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時辰，段小梅感覺肚子開始隱隱作痛，但是李婆子檢查之後，發現才開了兩指。

  所以，她又讓段張氏扶著段小梅在屋裏走動，以便於孩子更快出來。

  外麵，牛新章煮了雞蛋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偷偷地把麵吃了幾口，又扒拉了幾下，表麵上看不出來後，才把麵端到產房外麵。

  “娘，麵煮好了，要不要我給小梅端進去？”他怕麵過了薑如的手，會被發現端倪。

  薑如還沒說話，段張氏就開了門，接過麵，“一個大男人可不能進這等血汙無之地，你在外麵等著這是了！這麵我給小梅端進去。”

  說完，不等他回話，啪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牛新章見到是段張氏將麵端進去，心裏鬆了一口氣，不自覺舔了舔嘴皮子。

  麵真好吃！

  這麵是薑如自己做的手擀麵，特地為段小梅準備的。

  “娘，好痛啊。”段小梅感覺肚子裏好像有刀子在絞一樣，陣陣作痛。

  薑如和段張氏都扶著她慢慢地走。

  段張氏道：“小梅啊，忍一忍啊，忍一忍就過去了。要不你再吃點東西緩緩神，這麵條聞著就香，味道肯定好。”

  段小梅摸著肚子說：“這是婆婆做的，味道當然好了。”

  薑如問：“那你要吃點嗎？剛剛走了那麽久，你肯定也餓了。”

  說著，就用小碗盛了一些麵給段小梅。

  段小梅吃了幾口，就覺得肚子一陣劇烈地疼痛，仿佛突然有一個手揪住了牛了她的五髒六腑，疼得她大腦一片空白，手一哆嗦，碗筷就掉在地上。

  “是……是不是要生了！好疼！疼——”

  她扶著薑如的手忍不住收緊。

  段張氏連忙幫忙扶她躺到床上，“李婆婆你快快看看，是不是要生了。”

  李婆子搖了搖頭，“還早著呢，你也是生過孩子的人，應該知道的，第一胎得折騰好久呢。”

  一麵說著，她一麵上前檢查，“才開了五指，再讓她走走吧。這雙胎必須得注意些才行。”

  雙胎很容易難產的。

  段小梅疼得滿頭大汗，一陣陣的疼痛讓她渾身有些無力，走動的時候幾乎是把全部力氣都靠在了薑如和段張氏身上。

  中途，薑如又給她喂了一些麵，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宮口全開。

  “頭已經露出來了，要生了。”李婆子連忙招呼，“你們快去準備熱水。”

  她說完，就點燃蠟燭，把剪刀擦了擦，然後烤了烤，做好準備。

  “頭已經出來了，用勁！”

  “啊！好疼！”

  撕裂的疼痛，讓段小梅忍不住大叫。

  她的臉色蒼白，額頭冒著汗水。

  “再用勁！吸氣！用勁！吸氣！用勁！”李婆子一麵指揮，一麵指了指床頭櫃上的毛巾。

  薑如忙把毛巾放進段小梅嘴裏，防止她咬著自己的舌頭。

  她除了自己生孩子那次，這還是第一次這麽直接地麵對產婦。

  嘶！看著就覺得疼。

  她不由慶幸，自己當時生的時候，已經可以無痛順產了，生孩子的時候，就跟便秘似的，雖然有點兒疼，但是基本上沒感覺到什麽強烈痛苦，很快就過去了。

  “吸氣！使勁！別叫太大聲，不然待會兒就沒力氣了。”

  “吸氣！使勁！身體出來了！還差一點！”

  當段小梅感覺自己已經疼得麻木的時候，身體突然一鬆。

  就聽見李婆子大喊：“出來了！出來了！”

  薑如鬆了一口氣。

  “還有一個。”李婆子把剪刀又烤了一下，然後把臍帶剪斷，麻溜地打了一個好看的結。

  薑如把孩子接過來，用幹淨的布稍稍擦幹，再用早就準備好的毯子將孩子包起來。

  生了一個，另一個就順暢了，沒一會兒，就生了下來。

  段小梅精疲力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兩個孩子看著是不是有點兒小啊。”段張氏抱著孩子，細細地觀察了一番。

  這孩子隻有巴掌大，脆弱得讓人不敢碰他們。

  李婆子一邊收拾，一邊安慰道：“看他們的樣子沒什麽問題，隻是暫時小了些，等過一段時間，就自然而然地長大了。如果你們實在不放心，可以讓陳大夫檢查一下。”

  薑如道：“這個主意好。”

  說著，就把孩子交給段張氏，出門叫牛新章去請大夫。

  牛新章忙拿著錢去了。

  薑如也擔心孩子有問題，這表兄妹血緣太近了，容易出問題。

  陳大夫來了，捏捏孩子的的小手小腳，笑著恭喜，“兩個孩子都好著呢，恭喜了，生了個龍鳳胎。”

  薑如笑眯眯地說：“多謝陳大夫，新章送送陳大夫！”

  “陳大夫，我送你。”

  送人回來後，段張氏把兩個孩子抱來給牛新章看。

  牛新章看著兩個孩子，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曾經失去的珍寶突然又得到了一樣。

  不過，這種感覺隻是一閃而逝，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你要不要抱一抱孩子？”段張氏問道。

  牛新章手足無措，看著那麽小的孩子，不知道該怎麽辦，下意識看向薑如。

  薑如說：“你兩隻手端著，讓你舅母把孩子放進你的手彎裏就好了。”

  “哦，哦！”牛新章聽話地把兩隻手端著。

  孩子這麽太小了，軟軟的，像是軟殼的雞蛋，抱的時候都不敢用勁了，就怕一用勁，就碎了。

  “你不要那麽僵硬，放輕鬆些。”段張氏笑著說。

  牛新章還是渾身僵硬，他低頭看著懷裏的孩子。

  腦子裏浮現出一個想法：這是我的孩子，我也有孩子了！我當爹了！

  “你看著孩子，我和你舅母去給小梅換衣服和被子。”薑如說。

  牛新章敷衍地點了點頭，專心致誌地看著兩個孩子。

  薑如冷眼瞪了他一眼。

  嗬！渣兒子！

  自己媳婦兒辛辛苦苦生了孩子，那一盆盆血水端出來，他難不成都沒什麽感觸？竟然都不知道問一句，關心一句！

  段張氏進去幫段小梅擦拭身體，又給她換了一身衣服。

  薑如拿了新的被子，自己把段小梅抱起來，讓段張氏鋪被子。

  被子是曬過的，軟趴趴的，一共鋪了兩床，睡上去十分舒服。

  段張氏捏了捏被子，再滿意不過了，“小妹，快把小梅放上來吧，你一直抱著肯定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