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大仇終得報
作者:潘遜      更新:2020-05-21 00:56      字數:3327
  一切和當年一樣,一切又和當年不一樣。

  這次進入紀家寨,已經沒有那些前仆後繼來阻擋殺神的紀家修士,漫漫長街寂靜無聲。

  高飛扛著戰刀,一步一個腳印的向著紀家老宅走去,‘咚咚咚’的腳步聲像是踩在每個人的心頭,一股肅殺之意已經席卷了整個寨子。

  就連在街頭遊蕩的野貓,現在也簌簌發抖的蜷縮在牆根一動都不敢再動了。

  ‘吱’的一聲,老宅的大門被人打開,一名年輕英俊的練氣修士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出老宅,向著高飛一拱手。

  “前輩請進。”

  高飛一愣,這是想唱哪出?布下陣法在等著我了?要不要進去呢?

  “前輩請進!”

  練氣小修看到高飛猶豫,再次喊了一嗓子,雖然聲音有些顫抖,但是這小修站的依然筆直。

  高飛嘿嘿冷笑一聲,左手先扣住一張符籙,然後神識往宅子裏探去。

  盲目逞英雄的最後都是死人,高飛是來報仇的,又不是來耍酷的。

  神識一掃,沒有發現有任何陣法的痕跡。

  “前輩請進!”

  練氣小修又一次提高的嗓音,這次他聲音已經不再顫抖,身子更是站的穩如磐石。

  ‘堂堂殺神,不過如此。’

  ‘轟’的一聲,高飛掄起思素刀,一刀就斬在屋子上。爆裂的刀氣撕裂了正堂,頓時瓦石亂飛,一間正堂居然被高飛這一刀劈成兩半。

  “你叫我進我就進?你算什麽東西?叫紀承瑄滾出來受死!”

  雖然刀氣斬在屋子上,但是小修離得有點近,站在一旁被這股刀氣掃到,‘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小修直接癱倒在地上。

  要不是高飛這一刀還有意的回避了一下,單這殺氣已經把小修給殺死了。

  “高道友且住!”紀立言一個閃身從老宅裏邁步出來,身後還跟著季守友。

  “不在屋裏縮著,舍得出來了?”高飛神識四下一掃,發現除了紀立言和季守友之外,好像沒有什麽高級修士躲在附近。

  “我紀家並無埋伏。”紀立言麵無表情的看著高飛。

  這殺神張狂歸張狂,但是該有的謹慎小心他一點也不缺。

  “流素何在?”高飛問道。

  “流素魔災爆發前就已經離開了紀家,至於現在身在何處,我紀家也不知道。”

  “你可還記得我當年在豐山的立誓?”高飛寒眉倒豎,冷眼盯住紀立言。

  “言猶在耳。不過現在流素雖然不在紀家,但我敢保證,她還活著。”

  流素的死活現在對紀家來說非常重要,流素死了,紀家就要給流素陪葬。流素活著,高飛隻要當年殺害潛山村村民的凶手。

  “我如何信你?”高飛對流素活著始終存疑,自己當年鬧了紀家,遭到全天下勢力的圍堵追殺,不管流素身處何地,也應該知道消息趕來相會。

  “流素自幼父母雙亡,是我一手把她撫養成人。當年因為你的事,家族要處置她,也是我一力承擔保下的她,我視她如己出,沒有必要騙你。”

  “不夠!”

  “流素見真後外出,我曾要求她留書一封,足以證明她結丹後自行離開的紀家。”

  紀立言說著話,抬手射出一枚玉簡。

  高飛伸手把玉簡抄在手中,“當年的凶手呢?”

  流素活著,隻找當年的凶手報仇,這也是高飛當年立下的誓言。

  “當年主持潛山村事宜的是守友真人,我是當年的家主。”紀立言說著話,一指身後站立的季守友。

  至於其他的凶手,這麽些年過去了,即便是築基了,也可能不存於世。

  “後悔麽?”高飛盯著紀立言。

  紀立言搖了搖頭,“哪個家族的崛起沒有一部血淚史?隻是我紀家遇到了你這個怪胎,天數、命也!”

  “死到臨頭,尚不知悔改,你這是要我滅族紀家麽?”

  “當年豐山誓言言猶在耳,殺神一諾,當值千金!”

  “讓流素留書,看來你早有預感,知道會有今日。”

  高飛一直糾纏發問,潛山村的村民枉死,孔全一家命喪,就連林上青躲在飛雲派中都未能幸免,現在單單之殺眼前的兩人,有點不夠。

  “從你第二次逃脫之後,我就預感你可能最後會兌現誓言,築基可戰金丹,四方界多年未出過你這樣的人物。哎!時也,命也。時至今日,也隻好由我一身承擔。隻是守友,連累你了。”

  紀立言微微一笑,看來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家主說的哪裏話,一切都是為了家族。是我沒有辦好事。連累了家族。”

  季守友說著話,伸出右掌,一掌拍在自己的丹田玉府位置。

  高飛冷眼看著季守友自裁,“怎麽不為了家族的榮譽拚死一搏?這樣死了多沒價值?也許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厲害。”

  “嘿,家族的榮譽,就是在需要我們獻身的時候獻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隻為了自己能活命而枉顧家族的安危,這不是我紀家的好男兒。”

  紀立言說著話,渾身氣息也開始紊亂。

  高飛默默的看著眼前這個自裁的男人。

  你說他沒有愛心?流素是他一手保下來的,紀家因他而受惠的人不在少數;

  你說他有愛心?為了自己家族的發展,隨意屠戮無關的村民,雙手也算是沾染了無辜者的鮮血。

  在紀家來說,這個人就是紀家的脊梁。

  但是對高飛來說,這個人就是屠戮自己親人的凶手。

  為了自己一人一家之私,而不擇手段的人隻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禍害。

  高飛目光越來越冷冽,不由自主的又握緊了手中的思素刀!

  思素刀、思素刀。

  這個人不管怎麽說也算有恩流素,高飛又緩緩的鬆開了握緊的手,讓你自行死去,也算是給流素一個交待吧!

  高飛伸手虛空一抓,抓著季守友的頭發把他的屍身拎了起來,手起刀落斬下季守友的人頭。

  “當年屠戮潛山村並無我家老祖,還請前輩留下他老人家的法體。”

  癱倒在地的小修直到此刻才緩過神來。

  “你留在這專門就是為了紀立言收屍的?”高飛陰測測的看著這個小修。

  被剛才的殺氣洗禮一番,小修明顯膽識大了不少。

  “正是,老祖為了我紀家也算鞠躬盡瘁。理應請回法體受紀家拜祭。”

  “看來你是紀家精英中的精英,你叫什麽名字?”

  紀家全部修士都已經撤離,單單留下這個小修,可見紀家對他的栽培之意,要是他能挺過這關,估計又是一個紀家的脊梁。

  “晚輩紀繼言。”小修挺直身子,大聲的回到。

  “繼言?繼言?這是要繼承紀立言的意思?你知道我叫什麽嗎?”高飛微微閉起雙眼,滿是懷思。

  “前輩高飛,晚輩家族銘記在心。”紀繼言腰杆挺的更直。

  “也對,不全麵。”高飛苦笑一聲,“我還有一個名字,叫殺神。嗜血殘酷的殺神。”說著話,高飛向著紀繼言隨意的揮了一掌。

  “啊!你、你、你壞我根基?”紀繼言驚聲尖呼。根基一廢,此生再也沒有修煉的可能了。

  “你可能想的是莫欺少年人,有朝一日,你會割下我的人頭,為你紀家老祖和紀家死難者報仇。所以我要斬草除根?”高飛輕哼一聲。

  “我毀你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你就算再天才,這輩子也不可能超越我,我真的不怕你將來的報仇。我隻是怕紀家再出一個脊梁。紀家之幸,他人之大不幸。”

  紀繼言咬牙不語,留在此地最壞的結果是被高飛殺了,不過現在看來,被毀了根基比殺了他更狠。

  但是自己隻能忍,甚至都不能發脾氣,惹怒了殺神,再給他找到口實,老祖紀立言和族老季守友就算是白死了。

  ‘每一個家族的崛起都是一部血淚史,有自家的,更多的是無辜者的。但願能以我之凶名,還無辜者一個公平。’高飛目光遊曆,喃喃自語。

  毀了紀家的‘脊梁’,對無辜來說是好事,對紀家來說其實也未必是壞事。

  “前輩,我可以帶走老祖的法身了麽?”紀繼言恢複了平靜,冷冷的問道。

  “可以。通知你的家族,這裏的人十日內全部搬走,要是有人留下,不論仙凡,殺無赦。”

  留下這殺氣騰騰的話後,高飛轉身,向著寨子外走去。

  “全部、搬走?”紀繼言苦澀的一笑,最終還是沒能留下自家的根基。

  高飛出了紀家寨,往豐山方向射出一枚傳音劍符,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小孤山方向遁去。

  小孤山還是小孤山,潛山村依舊是潛山村,但是和當日的潛山村已有了不同。

  紀家在這挖掘靈礦,最後還租用此地用作自家豢養妖獸的飛地,其目的不外乎就是要抹去挖礦留下的痕跡。

  沒有百年,紀家就退出了此地,這裏依舊又成為餘家的一塊靈植之地。

  不同的是,村民已不是當年的那些人,村寨也偏移了當年的那個位置。

  在老的潛山村遺址上,高飛擺上香案,把季守友的人頭供奉在香案上。

  三炷香,三碗酒。

  ‘老村長、餘師傅、田大叔……小飛來看你們了。’高飛坐在香案前的泥土上,拎著一隻酒葫蘆,口中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