,終究隻有她一個。

  莫要把魔君與重樓統領的魔界,混為一談。

  名字雖相同,本質上卻存在根本的天地差別。

  “好了,該如何操作,到時候,你自然會明白。”

  意念徹底封禁了這處所在的外界感知。

  那種說不出的孤獨恐懼感,再次席卷而來。

  獨孤寧珂突然有點兒後悔,將宇文拓的惡念元神定住。

  至少,不會這般說不出的孤獨。

  生死都已然毫無意義,卻唯懼孤獨。

  散朝之後,楊林便將留在身邊的義子,通通召集了起來。

  為保大隋基業,這些年來,四處搜尋天賦出眾之人,苦心培養,成立楊家太保。

  多年心血,也算卓有成效。

  有幾人,已然蛻變的出類拔萃。

  統兵鎮守一方,自然是還差點兒。

  不過類似於楊素之子楊玄感那般,鎮守各處關塞,協助一番,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也是一段必要的磨礪。

  人情關係自然有用。

  此事卻涉及到了天下之安寧。

  縱然對這些義子,有再多信心,也不會隨意安排。

  要是這點兒自覺性都沒有,楊林豈能混跡朝堂這麽多年。

  能有如今的地位,除了皇族血脈,自身戰功之外,跟自身的這份兒自覺,也無不關係。

  若是沒有這份兒自覺,覺著血脈與戰功,便可肆意胡為的話。

  再重的權位,也早被人彈劾,鎖拿下獄了。

  爵封九等,王者第一。

  已然是位極人臣,巔峰之至。

  卻終究還是臣。

  君者,天地之間,僅一人而已。

  要不然怎麽說,為君的,都是孤家寡人呢。

  “義父,陛下此舉,究竟有何用意?”

  “漢王若真有不臣之心,命人將其押解回京,移交法司或者義父統領的宗正寺重辦即可。”

  “為何要我等入江湖?”

  聽著楊林的交代,幾位義子有些不太滿意的發表意見。

  在楊林的培養下,他們已然混跡出了屬於自己的成果。

  現如今,再到江湖中打滾兒,實在是有些本末倒置。

  楊林戎馬大半生,都在戰場中打滾。

  根本沒有女人方麵的心思,自然也談不上子嗣。

  故而這些下了苦心培養的義子,就如同兒子一般。

  平日裏的相處,也跟平常父子差不多。

  若有意見,可以直接提出來。

  這也是楊林一直所希望的。

  統兵一方,不僅要有能力眼光,更要有自己的主見。

  “混賬!”

  這一次,楊林卻是臉色一沉。

  直接怒斥出聲。

  將幾位義子,著實嚇了一跳。

  “聖旨,豈容爾等肆意評論!”

  重重一句話,讓眾多義子跪倒在地。

  “孩兒們知罪,還請義父贖罪!”

  “哼!都起來吧!再有一次,休要怪義父,軍法無情!”

  統兵征戰的第一要點,便是對軍隊的掌控。

  具體的實施,無非八個字——賞罰分明,恩威並重。

  除了皇親的身份外,能有如今地位,更是靠軍功實打實得來的。

  楊林治軍之嚴謹,在大隋的眾多老將中,也是不多數能及的翹楚。

  “這不僅是陛下的旨意,也是為父,對你們的曆練。”

  “這些年來,為父教導你們兵法戰略,武學精要,真要將這些本事,發揮出來,變成你們自己的。”

  “還需要一片曠闊舞台,實際曆練。”

  在沙盤上,楊林相信他們都是能得出閃耀成績的好手。

  實際操作如何,還得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趙括,雖不一定是完全的紙上談兵,亦有實際因素在其中。

  追根揭底,還是他自己的問題。

  “孩兒們遵旨!”

  隨著這幾位楊家太保,踏入江湖。

  本就不平靜的江湖,似乎再次波瀾洶湧。

  “雖然為父也不清楚,陛下此舉真正意義所在。”

  “能入江湖曆練一番,對你們而言,也是好事兒。”

  看著幾位義子離去的背影,楊林悠悠想到。

  坐在那個位子,想法便不是什麽人都能揣測的到了。

  楊素與他說的那些,固然有一定的道理所在。

  老王爺卻覺得,皇帝此舉,必然有更深層次的理由。

  “你突然玩兒這麽一手,究竟為何啊?”

  禦書房的溫柔細語傳來,天底下,敢這麽問的,也唯有一人而已。

  江湖廟堂雖都是天下,坐在那個位置上,卻不一定就把江湖放在了心上。

  何況,所謂江湖,已然親身體驗,又何必放在心上。

  “也許幾年,也許十幾年,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煙塵,我倒是想看看,有幾條是龍,幾條是蟲。”

  “還有幾條,是身不由己的傀儡。”

  天底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隱瞞對象。

  唯獨一人,心扉盡敞。

  “那個時候,應該也是赤貫妖星真正降臨的時刻吧?”

  “至始至終,唯有此事,才算得上真正重點。”

  不愧是陪伴多年,幾句的提點,便透徹全局。

  “能讓你花這麽多心思,這個魔君,倒是有點兒本事。”

  “嗬嗬,若僅為魔君,倒是不必如此!”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不就看上人家······”

  “對人界而言,這終究是好事兒。”

  “不過也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豬肉雖肥,卻是最好下刀子。”

  人心,實在是經不起試驗。

  縱然不是人,也未必經得住這種試驗。

  未來打算,這種憂慮並無不可能。

  “家豬自然隻有靜待宰殺的份兒。”

  “若是野豬,恐怕是老虎,也不會輕易招惹吧?”

  說到底,還是得靠自身。

  自身強大了,一些外界因素,便不算什麽了。

  同樣的道理翻過來。

  為了外界因素,便放棄了自身強大。

  天底下,似乎從來沒有這麽辦事兒的。

  北方綠林,近些年出了一對兄弟。

  單雄忠,單雄信。

  勇武無雙,也是仁義無雙。

  成立了二賢莊,雖不是北方綠林中的最強者。

  卻也極受北方綠林的尊重。

  屬於那種跺一腳,顫三顫的主兒。

  “大哥,最近這幾天,江湖上似有些不太平,英雄輩出。”

  “咱們是不是將弟兄們召集起來,商議一下。”

  單雄信有些憂慮,衝著大哥建議道。

  如今的單雄信,僅有二十多歲。

  雖是熱血衝動之年,跟著大哥在北方打下這麽大一片基業,卻也曆練了出來。

  綠林道上英雄輩出,按理說,這自然是好事兒。

  實際上,卻不是那麽簡單的。

  地方就這麽大,要是多一人占領,其他人就必須少站一塊兒。

  這樣的人若是多幾個,隻怕整個江湖都不得太平安寧。

  “查到這些人的來曆了嗎?”

  單雄忠沉吟一下問道。

  剛剛踏入三十而立的年齡,倒是極為穩重。

  “這事兒說起來有點兒怪異,也是我如此憂慮之原因所在。”

  “這些人,似乎都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

  “還有漢王那邊,又來信了。”

  這個漢王究竟想要做什麽,無疑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兒。

  正因為如此,才需要更加慎重。

  一個不留神,可不僅是掉腦袋。

  實實在在的抄家滅族,一個都跑不了。

  “漢王那邊態度依舊,既不依靠,也不得罪。”

  “這事兒,可不是隨便能亂摻和的。”

  雖然在北方綠林中,打下了一片基業。

  單雄忠也並沒有因此而頭腦發熱。

  江湖,廟堂,似是兩條從不交集的線。

  但如果江湖不知死活的招惹廟堂,下場不會好到哪兒去。

  廟堂若是衰弱也就罷了。

  現如今的廟堂,卻是一點兒都看不出衰弱來。

  伍建章,楊素,楊林,還有前些日子,統兵三十萬,坐鎮遼東的魚俱羅。

  哪個不是殺了個人頭滾滾的狠主兒。

  就如今這一盤散沙似的江湖,遇上這些狠人,除了被切腦袋,還有別的下場可言。

  “想辦法,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我們的地盤與基業,這是生存立命的根本。”

  單雄信默然點頭,眼眸深處已然隱約殺機閃爍。

  綠林島,仁義名聲自是第一樁。

  可除了這些之外,更為現實的是雪亮的刀子,以及染紅大地的腥氣。

  二賢莊這麽大一片家業,可不是僅靠仁義名聲得到的。

  “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一道來自大興城的消息,讓漢王最為倚重信任的智囊,深深擰起了眉頭。

  “先生,這是出什麽事兒了?”

  平日裏風起雲淡,智計無雙的先生,擰起了眉頭。

  漢王不由極為詫異。

  “殿下,這是剛剛從大興傳來的消息。”

  “先是派遣魚俱羅統兵三十萬坐鎮遼東,如今又讓這麽多義子門客入江湖?”

  “我這位皇兄,究竟想要做什麽?”

  漢王深深擰著眉頭思慮道。

  “你說,我們現在的心思,以及做的事兒,會不會他都已經清楚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