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奉茶的侍女端著盞托走到南風靈的身側。

  侍女將一杯茶放在南風靈身側的茶案上，端起盞托往琴毓走去。

  侍女慢慢從南風靈身邊走過。

  眼看著快要走過，她一個趔趄突然往南風靈身上摔去。

  麵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南風靈下意識握緊手中的瓶子，任由侍女往自己身上摔來。

  一陣驚險過後，所幸瓶子沒摔碎。

  蕭晴嚇地趕緊上前將南風靈扶起。

  侍女跪在地下連連叩頭。

  蕭晴拉著南風靈被燙紅的手，對跪在地下的侍女嗬責道：“你怎麽做事的？”

  “我沒事，瓶子沒摔碎就好。”

  “傻丫頭，手都紅了，還說沒事。”

  蕭晴的五官擰在一起，好像受傷的人是她一樣。

  “我真的沒事。”

  南風靈的心思在查凶手上，蕭晴卻不肯善罷甘休。

  她轉身對琴毓道：“淳妃娘娘，靈兒在你宮裏受傷，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交待。”

  “這丫頭實在笨手笨腳地很，本宮一定會給公主一個交待。”說完，琴毓對著那名跪在地下的侍女道：“汀蘭，本宮的意思你可聽明白？”

  “奴婢明白，奴婢下去會親自領罰。”

  “很好。”

  “奴婢告退。”

  喚汀蘭的女子顫顫巍巍把地下的碎片收拾到盞托裏，快速逃離了大殿。

  蕭晴看了眼侍女離開的方向，回頭對琴毓道：“淳妃娘娘，靈兒衣裳濕透了，隻能改日再造訪梨尚宮，晴兒先行告退。”

  聽到南風靈要走，琴毓趕緊追問，“那這個瓶子？”

  南風靈把瓶子收回懷中，以免再有什麽閃失，“淳妃娘娘放心，如果是有人栽贓陷害，靈兒自會還娘娘一個公道。”

  語畢，蕭晴拉著南風靈快步往殿外走去，一刻也不願多作停留。

  看著南風靈消失在殿門後的身影，琴毓擦掉臉上的淚水，一改臉上的嬌弱。

  汀蘭從偏殿的側門快速走到琴毓的身側，聲音顫抖喚了一聲，“娘娘。”

  琴毓反手重重一巴掌打上汀蘭的右臉，“你是如何做事的？瓶子找不回來，落在別人手上，惹來了懷疑。現在讓你使計打破，你也辦不好，本宮留著你還有什麽用？”

  汀蘭跪在琴毓身側，不敢理會已經開始紅腫的右臉。

  她拉住琴毓的裙擺，放低聲音哀求，“娘娘，再給汀蘭一次機會，汀蘭這次一定會不負重托。”

  “不負重托？”琴毓嗤笑低頭看了汀蘭一眼，就差沒當場將她了斷，“這一次本宮放棄了那麽多，若沐玥還能從天牢裏安然無事地出來，那麽本宮就是死也一定會拉你陪葬！”

  陪葬二字，琴毓特意加重了語氣。

  “是，奴婢明白。”汀蘭急忙低下頭，不敢直視琴毓的雙眼。

  “去告訴她，本宮已經被南風靈懷疑，讓她最好小心點。”

  “是。”汀蘭快速從地下站起，從偏殿的側門離開。

  二人走出老遠，南負靈才出聲，“這琴毓絕對有問題。”

  蕭晴的心思不是在琴毓是否有問題上，她一直想知道南風靈痛不痛。

  “你的手都這樣了，先回去上藥。”蕭晴拉著南風靈快步往錦墨居走去。

  回到西廂，蕭晴替她上藥的時候。

  她依然不忘記分析。

  “淳妃一直不願承認瓶子就是她的，她的難過倒是真實地讓人看不出真假。如果不是那位宮女故意摔倒，想銷毀我手中的瓶子，我還真的相信淳妃是無辜的。”

  “靈兒的意思是說，淳妃為了陷害皇後，親手害死了她的親生孩兒？”

  南風靈搖搖頭，“現在還不敢肯定。不過她已經知道我手上有證據，她若是心裏有鬼，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們一直暗中觀察梨尚宮就好。”

  “你這樣日夜操勞，身子如何吃地消？到時候別凶手還沒找你，你先病倒了。”

  “不是還有你陪著我嗎？”

  “第一步該怎麽做？”

  “守株待兔！”南風靈一字一頓說道。

  蕭晴無奈點了點頭。

  眼看著暮色慢慢降臨，清冷的月光透過雲層灑落在宮中的每一處。

  南風靈與蕭晴躲在梨尚宮視野較開闊的屋簷上。

  每到有巡查的侍衛走過，她們就會先躲到視角盲點的另一麵屋簷。

  視野開闊的屋簷能很好地看清梨尚宮的狀況。

  可她們躲在屋簷觀察了等候了好幾個時辰，也沒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

  將近戌時，躲在屋簷上觀察的二人又累又餓。

  就在南風靈以為今夜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身邊的蕭晴動手推了推她，“快往下看。”

  南風靈打了個哈欠，循聲往下看。

  借著朦朧月色，南風靈瞧見一名穿著淡藍色宮裝的女子，神色匆匆忙忙，左顧右盼從外麵回來。

  覺得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南風靈往前挪了挪身子，終於將簷下神色匆忙的女子看清，竟就是今日潑了她一身茶水，喚汀蘭的女子。

  女子的模樣映著月色，有幾分朦朧的清秀柔美。

  看著汀蘭走了小段距離，南風靈與蕭晴從屋簷爬下。

  確認四處無人走動，二人東躲四藏，小心跟在汀蘭的身後。

  夜色涼如水，漆黑天幕綴滿繁星。

  行走在漆黑夜色的幾抹黑影，最後在琴毓的廂房前紛紛停下腳步。

  汀蘭回頭察看，確認是否有人跟隨。

  清風陣陣，汀蘭回頭借著月色細看，不過是一派寂靜。

  她放心推開房門，躡手躡腳走了進去。

  聽到房門“吱呀”一聲關上，蕭晴與南風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找到廂房的窗戶。

  她們躲在窗戶下，動作極輕打開一點點細縫，往裏麵瞧去。

  窗戶與琴毓的距離不遠，蕭晴害怕被發現，不敢出聲，隻敢用手比劃。

  “可是把詳細情況跟她說了？”對汀蘭白天做的事情，一直記掛在心的琴毓，不放心問道。

  汀蘭頷首站在琴毓的身前，仍是軟弱地不敢抬頭，“奴婢已經詳細跟她說過了。”

  “那她可有讓你給本宮帶話？”

  “她讓奴婢告訴娘娘無須擔心，南風靈那邊無須理會，娘娘隻管安心待在宮中，千萬別出什麽紕漏。若現在著急出手，隻會暴露身份。而且就算事情敗露，下毒之人也是月秀，與娘娘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聽到月秀是下毒之人這句話，蕭晴與南風靈心照不宣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