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那日有機會，走還是不走，你自己決定吧。”

  南風靈兩手緊緊拽緊上衣的一角，她過分用力，那一角都已經被抓出皺褶。

  她想到了昨夜的夢，她害怕。

  “如何？想好了沒有？”

  “好！就選那一日。”這一句好，她下了很大的決定。

  “想想成親那日，蕭湛找不到新娘子會是什麽模樣？”

  好像隻要想到蕭湛會難受，南風靈做什麽都特別有衝勁。

  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大婚那日，星雲閣當真如夢境那般，所到之處入眼都是一片喜色。

  南風靈就是隻待在廂房內，推開窗戶也能看到幾抹晃眼紅色，晃地她的眼睛生痛。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南風靈坐在窗戶的銅鏡前，任由侍女為她挽發。

  “這會剛過了辰時。”侍女放下手中的玉梳，正好為南風靈挽上一個發髻。

  “辰時。”南風靈喃喃低聲。

  “姑娘要換衣裳嗎？”

  “不！再等一下。”

  “衣裳繁複，一會兒隻怕會誤了時辰。”

  “再等等。”

  “姑娘在等誰？”

  侍女不傻，她看出南風靈的反常跟緊張。

  “沒有在等誰，就是很緊張，還沒準備好。”

  “姑娘，讓小月為你穿衣裳吧。”

  “好。”南風靈這次沒有於拒絕，她擔心小月會懷疑。

  待小月為自己換好衣裳，畫好精致妝容，再為自己挽好發，南風靈終於可以找借口將她支開。

  “小月，我餓了，能給我拿些吃的嗎？”

  “姑娘，成親之前不允許吃東西，因為一會兒若要上茅房，這身衣裳會很麻煩。”

  “可我真的好餓，我就吃一點，一點就行了。”南風靈模樣可憐看著小月。

  小月最後還是妥協，“小月去給姑娘拿些糕點。”

  南風靈點頭看著小月的身影消失，再聽著房門吱呀一聲關上，然後她快速走到銅鏡前，開始拆發髻，脫衣裳。

  她發髻拆到一半的時候，門吱呀一聲又開了。

  就在南風靈想著該如何解釋的時候，發現來人並不是小月，而是慕淳跟蕭影。

  她長舒一口氣，一副快要被嚇死的模樣。

  “南風靈，我把他帶來了。”慕淳站在門邊輕聲說道。

  看到門邊朝思暮想的人，南風靈不知該喊他暮塵還是蕭影。

  “南風靈，我回來了。”

  “你是蕭影，還是暮塵？”

  聞言，蕭影輕笑向她走近。

  慕淳已經悄悄離開。

  “你是暮塵？”

  蕭影還是沒回話，來到南風靈身前，捧住她的小臉，深深吻下去。

  片刻後，蕭影放開南風靈，將她擁入懷中，“這一年，讓你受苦了。”

  “你想起來了？”

  “都想起來了。”

  “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南風靈。”

  “隻要你還在，這點苦不算什麽。”

  “我們走吧。”

  “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

  “戰楓在府外。”

  “戰楓？”

  “他也來了。”

  “你見過陛下了？”

  “見過。”

  “你獨自前來？”

  “帶了侍衛。”

  “蕭湛放你進來？”

  “我已經知會父皇，他就算不放，我也能進來。”

  “晴兒……”

  “她在外麵等你。”

  “你要娶我嗎？”

  “娶。”

  蕭影一個字，讓南風靈覺得她這一年受的苦都值得。

  回到錦墨居，蕭晴一直抱著南風靈掉眼淚，一直說著對不起。

  南風靈輕拍她後背，反要安慰她，“我不是回來了嗎？”

  “如果我守在你身邊，你不會不見，害你受苦了。”

  “這怎麽能怪你。”

  “一年的時間，靈兒都去哪了？”

  “我去找蕭影。”

  “你把他找回來了。”

  “嗯。”

  “什麽時候成親？”

  “你應該去問蕭影。”

  “兄長一定會盡快娶你，你為他做了那麽多。”

  南風靈低頭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蕭妍瘋了，靈兒知道嗎？”

  “她瘋了？”

  “半年前從閣樓上摔下來，人就有點不清醒，整日喜歡說胡話。”

  “不會是為了從明月軒出來，裝傻吧。”

  “父皇已經解除她的禁令。”

  “陛下怎麽可以……”

  “算了吧，他一向如此。”

  見蕭晴神色哀傷，南風靈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跟裴風怎麽樣？”

  “婚事延後了。”

  “為何？”

  “你跟兄長不在，就是成親，也不會有人祝福。”

  “現在呢？”

  “等你跟兄長的事在了，我再考慮跟裴風的事。”

  “你對蕭影真好。”

  “兄長待我也好。”

  “晴兒明天陪我出宮吧。”

  “出宮做什麽？”

  “去如意軒見個朋友。”

  “朋友？”

  “渝州回來的朋友。”

  “跟在兄長身邊的那位公子？”

  “嗯。”

  “靈兒現在可是累了？”

  “有點累。”

  “你先歇著，我明日過來。”

  “嗯。”

  說完，蕭晴起身離開。

  南風靈和衣躺下，不稍片刻，已經進入夢鄉。

  蕭影端著糕點進門，看到她在熟睡，瞬間放輕動手。

  他喚退侍女，將糕點放在案上，走到南風靈身邊躺下。

  想起在渝州對她的種種，蕭影伸手將她抱進懷中，小聲呢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你怎麽對我好？”懷中的人兒突然出聲。

  蕭影愣了一下，“你醒了？”

  “你進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可是吵到你了？”

  “沒有。”

  “我做了糕點。”

  “你親手做的？”

  “嗯。”

  “那我可要嚐嚐。”

  南風靈翻身坐起。

  蕭影一同坐起，起身走到案邊，端過糕點。

  南風靈無意看到他手背的傷痕。

  “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小傷罷了。”

  蕭影說地不以為然。

  南風靈心疼拉過他的手，起身走到梳妝台前拿起藥盒。

  她回到榻邊坐下，滿眼心疼為他上藥，忍不住出聲念叨，“傷口多久了？怎麽不上藥？”

  “隻是一些小傷，並無大礙。”

  “也隻有你覺得無大礙，我覺得很嚴重。”

  “南風姑娘近日可算是想起來關心我了。”蕭影忍不住長歎一聲。

  “我什麽時候都關心你好不好？”

  “如果沒記錯，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待在一起。”

  聞言，南風靈突然險入沉默，手上的動作也倏然停下，“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什麽事情，不能跟我說？”

  “陛下為何不處置蕭妍，明明是她傷害了蕭妍。”

  “因為蕭妍有母妃倚靠，晴兒沒有。”

  “因為晴兒母妃不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