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月秀說完，南風靈氣地一時說不出話。

  “陛下當時在哪？”

  “陛下也在當場，但他不相信皇後娘娘。”

  “皇後沒解釋嗎？”

  “聽棠梨宮裏的侍女說，娘娘當時解釋了，陛下也有些猶豫，奈何當時淳妃也在場。她爭辯了幾句，陛下便將皇後關進了天牢。”

  “這擺明就是栽贓陷害，陛下難道沒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嗎？誰會愚蠢到在自己的寢宮裏動手。”

  “娘娘一向說一不二，她解釋一次，陛下若是不信，那她就是死，也不會再解釋第二次。娘娘在宮裏沒有信得過的人，所以她這次能不能洗刷冤情，唯有靠姑娘你了。”

  “可我現在也毫無頭緒。”南風靈心思煩躁抱頭蹲在地下。

  蕭晴上前安撫她的情緒道：“靈兒，母妃不會有事，你不要這樣自責。”

  “對了，還有這個。”月秀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小圓瓶遞到蕭晴身前。

  “這是什麽？”蕭晴伸手接過。

  “毒藥。”月秀輕輕說出這二字，“凝霜公主就是吃了瓶子裏的毒藥，才會毒發身亡。”

  “姑姑你怎麽會有這個？”蕭晴一臉懷疑打量著她。

  月秀卻是不急不慢回道：“這是淳妃當時在棠梨宮掉下的，被棠梨宮的侍女撿到。奴婢花了好些銀兩才從那名侍女的手上拿到。”

  “侍女拾到這毒藥，為何不上交總管，向陛下稟告？她私自藏著，難道就不怕惹禍上身？”

  “奴婢也不明白是為何，奴婢前日去棠梨宮，是她親口告訴奴婢的。”

  月秀一臉茫然，蕭晴也放下了懷疑，“我明白了，多謝月秀姑姑。”

  “奴婢知道的，都已經告訴公主您了，陛下快下朝回來了，奴婢就先走了。”

  蕭晴點頭表示應允。

  月秀盈盈福身，匆忙轉身，快速逃離出廂房。

  聽到廂房外的腳步聲走遠，南風靈從地下站起，方才的煩躁全然不見了。

  她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對蕭晴道：“晴兒，我怎麽覺得這個月秀姑姑怪怪的，她以前真的是娘娘身邊的人？”

  南風靈突然跟個沒事人一樣站在蕭晴的身前。

  蕭晴有幾分驚嚇往後退了幾步，“你這情緒波動還真不是一點點大啊。”

  南風靈白看了蕭晴一眼，“之前的著急是真的，但剛才的煩躁是裝的，反正這裏宮裏除了娘娘跟蕭影，我誰都不信。”

  “不錯啊！”蕭晴目光有幾分讚賞。

  南風靈傲嬌撅起小嘴，毫不謙虛道：“必須的，不然我怎麽能活到現在。”

  “那這個呢？”蕭晴向南風靈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信？還是不信？”

  “淳妃雖是蕭南的生母，但按照她以往待蕭南的態度，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真相到底是怎樣的，我們去一探究竟不就知道了。”

  “靈兒的氣魄真是絲毫不輸男子。”

  南風靈得意向她挑了挑眉，“那當然，不然你怎麽會跟我這麽要好。”

  蕭晴被嗆聲，隻能選擇以沉默來結束這個她無法爭辯的話題。

  漫長的等候後，終於等到蕭承下早朝。

  南風靈與蕭晴匆忙往禦書房趕去。

  南風靈進入禦書房，跪在禦案前行禮。

  可還沒等她開口，蕭承已搶在她前頭道：“靈兒是來向玥兒求情的？”

  “回稟陛下，靈兒不是來向娘娘求情的，靈兒是來求讓陛下，請陛下允許靈兒查探凝霜公主中毒一事，還娘娘一個清白。”

  蕭承在遇到讚同的觀點時，總是選擇保持沉默，不發表任何意見。

  跪在一旁的蕭晴清楚蕭承的心思，時刻觀察著蕭承臉上的細微情緒變化。

  她覺得可以乘勝追擊，伸手拉了拉南風靈的衣角。

  南風靈會意繼續道：“想必陛下也不相認娘娘會做出這樣歹毒的事情。靈兒雖與娘娘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也清楚了解娘娘的脾性。娘娘生性純良，連宮裏的下人都不忍心責罰，又怎麽會毒害才正值年華的凝霜公主呢？這一點，靈兒覺得陛下心裏應該也很清楚吧。”

  蕭承垂首望著禦案，還是沒回話。

  蕭晴示意南風靈繼續說。

  南風靈頓了頓，接著道：“靈兒知道娘娘的性子有時候很倔強，也總與陛下鬥氣，但娘娘這樣做都是因為在意陛下啊。若是她不在意，隻管冷眼旁觀就是，何須與陛下慪氣，把自己與陛下的心情都弄糟了。”

  “玥兒真的是在意朕？”蕭承似有些動容。

  南風靈忙不迭回道：“這是當然。其實陛下也很想解開與娘娘之間的誤會吧，就給靈兒一次幫你們的機會，靈兒一定會查出凶手到底是何人。”

  蕭承沉思了良久，突然抬頭道：“好，朕答應你。”

  “多謝陛下。”

  看著南風靈那般高興的模樣，蕭承適時潑冷水道：“別高興地太早，朕隻給你十天的時間，若十天找不出凶手，那朕也保不住玥兒。”

  “十天，十天。”南風靈一直念念說著，心裏有些沒底，反而開始猶豫了。

  “怎麽樣？”

  “好！十天就十天。”現在這樣的情況，南風靈已經顧不上那麽多。

  十天對沐玥來說是一個機會，一個救命的機會，南風靈就是拚盡全力，也會找出凶手的。

  與蕭承商定好協議，蕭承給了南風靈一個可以自由出入各宮的令牌。

  從禦書房離開，南風靈與蕭晴直接前往天牢。

  方才月秀引導他們去懷疑琴毓的方式太直接，他們還是打算先到天牢向沐玥了解情況。

  晦暗潮濕的天牢，隻能靠牢房天窗外透進的那縷日光照明。

  “叮當叮當”的鎖鏈聲響徹整個寂靜的牢房。

  這偌大的動靜正是從沐玥所在牢房門邊的鎖鏈發出。

  沐玥聞聲回頭，南風靈與蕭晴那一身華身與這個環境極差的牢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等候獄差把門打開，蕭晴快步衝到沐玥身前，南風靈緊跟在她的身後。

  “母妃。”蕭晴聲音帶著哭腔撲向沐玥的懷裏。

  沐玥伸手將她抱住，柔聲道：“你們怎麽來了？”

  “皇後娘娘的事情，我與晴兒都知道了。”

  沐玥會意扶正蕭晴的身子問道：“晴兒相信母妃嗎？”

  “晴兒當然相信母妃，但晴兒相信玥兒沒有用，要陛下相信母妃才行。母妃為何不向陛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