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你想怎麽解決？”

  “先搞定喬歡，然後讓沈憶雪放棄暮塵。”

  “你打算如何搞定喬歡？”

  “恐嚇不行就綁。”

  “綁？”

  “現在不能告訴你。”南風靈輕哼一聲，越過戰楓走下回廊。

  來時倆人，回去五人，感情這一次來拂柳山莊，就是來接人的。

  回去有蘇承，所以他們不用再為誰當車夫而糾結。

  車廂空間不大，所以隻能由南風靈與沈憶雪坐馬車，其餘二人騎馬。

  南風靈跟沈憶雪不熟，現在與她獨處一室，難免有些尷尬。

  離開拂柳山莊，沈憶雪換上了一件青碧色長裙。

  模樣清麗可人的她換上素雅的衣裳，端正坐在南風靈對側，儼然就是一位端莊的大家閨秀。

  沈憶雪雖好看，但性子過分極端，又不聽人解釋，不會是暮塵喜歡的類型。

  換句話說，她降不住暮塵。

  “沈姑娘對暮塵了解幾分？”

  南風靈出聲打破沉默，緩解氣氛。

  沈憶雪垂首搖了搖頭，“我們隻匆匆見過幾麵。”

  “你覺得他好看？”

  “很好看。”說這話時，沈憶雪的神色很平靜，無喜無憂。

  “看來不是被美色所惑。”

  南風靈小聲嘀咕，害怕被沈憶雪聽見。

  可沈憶雪還是聽見了，但沒聽清楚，“南風姑娘你方才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什麽，就是覺得暮塵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他。”

  “他現在靠唱工混飯吃，特別懶散，不愛幹活。”

  南風靈使勁詆毀暮塵。

  “他能當上太陰閣閣主，說明他本事不小。”

  “怎麽忘了這個。”南風靈懊悔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忘了什麽？”沈憶雪總覺得她在自言自語。

  “沒什麽，他當上太陰閣閣主全靠老天爺眷顧。”

  “南風姑娘與暮塵有何恩怨，為何總是處處詆毀他？”

  “我……我隻是想你看清楚他為人，別讓他騙了。”

  “南風姑娘的好意，憶雪心領了。”

  南風靈幹笑兩聲，心裏覺得完了。

  這沈憶雪比喬歡還要難纏一萬倍。

  從拂柳山莊回渝州的路逞不遠，隻需半日。

  他們趕回渝州的時候，天色剛剛擦黑。

  馬車在和熙路宅子門前停下。

  “到了。”蘇承大喊一聲往車內提醒。

  自沈憶雪說非暮塵不嫁，南風靈就再也沒有搭過話，直到這一聲大喊打破她們之間的尷尬。

  “到了，走吧。”

  南風靈伸手撩起眼前的車簾，示意沈憶雪先出去。

  沈憶雪下馬車的第一時間就是向暮塵走去。

  她扶暮塵下馬，拿出手帕為他擦汗，一直細聲詢問他累不累。

  這會天雖剛剛黑下，但天上已經星星點點落下幾顆繁星，明月尚躲在雲後。

  從南風靈的方向看，沈憶雪與暮塵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暮塵要被搶走嘍！”南風靈看地出神，戰楓突然走到她身側，出聲幸災樂禍。

  戰楓這一句話，可把南風靈氣地夠嗆。

  “你一天不讓我難受，就不舒服？”

  “我隻是在向你陳述事實，暮塵確實要被別人搶走了，他要娶的姑娘，比你溫柔，比你聽話。”

  “我是公主，真想嫁，北淵的貴公子任我挑選，他就是真娶了沈憶雪，我也不怕。”

  戰楓不屑冷笑。

  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完，一抬頭，發現暮塵黑著臉站在他們麵前。

  戰楓提步走開，“我餓了。”

  南風靈看著暮塵那張臉，有點害怕，追上戰楓喊道：“我也餓了，你等等我。”

  暮塵想拉住南風靈，沈憶雪這個時候擋在他身前，輕聲細語問他，“趕了一日的路，想你應該乏了，我給你做些吃的。”

  “他們也累了，你隻給我做吃的？”暮塵的語氣莫明其妙有些不好。

  “不是……”

  沈憶雪剛想出聲，被暮塵打斷，“你先去歇息，晚膳我來做。”

  暮塵將沈憶雪獨自一人留在門外，快步往南風靈離開的方向走去。

  得罪暮塵，會有什麽結果。

  暮塵一整晚都沒跟她說話。

  南風靈差點連晚膳都沒吃上。

  晚膳是他做的，南風靈沒理由罵他，隻能默默吃飯。

  沈憶雪不時往暮塵碗裏夾菜，好像沒發現這其中的微妙氣氛。

  戰楓像個沒事人一樣，自己吃自己的，對外界的事情完全置之不理。

  南風靈胡亂扒了幾口飯，用力將手中的碗往案上一放，“我吃飽了。”

  說完，她起身離開飯桌，離開前沒忘記瞪暮塵一眼。

  有了蘇承，粗活都不用他們動手。

  晚膳吃地少。

  南風靈半夜餓地實在不行，出來找吃的。

  當她從後廚出來，發現堂內點了一盞燈。

  燭火微弱，坐在門邊上的那抹背影，望著大門外漆黑的街道發呆。

  街道外不時吹進的晚風，撩起戰楓額前的發梢。

  “怎麽獨自一個人坐在這裏？”南風靈悄無聲息走到戰楓身邊坐下，發現他手中竟有一壺灑，“有心事嗎？”

  戰楓聞聲側眸看了南風靈一眼，然後遞過手中的酒壺。

  南風靈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哀愁模樣，“我酒量不好。”

  戰楓不依不饒，依然要南風靈接過酒壺。

  無奈，南風靈隻能接過喝了一小口。

  “不是酒！”南風靈小小輕抿一口後，發現是甜的，有果漿的味道。

  戰楓從她手裏接回酒壺，“這是果酒，不會醉人。”

  “怎麽大晚上一個人在這喝酒？”

  “我高興。”

  “不說算了，我回房。”

  “你說回來要補償我。”

  南風靈離開之際，戰楓終於出聲，“打算怎麽補償？”

  “你想我怎麽補償？”

  南風靈停下腳步回頭。

  戰楓落寞的樣子讓南風靈有幾分點難受。

  這一路上，他吃不好，睡不好，確實消瘦了許多。

  “你問我？”

  “你跟我回永安怎麽樣？”南風靈挪回戰楓身邊坐下，小聲問他，“暮塵很厲害的，他可以幫你謀一官半職。”

  戰楓蹙眉看著她，“一官半職？我不稀罕！”

  “不稀罕官職，說不定會遇上喜歡的姑娘。”

  戰楓冷哼一聲，看向別處。

  “相信我，永安不比渝州差，而且有暮塵看著你，沒人敢欺負你。”

  “我考慮考慮。”

  “考慮好了，記得告訴我，我累了，先回去歇著。”

  說完，南風靈起身離開。

  戰楓沒攔她，還是獨自一人坐在門邊喝酒。

  門前飛簷是融融燭火在這個冷清的夜裏，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