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楓有點受寵若驚。

  “剛才謝謝你。”

  “謝謝不用，這十兩是要還的。”

  “我會還你。”

  “你打算怎麽還？”

  “我會出去找活計。”

  “不必了。”

  “嗯？”

  “若讓閣主知道，他會處罰我。”

  “十兩銀子，還是分清楚一點。”

  “隻要你把我照顧好，這十兩銀子當月錢。”

  “好。”

  南風靈想了想回道。

  戰楓輕輕揚起嘴角，神色有種陰謀得逞的得意。

  今日這天也不知是怎麽了，從傍晚開始，天上就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天空陰沉，細雨斜橫，這一夜再也沒看到那一輪彎月升起。

  回到和熙路，各自回房，南風靈搬起椅子，坐在後院的屋簷下，看著雨水從屋簷上滴落。

  “滴答滴答”清脆又動聽，迎麵吹來的涼風，帶了雨水，還帶了幾許清爽。

  “你在看什麽？”戰楓突然出現在南風靈身後，俯在她耳畔小聲問道。

  南風靈一副快被嚇死的表情回頭，對準他的肩膀就是一巴掌，“你是鬼嗎？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我走路明明有聲音，是你想事情想地太出神罷了。”戰楓揉了揉被打痛的肩膀。

  “我看你就是想故意嚇唬我。”

  “好男不跟女鬥，我故意嚇唬你，可以嗎？滿意嗎？”

  南風靈聞聲看了戰楓一眼，歎息一聲繼續抬頭看著隻剩一片漆黑的天際。

  “你一直看著這片天，這片天到底有什麽？”

  “我在等雨停，我在等月亮出來。”

  “下雨不會有月亮出來。”

  “暮塵有沒有跟你說什麽時候回來？”

  “才一日不見，就想他了？”

  “嗯。”

  戰楓本是調侃，南風靈居然承認了。

  “那就去找他。”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知道。”

  “還是算了，不想給他添麻煩。”

  “你這麽為他著想。”

  “這一年，他受苦了。”

  “一年？你們很早就認識了？”

  “很早就認識了。”

  “難怪你這麽護著他，原來相識已久。”

  “我累了，明日記得準備早膳。”

  戰楓兩步作一步，快步走開。

  翌日清晨，南風靈一大早出了門。

  她是出門買早膳。

  昨日戰楓幫自己解圍，她答應對他好一點。

  買了早膳回來，南風靈進門就看到喬歡持著鞭子站在大堂，還有七八名隨從。

  戰楓坐在一旁，不知該上去攔著，還是不攔。

  “喬姑娘怎麽過來了？暮塵不在。”

  喬歡聞聲回頭，“南風靈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本小姐等了你很久，沒有人敢讓本小姐等那麽久。”

  “喬姑娘這話說地奇怪，我又不是你的仆人，難道還要老老實實待在這裏，等喬姑娘您何時來找我？”

  “廢話少說，你知道本小姐今日前來是為了何事嗎？”

  “不知。”南風靈回了一句，走到一旁放下早膳，然後坐下。

  其實沒人知道她到底有多緊張，生怕喬歡一言不合將手中的鞭子向她的臉上揮來。

  “暮塵必須娶我。”

  “喬姑娘跟我說這個做什麽？你應該跟暮塵說。”

  “你不必在這裝傻，暮塵當初討黃金參是為了你。”

  “裝傻？”南風靈輕笑出聲，“我何時裝傻？”

  喬歡一時語塞，南風靈接著道：“我若是喜歡，就會光明正大喜歡，豈會這樣偷偷摸摸。再者，男女之情稍有不慎，會被罵不知廉恥，要浸豬籠。喬姑娘就算不為我的清白考慮，也應該相信暮塵的品行。”

  “暮塵當初答應娶我，如今棄我而去，他何曾為我的名聲考慮過？”

  “喬姑娘當初不也是為了戲弄暮塵，你一向覺得他低人一等。”

  “我戲弄他又如何？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既然喬姑娘不講理，我們為何要跟你講理？”

  “南風靈，別以為有紀卓雲跟你撐腰，我就真的不敢動你。”

  喬歡辨不過，揮著鞭子上前。

  戰楓不急不慢站起，快步擋在喬歡身前，“喬姑娘，我看這事就這樣算了吧。”

  戰楓耐心起來，有點瘮人。

  喬歡氣在頭上，根本聽不進他說什麽。

  她笑著冷嘲熱諷，“你果然喜歡南風靈這個賤人？”

  “喬姑娘除了家世好，好像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你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對我評頭論足？”

  “我是來向暮塵討債，跟你這個外人沒有關係。”

  “我這個外人現在是暮塵的人。你也別逼我把事情鬧大，不然丟臉的可是喬家。”

  “你！”

  喬歡從小到大那裏受過這樣的憋屈。

  她眼眶紅紅瞪著戰楓，眸中淚水欲墜未墜。

  “你若是現在在向我道歉，這事我就這般算了，不然本小姐要讓你死無全屍。”

  “我沒有錯，為何要道歉？”戰楓嘴角掛著淡淡笑決。

  “你別後悔！”喬歡指著他狠狠說了一句，回頭對其中一名隨從道：“去報官。”

  那名隨從聞言跑開。

  “喬姑娘現在是惱羞成怒？”

  “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喬歡說地咬牙切齒。

  戰楓神色毫無懼意。

  南風靈氣定神閑坐在一旁，喬歡越看越氣，直接將手中的鞭子往她的後背揮去。

  戰楓伸出長臂，替南風靈挨下了重重一鞭。

  打不著南風靈，喬歡氣地渾身發抖，握緊鞭子，又是一鞭。

  戰楓直接搶過喬歡手中的鞭子，仍出老遠。

  “你以為扔掉我的鞭子，我就沒辦法傷害南風靈了嗎？”

  喬歡冷笑一聲，突然從袖中拿出匕首，似有備而來。

  “我今日就毀了她那張臉，若是她變醜了，我看你們一個個，還會不會再在意她。”

  喬歡已將近瘋狂。

  戰楓本想故計重施，搶過喬歡手中匕首，沒想喬歡早有防備，並伺機傷了戰楓的手腕。

  看著鮮紅血從戰楓的手腕涓涓流下，坐在一旁的南風靈才從中反應過來。

  “喬歡，你鬧夠了沒有？”

  南風靈大吼一聲上前。

  “你一日不死，我永遠都鬧不夠。”

  喬歡握緊手中的匕首衝向南風靈。

  當匕首離南風靈的臉隻剩幾尺之距。

  戰楓抬腳對準喬歡的腹部就是一腳。

  還沒等那幾名隨從反應過來，戰楓已經拉起南風靈離開。

  和熙路是斷斷不能回去了。

  看到戰楓受傷，南風靈帶他去了醫館。

  從醫館出來，南風靈帶他租了馬車，立刻出了城。

  喬歡反應過來，定會整個渝州城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