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上天眷顧。

  因為刀上有毒，若不是戰楓在，隻怕他早去見閻王爺。

  “他之前那樣對你，你為什麽還要照顧他？”蕭晴看了一眼蕭湛，很是不解問南風靈。

  “若不是他拚死護著我，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俗話說滴水之恩應湧泉相報，蕭湛現在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就是再恨他，也不能不管他。”

  “靈兒，做好人也要有個度。”

  “隻是照顧他，又沒有答應他什麽，快去打點水來。”

  “嗯。”蕭晴輕哼一聲走出廂房。

  九月的永安，已經開始轉涼。

  榻邊的窗戶涼風，南風靈起身去關好，再轉身的時候，蕭湛醒了。

  他坐在床榻上，一臉疑惑看著她，眼底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醒了？”南風靈驚喜走上前。

  “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南風靈啊，你不認得我了？”

  “南風靈？我又是誰？”

  “蕭湛，你別鬧了。”

  “我叫蕭湛？”

  看著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裝。

  “你真的不記得你自己是誰了？”

  蕭湛搖了搖頭，“不記得。”

  南風靈蹙眉打量他一眼，最後還是選擇請大夫。

  大夫替他診脈，說他這是創傷後遺症，簡單來說就是失憶了，日後如果受到什麽刺激，也許會重新想起來。

  “現在你打算怎麽辦？還要繼續照顧他嗎？”蕭晴坐在案前，失神看著不時從門外路人走過，問地有些意味深長。

  失憶後的蕭湛，語氣堅定，以前總是藏著算計的雙眼，變地清澈透亮。

  南風靈甚至覺得有些恍忽，覺得自己就是在做夢。

  “中毒也會失憶？”

  “也許他是裝的。”

  “我看他不像是裝的。”

  “發生這麽多事情，你為什麽還相信他？”

  “他救了我，母後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救命之恩，也理應湧泉相報。”

  “我不管你。”

  “有你陪在我身邊，他不敢對我怎麽樣。”

  “死腦筋。”

  “陛下可知蕭湛受傷一事？”

  “兄長好像隻提到你遇刺一事，城裏已經加強巡邏，搜巡刺客。”

  “這事確實不知該如何解釋。”

  “入夜之後，你切勿再一個人出門。”

  “上次是意外。”

  “什麽意外？”

  “我在將軍府遇到了一名姑娘，那姑娘蹲在將軍府的牆下哭，我一時好奇，才追上去。”

  “姑娘？將軍府？長什麽樣？”

  “帶著一塊麵紗，看不到樣子。”

  “是小賊？”

  “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不像是賊。”

  二人聊地正歡，蕭湛突然出現。

  因為受傷，他臉色憔悴。

  蕭晴對這位兄長一向沒有好感，輕哼一聲站起，“我去找戰楓。”

  “蕭晴好像很討厭我。”

  “你們的母妃有點恩怨，她討厭你正常。”

  “我以前，很令人討厭？”

  “豈止是討厭，簡直令人憎惡，不過你救了我，我現在沒辦法不管你。”

  “靈兒你也厭惡我嗎？”

  “等你恢複記憶，把蕭影的恩怨解決一下。”

  “蕭影是何人？”

  “他是我意中人，是你的兄長，我們很快要成親了。”

  “靈兒你有意中人？”對於這番話，蕭湛表現出很明顯的失落。

  “蕭湛，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不會喜歡你，永遠都不會！就算你現在失憶，行為變乖巧，我也不會喜歡你！”

  “是因為蕭影？”

  “就算沒有蕭影，我也不會喜歡你，因為你給過我太多的傷害。”

  “我會努力找回記憶。”就算失憶，蕭湛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多謝靈兒你能收留我。”

  “其實不用我收留，你可以直接回宮。”

  “我什麽都不記憶。”

  “你想留在這裏，我也不會攔著。”

  “我有很多仇人？”蕭湛走到南風靈對側坐下。

  “是的，你有很多仇人。”南風靈竟可以一本正經說出這番話。

  氣氛突然陷入沉默。

  “你還受著傷，還是回去好好歇著吧。”

  “嗯。”

  蕭湛應了一聲，起身離開。

  蕭湛前腳離開，蕭影後腳走進如意軒大門。

  “靈兒。”

  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見過麵。

  “刺客的事情，進展如何？”

  “毫無進展，不過城中已經加強防範。”

  “那天晚上隻是意外，我以後不會獨自一人走夜路。”

  “我來接你跟晴兒回宮。”

  “蕭湛呢？”

  “蕭湛受傷一事，我沒有稟告父皇，先讓他留在如意軒讓戰楓照顧。”

  “我去喊蕭晴。”

  “我找戰楓，跟他說一聲。”

  “嗯。”

  三人從如意軒出來，是步行回宮。

  從如意軒回宮，要途經好幾條街道。

  路過桃溪路時，路邊幾名醉漢明目張膽輕薄兩名女子的行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被輕薄的女子，身穿淡綠色長裙，絕美小臉嚇地花容失色。

  許是沒遭遇過這樣的事，女子一直嚇地躲在她的小丫環身後。

  那小丫環必然也是怕的，但她隻是下人，隻能硬著頭皮將小姐護在身後。

  南風靈還在觀察之際，蕭影已經上前，將那兩名女子護在身後。

  南風靈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真是見鬼了，他居然還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蕭晴站在南風靈身邊，眼神複雜。

  但她什麽也沒有說。

  話未說完，蕭影已與那幾名男子打了起來。

  南風靈嚇地趕緊上前去幫忙。

  蕭晴站在原地發呆，忘記攔下南風靈

  南風靈那三腳貓功夫，不僅幫不上忙，還被一名醉漢抓傷了脖子，並中了一拳。

  不稍片刻，蕭影將那三名醉漢放倒了。

  那三名醉漢躺在地下痛哼。

  蕭影第一時間便是回身將驚嚇地坐在地下的綠衣女子扶起。

  女子輕點頭，以此向蕭影表達的謝意。

  她眼底盡是漠然，根本瞧不出喜怒。

  南風靈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既沒有厭惡，也沒有喜歡。

  蕭影也不是那種愛倒貼的人。

  他將女子扶起後，識趣放開了手，一聲問候也沒有。

  女子的隨身丫環從地上站起。

  那小丫頭一身素紅衣裳。

  她幾步走到蕭影身前，朝蕭影盈盈福身，“多謝太子出手相救。”

  蕭影看了侍女一眼，出聲道：“道謝的話就不用多話了，快跟你家小姐回府。”

  “是。”丫頭應了一聲，扶上綠衣女子的手，徑直越過蕭影，頭也不回地往離開了。

  小丫頭路過南風靈身邊時，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