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也有做鬼的好處，想往哪兒飄就往哪飄，不費力，速度還快。

  而且鬼還不用吃東西。

  她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殯儀館，是因為她的媽媽重病離開了人世。

  原主還以為自己的媽媽也會和她一樣，成為鬼魂的狀態，一直跟著靈柩飄蕩。

  可是直到火化了以後，她的媽媽也沒有出現。

  薑如逛完了整個殯儀館，也沒有見到一個和她一樣的鬼魂，甚至連一個虛影都沒有。

  不過她倒是找到了原主的家人，以及她這一次的任務目標譚清瑤。

  譚清瑤穿著整潔幹淨的衣服，頭發也梳得很整齊。

  若不是她眼裏帶著哀傷之色，別人隻怕會覺得她狼心狗肺，性情涼薄，連自己的外婆死了都不哭一聲。

  薑如繞著譚清瑤飄了兩圈，打量著這個麵目嚴肅的小女孩。

  小女孩才7歲，卻一副大人的模樣，十分地嚴肅。

  可是，周圍人都見怪不怪，似乎覺得她這樣才是正常的。

  薑如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發現她看似麵無表情。

  實際上她整張臉的肌肉都緊繃著，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也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瑤瑤要一直開心啊。”薑如突然來了惡趣味，在譚清瑤耳邊打招呼道。

  譚清瑤聽見招呼聲，下意識地往右邊轉過頭，可是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她的父親譚嘉城見到她的動作，疑惑地道：“瑤瑤，怎麽了？”

  譚清瑤道：“爸爸剛剛有沒有聽到有人在說話？”

  “沒有啊，剛剛所有的人都去那邊，怎麽會有人說話？”

  “可是我聽到了。”譚清瑤說。

  “可能是聽錯了，或者是你不認識的人叫錯了人。”

  “瑤瑤！你竟然能夠聽到我說話！”薑如發出尖叫聲。

  譚清瑤麵色一變，“那個聲音又來了！爸爸你真沒聽見？”

  譚嘉城蹙眉，暗自嘀咕：瑤瑤該不會遇見髒東西了吧？不然這裏沒有其餘人，怎麽會有別人說話呢？

  那麽想著，他似乎感覺到一陣寒風從自己身上劃過，陰冷陰冷的，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瑤瑤，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譚清瑤神色莫名地點了點頭。

  “好。”

  回家的路上，譚嘉城又問她：“瑤瑤現在感覺怎麽樣？還能聽到沒人說話的聲音？”

  譚清瑤搖了搖頭，“不能了。”

  譚嘉城鬆了一口氣，看來應該是殯儀館陰氣太重，小孩子又幹淨純潔，容易看到聽到不該看不該聽的東西。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女兒已經和那個鬼達成了協議，保守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回到家，譚清瑤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

  譚嘉城也沒有露出意外之色。

  這樣實在是太正常了。

  女兒的智商高，平時根本用不著他多督促，就會自主地在房間裏看書學習。

  譚清瑤的房間裏，隻有藍色和白色兩種顏色，裝修得十分簡潔。

  最引人矚目的就是牆邊上那一個天花板接到地上的大書架。

  大書架的前麵還有一個可以推動的小爬梯，如果有高處的書拿不到可以站在小爬梯上麵拿。

  往日一進入房間，譚清瑤會沉浸在書籍的海洋之中無法自拔。

  可是今天，她的注意力卻全都在薑如身上。

  “你真的是我的媽媽？”譚清瑤語氣不太相信。

  她雖然隻有7歲，但卻很聰明，早已經學會了自己判斷，不輕易相信別人。

  “當然是真的！”薑如語氣又是開心又是傷心。

  “你有證據嗎？”譚清瑤問。

  “我現在這個狀態，根本拿不出什麽證據來。”薑如歎氣，“不過要是你能看見我，你肯定就會相信了，你和我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你現在是什麽狀態？”

  “應該算是鬼吧？”薑如歎氣。

  “人死了真的會變成鬼？”譚清瑤語氣中帶著好奇，還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探究。

  “大部分應該是不會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變成了鬼。”薑如有些失落地說。

  譚清瑤智商不低，一下就領悟到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見過的隻有你一個鬼？”

  “是的。”

  “所以外婆也沒有變成鬼嗎？”譚清瑤問道。

  “沒有。”薑如語氣之中帶著隱忍的哭泣，“我一路都跟著媽媽，也就是你的外婆。可是她的靈魂沒有出來，就算是火化了也沒有出來。”

  “你別難過。”譚清瑤安慰到。

  薑如搖頭，擦了擦眼淚說：”我不難過。瑤瑤你竟然能夠聽到我說話了！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了！”

  譚清瑤沉默了一會兒，“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的！會的！”薑如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真的？外婆之前也說過會一直陪著我，可是她現在卻死了！”

  譚清瑤畢竟不是三歲孩子，對於死亡的了解，對於生命的了解，說不定比普通的成年人都還要多。

  “瑤瑤！我保證我不會消失的！我現在都已經這個狀態了，還能怎麽消失呢？”

  薑如說著，自嘲地一笑，又繼續說：“這些年以來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不能撫養你長大，不能給你足夠的愛，甚至在你摔倒的時候連把你扶起來都不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記得在你學走路的時候，摔倒了好幾次，我都恨不得立馬接住你，可是你卻從我的身體中要穿了過去。我隻是一個鬼魂，什麽也做不到！”

  這些事情都是原主記憶中真實發生過的。

  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她就死了，她靈魂剛剛出現，就是出現在孩子的身邊的。

  她緊緊地跟在譚清瑤身邊，亦步亦趨，眼睛眨也不眨看著她。

  女兒小小的手在空中揮舞著，她便伸手去接，雖然女兒的手會從她的手掌中穿過去，但卻樂此不疲地玩著。

  女兒第一次會翻身的時候，隻有她一個人看見。

  她在旁邊瘋狂地鼓掌，大聲地為她喊著加油。

  雖然女兒聽不見，但是她卻像一個正常的母親一樣，在一旁為他的女兒加油鼓勁。

  女兒第1次坐起來，第一次爬，第一次走路，好多好多第1次都有原主的見證。

  感受到薑如心裏的難過，譚清瑤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下意識的，她脫口而出。

  “媽媽您別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