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白尺素再次無情拒絕。

  “都怪你。”勸不住白尺素，紫寧轉身指著南風靈大吼，“你為什麽要出現，你的出現打亂了我們的一切。”

  突遭責罵，南風靈一臉懵逼。

  她還沒來得及回話，紫寧指著易軒更加激動地大罵，“你有什麽資格娶我師父，你覺得你配嗎？你不是今日要娶她嗎？這算什麽？你是不是覺得她好敷衍，覺得她好欺負？你是不是想將她帶離清幽宮後，再傷害她一次？”

  整個大殿都是紫寧咆哮的聲音。

  易軒無言以對，紫寧的話如當頭一捧，把他罵醒了。

  是啊！他既然答應娶白尺素，為何還要讓她受委屈？

  易軒一下失了神，完全沒注意到紫寧已接住袖中滑落的匕首，向他刺去。

  南風靈他們站在易軒身後，紫寧的動作完全被易軒的身子擋住。

  眼看著手中匕首快要插入易軒心髒，白尺素卻在這時以身為盾替他擋下了致命一刀。

  紫寧拚盡全身力氣，她想收回匕首，已來不及。

  那把尖銳冰冷的利刃一點一點沒入白尺素的心髒。

  白尺素其實可以選擇傷害紫寧，留下自己的性命。

  可她並沒有那樣做，因為紫寧傷勢未好，再受此重擊，隻怕性命不保。

  她選擇了犧牲自己，她其實沒有那麽想跟易軒離開。

  她躲在清幽宮二十年，對外麵的人與事很難適應。

  就這樣了卻此生也好，起碼最後她還是如願成了易軒的娘子。

  匕首插入心髒後，白尺素有些恍惚，腦袋天旋地轉，外界的一切好像都變地不太真實。

  血染紅了她的衣裳。

  “宮主。”白尺素耳畔響起了一聲大喊，隨後她掉進一個溫暖懷抱。

  她倒在那個懷抱中。

  站在一旁的眾人麵對這突發狀況，有些不知所措，他們甚至沒看到紫寧何時出手。

  易軒摟緊她，跌坐在地上，不知作何反應。

  他聲音輕柔喚了一聲，“白尺素。”

  “上一次，你喊我名字，是什麽時候？”

  “應該很久了吧。”

  “算你有記性，上一次你喊我名字，是在二十年前。”心房的傷口傳來疼痛，白尺素輕舒一口氣，繼續道：“還記得你提劍自絕那晚嗎？你說過，永遠都不想再看到我，二十年後，我們還是見麵了，我還逼你娶了我，你會恨我嗎？”

  “這是我欠你的，你沒逼我。”

  白尺素輕聲笑了笑，“今生孽緣已了，下輩子我們怕是沒有什麽機會再遇見了，在此之前，你能不能說一句喜歡我？”

  易軒沉默了良久，緩緩道：“我喜歡你。”

  白尺素眼角的淚水流下，“是我太愚笨，誤會了老天爺的安排，我知道你沒有對我動過心，但是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宮主，為了他，這樣付出一切，真的值得的嗎？”跪在她身邊的紫寧早已泣不成聲。

  “紫寧，值與不值這個問題，隻怕我沒時間跟你探討了，我死後，你離開這裏吧，別再守著這座冷冰冰的宮殿過日子，忘記這裏的一切，不要想著報仇。”

  紫寧抬手擦去淚水，千言萬語哽在了喉間。

  隻剩最後一口氣，白尺素抬眸看著易軒，“易軒，我叫白尺素，我把一切都給你了，不要忘了我……”

  說完，白尺素的手無力垂下。

  大殿除了紫寧的低聲抽泣，還彌漫了濃重的血腥味。

  白尺素死後的第二日，易軒離開了清幽宮，他沒有跟南風靈告別。

  事情就此結束，她應該不會再有危險。

  這輩子，他們應該都不會再見了。

  南風靈離開清幽宮前，去了明月樓。

  南風靈站在紫寧廂房門前，猶猶豫豫，一臉為難，一直下不去手敲門。

  想到她們之間的過節，南風靈拉過蕭影道：“蕭影，還是你敲吧。”

  “為何？”

  “我怕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把門關上了。”

  “嗯。”

  蕭影還未抬手敲門，門已經打開。

  紫寧神色漠然站在他們身前，神色憔悴道：“進來吧。”

  紫寧已轉身走到桌案前倒茶。

  南風靈與蕭影對視一眼走進。

  “坐吧。”紫寧招呼一聲。

  二人也沒有客氣，在紫寧左側的兩個空位前坐下。

  紫寧將兩杯熱茶端放在二人麵前，開口問道：“找我有什麽事？”

  她語氣輕輕柔柔，態度不見熱絡，也不見疏遠。

  紫寧如此平靜的態度，讓南風靈感到意外。

  還沒等她細想出其中緣由，蕭影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紫寧姑娘，我們要走了，離開前，隻想跟你道個別。”

  “我們好像沒有多大關係吧，你們要走，離開便是。”

  “我隻是想問你，蕭影之前用血養蠱，對身體可有危害。”

  “你們擾亂了清幽宮一切，還指望我會幫你？”

  “本來也沒多大指望，告辭。”

  南風靈拉起蕭影往外走。

  當他們快要走到門邊時，紫寧對他們背影輕喊一聲，“確實有危害，需要清幽宮的解藥，才可解體身殘餘毒素。”

  “宮主沒提過這事。”蕭影回頭反駁她。

  “師父沒有提，是為了留一手。”

  “你讓我們如何信你？”南風靈對她的話是一個字都不信。

  “你若不信，就讓他等死吧。”

  “我們就是相信，你也不會拿出解藥。”

  “你們想要解藥可以，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蕭影出聲問道。

  紫寧放下手中茶杯，指著南風靈道：“我要她與我比試一場，若她能贏我，我便答應給你們解藥。”

  “我答應你。”還沒等蕭影拒絕，南風靈已一口答應下來。

  她上前一步，擋在蕭影身前，“要比什麽？”

  “比拳腳。”

  “什麽？”

  “比還是不比？”

  “時間？地點？”

  “一個時辰後前殿見，若你能贏我，日後我隨你差遣，紫月的死我也不會再跟你計較。”

  “好，一個時辰後見。”

  語畢，南風靈拉著蕭影離開。

  二人走出明月樓大門，蕭影拉住她的手，停下腳步問道：“你明知她與你有恩怨，為何還要答應她？你打得過她嗎？”

  南風靈可憐兮兮搖了搖頭，“打不過。”

  蕭影一時氣結，又舍不得責罵一句，隻能選擇沉默。

  “我跟她的恩怨總要有個了結，試一試吧，說不定，我真能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