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一顆種子埋於心間!
作者:天壇非雨      更新:2020-05-21 01:32      字數:4597
  一前一後,兩道似是流星般的光芒,於朵朵白雲之中急速穿梭。

  有些難奈不住的興奮歡呼,由衷的發自景天嘴裏。

  禦劍飛行,以往隻發生於夢境之中。

  現如今,可謂實際意義上的夢想實現。

  縱然宿世記憶的不管蘇醒,讓心性改變了許多。

  這麽多年已然成就的本性,卻是不那麽容易改變的。

  “景兄弟,你要小心啊!”徐長卿腳踏飛劍,有些擔憂的喊道。

  不得不說,景兄弟得確天賦出眾,極具慧根。

  但畢竟是第一次禦劍飛行,萬一出了什麽岔子。

  這麽高的距離,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放心,我心中有數兒,不會有問題的。”

  滿是不在乎的話語說著,神情卻不自覺凝重了許多。

  腦子有毛病才不把自己的小命兒,不放在心上。

  “景兄弟,等一下······”徐長卿突然一挑眉,有些凝重出言道。

  無邊時空中的波動,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你倒是資質不錯,我期待著有一天,能跟你打一架。”

  偏血紅的黑色中,

  徐長卿眉宇中,閃爍著從沒有過的凝重。

  這個突然出現的存在,氣勢恢弘,猶如皇者,實非尋常之生靈,能夠比擬。

  “我說,紅毛怪,你到底想做什麽啊?”看著麵前傲然而立的重樓,對於他的目的,景天已然有所猜測。

  故而禁不住臉色一抽道。

  “沒什麽,閑著也是閑著!”

  重樓背著手悠然道。

  徐長卿的資質,對於他而言,頂多是個一點期盼的意外喜悅罷了。

  在他心裏,能夠真正稱得上對手的,隻有兩個。

  而由於那未完成的一戰,以及衛無忌承諾的將來一戰。

  千秋歲月以來,已然成了重樓心中最為重要的事兒。

  從某種程度上,這件事已然成了魔尊心中的執念。

  好在他本就是魔,而且還是魔中的至尊。

  要不然的話,這股千年的執念,便足以讓其入魔。

  “想過去可以,跟我打一架再說。”

  “你們可以選擇一起上。”說著,有些銳利的眼眸,掃了景天與徐長卿一眼。

  刹那間,景天與徐長卿隻感覺一股汗毛倒豎,渾身透徹的涼氣來襲。

  下意識的反應,讓對重樓本就有所防禦的徐長卿,警惕可謂達到了最頂端。

  腳下所踩飛劍微微顫動,似乎下一個瞬間便要飛躍而出。

  將攔路的魔尊,紮一個通透的窟窿。

  修道者,順應天理而為,從不濫殺生靈。

  多年來,縱然四處收妖,最終也是將其關入鎖妖塔而已。

  真正的殺戮,唯有在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時候,方才能顯示威力。

  而六界的頂級強者之中,重樓給徐長卿帶來的壓力,無疑是最為沉重的。

  “你真就這麽看著?”似是隨時關注著重樓,水碧不由看著衛無忌道。

  重樓那個家夥,絕對是個癡心的武瘋子,動起手來那叫一個不管不顧。

  礙於多年前的交情,心心相惜,對景天,重樓還有手下留情的可能。

  對徐長卿,完全沒有這個可能。

  蜀山高徒,在人界或許確實了不起的身份。

  但在六界,在重樓眼中,實在算不得什麽。

  堂堂魔尊,又豈會在乎身份。

  真要比的話,又有哪一個能比得過重樓。

  除了是魔界,至高無上的魔尊之外。

  本身的實力,亦是六界之中難找敵手。

  這樣的性子,又豈會在乎顧忌身份這種東西。

  而重樓一旦出手······

  莫說現在的徐長卿,就是再給他時間修行,也不會是重樓的對手。

  這局麵,怎麽看都是九死一生。

  而這一線的生機,就緊握在衛無忌手中。

  六界之中,能讓重樓手下留情的,也依舊不過量兩人而已。

  “堂堂魔尊,在你們心中,就是一個隻知武力戰鬥,而不顧其他的武瘋子嗎?”

  這話引來一片默然。

  重樓乃是六界中,極少可以匹敵的強者。

  再加上魔界至尊的身份。

  這樣的雙重疊加,使得六界之內,關於重樓的傳聞,有著太多極其難辨真假的版本。

  至於這些跟話本傳奇差不多的故事,內容究竟是真是假。

  縱然心有疑惑,也不敢直接問重樓啊。

  從來沒有真正接觸過,對於重樓的印象,大多數隻是那些不太靠譜的流言而已。

  故而對於衛無忌的問話,一時間真的難以回答。

  想來衛無忌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種話。

  這六界之中,誰敢拍著胸脯說,對魔尊重樓有著最為真實的了解判斷。

  衛無忌,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位。

  “放心吧,該怎麽做,重樓心裏有數兒。”

  衛無忌有些無奈的重複道。

  他們怎麽就不知道動腦子想一想,以重樓的能耐,真要下殺手的話,至於這麽麻煩嗎?

  強橫的意念一掃,估計坐在魔界之中,便把什麽事兒都給辦了。

  而重樓接下來的出手,也證實了衛無忌的話語。

  看著默然而堅定的重樓,景天趕緊拽了一下徐長卿。

  示意其不必這麽緊張,而後有些無奈的看著重樓。

  “除了打架,你就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嗎?”

  縱然重樓的態度再堅決,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

  重樓的能耐,景天可是真正見識過的。

  腦袋抽了,才會選擇跟這家夥動手。

  “你變了!”看著一直推諉的景天,重樓眸色深然中,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當初的飛蓬,對他可沒有這麽多的無用廢話。

  手中一柄鎮妖劍,便已然足夠了。

  “變與不變,這都跟你沒什麽關係吧?”

  “不管曾經的我是誰,現在的我,隻是景天。”

  神色肅然中,景天看著重樓道。

  他是個微小的普通生命不假,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不過是做一個渝州城的首富,以及一個大俠。

  對於那些至高無上的人而言,這似乎有些太過可笑。

  但這是他的尊嚴。

  “好,從此刻起,我認你隻是景天。”

  看著神色肅然的景天,重樓哈哈笑道。

  不管飛蓬也好,景天也罷,對他而言,唯一不變的唯有對手二字。

  而景天能有這樣的意誌,說實話,重樓真的很開心。

  唯有這樣的意誌,方能掙脫曾經屬於飛蓬的榮耀。

  其實那何嚐不是一座牢籠。

  唯有掙脫,方能看到更為曠闊的天地。

  這一刻,他真正認可了衛無忌的那句話。

  景天將來的成就,或許可以超越飛蓬。

  之所以說這個或許,是因為誰也無法保證,景天能夠安穩的活著。

  莫說什麽飛蓬的轉世之身。

  是,神界第一勇將的轉世之身,確實可以唬得住太多存在。

  尤其是那些知曉飛蓬威名,厲害的。

  實際上,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飛蓬的轉世,實在算不上什麽了不起的金手指。

  能夠讓他每一次輪回,都爆發出令六界耀眼的光芒。

  說實話,這麽多年,已然有些數不清次數,最少也是三位數的轉世中。

  除了現如今的景天之外,唯一稱得上耀眼的,也就一個龍陽。

  其餘的,基本上淹沒在了滾滾紅塵中。

  老老實實的過著,再普通不過,也不會有人關注的平常日子。

  “現在出手吧,我剛剛的話,依舊不曾改變。”

  魔尊的立場,豈是那麽容易改變的?

  今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白跑一趟。

  何況,今日也算是一種驚喜。

  唯有一場大戰,能夠稍微的舒緩一下內心,說實話,有些激蕩的情緒。

  他期待著景天掙脫飛蓬的藩籬,真正成長的那一天。

  “說了這麽多,你還如此,看來這一戰,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

  深深無奈中,與徐長卿互相對視一眼。

  自跟羅如烈戰鬥中,培養出來的默契。

  兩柄劍,幾乎同時隨著主人的意念操控,衝向了重樓。

  如此堅決的態度,讓二人有了一個真正的認知。

  今天就是豁出命,也非得打一場不可。

  “長卿!”蜀山大殿之中,元神長老似是心有所感。

  眸中既有怒火,也有激動。

  長卿這孩子做事情一向穩重,今日怎麽這麽糊塗。

  就他那點兒修為,豈能是魔尊重樓,這個六界強者的對手。

  還有這個重樓也是。

  以他的身份,修為,還有經曆的年歲。

  非得難為兩個年輕人做什麽?

  欺負後輩,他還能不能要點兒臉麵了?

  一聲冰冷的哼聲,回蕩在蜀山大殿之中。

  這些想法,似是已然被重樓有所感知。

  “魔尊息怒!”

  有些無奈中,清微睜開了眼眸,手中拂塵一掃。

  重樓冰冷哼聲留下的影響,頃刻間,煙消雲散。

  “魔尊,有些事兒,貧道心中清楚。然終究難免俗念,故而還是請魔尊手下留情。”

  清微開口道。

  以常理而言,重樓下死手的可能,並不是太大。

  但是將長卿與景天的安危,交到重樓手中,也確實有些說不出的為難。

  出家人,自該是清靜無為。

  奈何這兩個人,一個關係到天下蒼生。

  另外一個則關係到蜀山之傳承。

  無論哪一個,分量都無比沉重,無論哪一個,都不能出事兒。

  “師兄,讓我下山去救長卿吧。”

  凜冽的劍意,已然在蜀山大殿之中飄蕩。

  這個兩個年輕人,身上的幹係,實在重大。

  縱然心裏清楚,並非魔尊的對手,也依舊義無反顧。

  “元神長老莫急,經曆一些磨難,對他們而言,並不算是一件壞事兒。”

  清微出言阻止了元神長老。

  清微做為蜀山的一派之長,縱然元神長老再按耐不住,此刻也不得不生生按耐。

  無奈歎息中,唯有對徒弟的無盡牽掛。

  同時元神長老內心已然有了一個想法。

  徐長卿要是有了什麽差錯,他立即卸下元神長老的職位。

  縱然拚掉了這條命,也勢必將魔界攪擾的不得安寧。

  “唯一可能有點兒麻煩的就是,我們得準備給長卿,好好治療一番。”

  清微有些無奈苦笑。

  重樓既然已經出手,縱然有所控製不會下死手。

  長卿也必然受創頗重。

  事實證明,清微的擔憂,並沒有錯。

  聯手之中,僅是兩招兒,更為嚴格的說,隻是一招兒。

  徐長卿這個被給予了厚望的蜀山大弟子,便口吐鮮血。

  “喂!你這紅毛怪還真的打算下死手啊!”

  魔劍伴隨著景天有些激動的叫喊,將重樓再次降臨在徐長卿身上的手掌,格擋了出去。

  或者說,景天的喊聲,讓重樓意識到了什麽。

  雖無奈,卻還是收斂了幾分力道。

  否則就算有魔劍,也休想能擋得住重樓。

  不要忘記,魔劍是從哪兒來的。

  “你怎麽樣?沒事兒吧?”一手持劍警惕的看著重樓,另外一手將重傷昏迷的徐長卿,拉了起來。

  僅是接觸,景天心頭就忍不住一顫。

  徐長卿的傷勢,似是太過嚴重了一些。

  距離死亡,似乎真的隻有一步之遙。

  “你怎麽可以出手如此之重?”

  景天瞪圓了眼睛,滿是氣憤的瞪著重樓道。

  “想要讓你想保護的人不受傷害,唯一的辦法是自己不斷的變強,而不是懦弱的用言語指責。”

  重樓看著景天道。

  “好,這話我記下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景天終究還是按耐住了,那極其不現實的衝動。

  “不過也請你記住,今日這一切,將來我若有能力的話,必然還在你的身上。”

  “不管我們將來的關係,是何等的變化。”

  將來若是有能力,不為徐長卿出了這口氣,他景天便豬狗不如。

  而對於重樓與自己的關係,雖然現在還搞得不是特別明白。

  但有件事兒景天心裏清楚,他們不該是敵人。

  “好,這話我記住了,我也真誠的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再一次深深看了景天一眼,光芒中,重樓身形消散。

  “呼!這家夥終於走了!”

  長長一口氣,伴隨著無盡的壓力,傾吐而出。

  重樓看起來,似是再沒有動手的意思。

  但那實力所帶來的壓力,卻始終瀠繞在景天心頭。

  一種說不出的信念,似是一顆種子一般,在景天的內心深處種下。

  他再也不要體驗這種生命無法掌控的無奈,以及內心深處說不出的深然恐懼。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保住徐長卿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