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句話想問你。”

  “看你臉色很差，可要先休息？”

  “不必，我問了就走。”

  “先去那邊小亭等我，我去倒茶。”蕭湛沒給她拒絕的機會，轉身離開。

  待蕭湛沏茶回來，二人麵對麵坐在小亭的石案前。

  這種感覺莫明讓人熟悉。

  南風靈看著案上那盞清茶，發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還記得我們是如何認識的嗎？”

  “如何認識？小丫頭你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我忘了很多事情，但還記得你。”

  “小丫頭還記得我。”蕭湛嘴角噙著淡笑。

  “我想把有關蕭影的一切找回來。”

  激動之餘，南風靈不小心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跟蕭影的事情，隻記得你跟我的事情”蕭湛似在打什麽小心思，“你這會兒也渴了，先喝茶，我把事情理一下，再從頭到尾告訴你。”

  南風靈點點頭，端起茶輕抿了一口。

  “我們在習武場認識。”

  “我去習武場做什麽？”

  “給蕭影送吃的。”

  “就這麽簡單？”

  “那天你很生氣。”

  “為何要生氣？”

  “因為蕭影收下別人送的荷包。”

  “誰的荷包？”

  “慕嬌嬌。”

  “晴兒說蕭影不喜歡慕嬌嬌。”

  “蕭影喜不喜歡，應該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我為什麽會來浣月國？”

  “他將你從傅景行的手上搶過來。”

  “傅景行是何人？”

  “你的意中人。”

  “我的意中人不是蕭影？”

  “那是你在北淵的事情，我不清楚。”

  “這些隻是你的片麵之詞，不足以……”南風靈話未說完，腦袋又開始發暈，“怎麽回事？”

  昏迷前，南風靈看到眼前的模糊起身走到她身邊。

  再一次莫明其妙昏過去，醒來後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

  南風靈醒來，發現自己回了錦墨居。

  這一睡，她把剛想起的的事情，又忘地一幹二淨。

  夜裏獨自坐在寢殿的廂房裏，她看著手腕處的傷口發愣，也不知這傷是如何得來的。

  這段日子接連發生的事情太詭異，她從梳妝台的盒子裏拿出一把匕首。

  匕首的刀刃在月光的映照下，微微晃眼

  南風靈盯著左手腕細看了一陣，手起刀落，劃破了手腕。

  空氣中溢滿了血腥的味道，殷紅的鮮血順著白淨的手臂滑落。

  她記得她是中毒了，她還記得，放血能清除一點體內的毒素，這樣才不至於整日神智不清。

  看到血流地差不多，南風靈找東西替自己隨意包紮。

  翌日清晨，蕭晴看到南風靈左手腕多了新傷，極為不解問道：“你怎麽又受傷了？”

  “我不小心。”

  “我看你這傷口不淺，看紗布上還滲著血。”蕭晴抬頭對房中侍女一頓嗬責，“你是怎麽照顧主子的？”

  “奴婢該死。”侍女嚇地撲通跪在地下。

  南風靈拉過蕭晴的手，“晴兒，你別怪她們，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靈兒你告訴我，你是怎麽受傷的？”蕭晴握過南風靈的手，動手解開紗布，想看她到底受了什麽傷。

  “真的隻是小傷，你別過分緊張。”

  南風靈想抽回手，被蕭晴抓住，“既然沒事，就讓我看看。”

  紗布隻是簡單裹了幾層，蕭晴輕易將紗布解開。

  紗布下那一條長長的刀傷，蕭晴看地極為清楚。

  “那來的刀傷？”蕭晴的語氣，用震驚來形容也不為過，“靈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是短短幾日，南風靈的左右手都受傷了。

  南風靈知道逃不過她的逼問，隻好承認道：“是我自己傷的。”

  “靈兒你瘋了嗎？”

  “我才沒瘋！”南風靈從中抽回手，“要不是放了一點血，我估計就跟前段日子那樣神智不清了。”

  “放血能解毒？”

  “應該能讓我保持清醒吧，至少我現在是正常的，但對以前的事，還是毫無印象，想不起來。”

  “難怪你近日好像恢複了正常一般，原來是因為這個。都怪我沒用，查了那麽久，還是查不出半點頭緒。”

  “晴兒，這不關你的事，要怪就怪那下毒之人太心狠手辣。”

  “現在宮裏對靈兒不好的流言是越來越多。”

  “什麽流言？我怎麽沒聽說？”

  蕭晴麵露為難，恨自己一時口快，說漏了嘴。

  “晴兒，我有權利知道。”

  “他們說永安近日連日大雨不晴，跟你中邪有關，說你妖孽附身，為浣月國引來了天災。”

  “我妖孽附身？帶來了災難？”南風靈將蕭晴話中的重點概括。

  末了她忍不住嗤笑出聲，“這些人的腦子都是灌了水的嗎？為何這樣荒謬的事情都能想出來。”

  話音剛落，天際便起了一聲悶雷。

  一直灰沉的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水敲打著錦墨居的屋簷，動靜極大。

  南風靈長歎一聲，看向蕭晴，“現在下雨了，是不是又該算到我身上？”

  又一聲悶雷響起，蕭晴氣憤拍案站起，“這到底是誰遭的謠？”

  “除了怡月軒的人，我想不到別人。”

  南風靈說出心中推測，但又不太肯定。

  蕭晴正要回話，門外衝進幾名侍衛，門內的侍女想攔也攔不住。

  帶頭侍衛站在門邊作揖道：“姑娘，陛下有請。”

  眼前穿著一身深藍色侍衛服，身材修長健壯，五官英朗的男子，正是蕭承的貼身侍衛——莫行雲。

  南風靈認得他。

  看到這幾人氣勢衝衝衝進來，蕭晴拍案站起，“這裏是錦墨居，太子行宮，你們敢帶刀闖殿，是不是過分狂妄了？”

  “公主恕罪，陛下的命令，屬下不得不從，還請姑娘隨我們走一趟。”

  “你憑什麽將靈兒帶走。”蕭湛就是要與莫行雲對抗到底。

  莫行雲自不敢與蕭晴動手，“還請公主不要讓屬下為難，這是陛下的意思。”

  “那父皇……”

  “晴兒，不要為難他們，我跟他們走。”

  “這明顯就是個坑，你怎麽能跟他們走。”

  “這是陛下的地盤，躲地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姑娘請！”

  蕭晴剛想回話，被莫行雲出聲打斷。

  他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微微頷首。

  臨走前，南風靈輕笑看向蕭晴，小聲安慰她道：“沒事的，我很快回來。”

  南風靈與莫行雲走在前頭，為她打傘的自然是莫行雲。

  但這一路，都沒有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