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就是把人想地太好了，有些人表麵看著天真，實則背地裏勾三搭四，風氣差地很。”蕭妍居然敢當著蕭承的麵說出這種話。

  南風靈佩服她的勇氣。

  別說是蕭承，就算是她未曾納過三宮六院的父皇，南風靈也不敢說這樣的話。

  坐在蕭隨身邊的蘇瑤，臉色變了變。

  “妍兒，坐下。”

  “我不要坐下，我說的都是實話，妍兒確實看到南風靈與太醫院的暮衡拉拉扯扯。”

  蕭妍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南風靈不打算掀她底，她倒是先反咬一口。

  “妍兒不得無禮。”蕭承臉色徒然一沉，厲聲嗬責。

  “這些事情又不是妍兒胡編亂造的，是妍兒親眼看到的，妍兒說出事實，有錯嗎？”

  蕭妍刁蠻任性，大家都知道。

  但她這次的任性，說地好像有點道理而且永遠不分場合。

  南風靈嘴角掛著淡淡淺笑從座上站起，一步步向蕭妍走近，“傾雲公主這樣關心小女子，小女子真的好生感動，至於我與暮太醫拉拉扯扯一事，公主說話可不能喘大氣，那日明明是公主拉著暮太醫說話，我隻是上前討藥。”

  “你，你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公主心裏應該最清楚。當然，公主也可以自行解釋。”

  “你……”蕭妍怒瞪一眼上前。

  南風靈毫不害怕回視，“傾雲公主自辯不成，不會又想動手吧？”

  整個會場氣氛凝重，蕭妍隻能轉過身求助蘇瑤。

  她哭卿卿穿過幾個人，跑到一位蘇瑤麵前，“母妃，她欺負妍兒。”

  “自作孽不可活！”蘇瑤暗罵了一聲，並沒有幫她。

  “夠了！”一旁的蕭承終於看不下去，大吼一聲打斷這場鬧劇，“愛妃可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孩子。”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圍觀的眾人被嚇到屏住呼吸。

  “陛下恕罪。”蘇瑤趕緊拉著蕭妍跪。

  蕭妍不情不願，回頭瞪了南風靈一眼。

  這場鬧劇都快結束了，蕭承才喊停，南風靈也不知道眼前這位皇帝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愛看這些亂七八遭的鬧劇？

  這是南風靈唯一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妍兒過來。”

  聽蕭承一聲輕喊，蕭妍聽話跪過去。

  蕭承看了她一眼，語速不緊不慢出聲道：“你身為公主，卻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大喊大叫，辱罵詆毀他人，毫無姑娘儀態，沒有皇家女子的大度，理應受罰。”

  “父皇，我可是您的女兒，你怎麽幫著外人都不幫我？”

  “正因為你是朕的女兒，朕才要嚴加管教。事到如今，你知錯嗎？”

  “是。”

  “到慎刑司領罰三十鞭，劉公公在一旁監看，看到你受完三十鞭為止。”

  “父皇！”

  “劉公公，把公主帶下去！”蕭承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樣。

  “不用，本公主自己走。”蕭妍倔強大喊一聲，站起來轉身走出眾人視線。

  “陛下，妍兒身姿纖纖，如何熬得住這三十鞭，臣妾願意替她承受一切處罰。”

  一聽到蕭妍要受罰，蘇瑤就開始哭天搶地，跪到蕭承身前，拉住衣擺。

  今日她穿了一身淺紫色繁花長裙，與蕭承那身紫色長袍頗為相襯

  她青絲全挽發髻，身材高挑，輕擾慢拈的發髻中斜插著金步搖，梨花帶淚的小臉精致小巧。有幾分我見猶憐。

  蕭承不急不忙將她從地下扶起，“愛妃不必擔心妍兒的安危，劉公公會照看好妍兒，隻是這一次，朕不能再縱容她，愛妃你也別再多說了。朕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

  蘇瑤聽了，隻能垂首站在一旁抹眼淚，不敢再多說什麽。

  一場家宴，又與南風靈結下了梁子。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總不能在別人詆毀她的時候，不解釋。

  之後的日子，南風靈沒什麽事情可做，隻能每日跑到長安殿向宋安請安。

  說實在話，雖然待在宮裏衣食無憂，但由於宮裏的規矩限製，南風靈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這樣的日子複日下來，漸漸變地無趣。

  除了每日去請安，南風靈最多時候，就是到東邊的小涼亭坐著發呆。

  案上的茶點已經涼透。

  南風靈半撐著小臉發呆。

  蕭湛往她身旁一坐，像個鬼一般悄無聲息出現在她眼前。

  南風靈下意識跳起，看到來人，拍了拍受驚的小心髒，一雙杏眸不解盯著突然出現的蕭湛。

  他好像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你幹嘛？”

  “許久不見，小丫頭好像清瘦了。”

  “小丫頭？我看二皇子也大幾個年頭。”

  “你做事說話，都像個小孩一樣，不叫小丫頭叫什麽？”

  “二皇子怎麽會知道我在這？”

  “路過。”

  “二皇子路過陪我坐坐？這樣不好吧？”

  “本皇子是想著小丫頭還欠我一條命，想過來討回去。”

  “命怎麽討啊，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以。”

  “依我看，二皇子就是想把我逼死。”

  “你也有另一個選擇。”

  “另一個選擇？”

  “五年之內，不許成親。”

  “你說什麽？”

  “五年之內，本皇子不允許你與任何人成親。”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這是你欠我的命。”

  “我不答應。”

  “你不答應，也沒辦法跟蕭影成親。”蕭湛語氣很沉重，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嘴邊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此刻沒有了。

  蕭湛不容商量的語氣讓南風靈覺得生氣。

  她拍案站起，指著蕭湛破口大罵，“我跟誰成親與你有什麽關係？我欠你的，應該還，但你不能向我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我當一輩老姑娘，你很高興是不是？”

  南風靈本隻是想發泄心中不滿，沒想到蕭湛竟真的回應了她。

  “我願意娶你，你不會當一輩子老姑娘。”

  “蕭湛你有病吧？！你今天是不是沒吃藥？”

  “要不！你答應我五年內不嫁，要不！你就嫁給我，反正隻能選一個。”

  “我不願意嫁。”

  “蕭影到底有什麽好？”

  “他在我眼裏就是好。”

  蕭湛倏然站起，上前扼住南風靈手腕。

  南風靈蹙緊柳眉，手腕被他拉地生疼。

  “你不選，沒關係，蕭影也娶不上你。”

  說完，蕭湛鬆開南風靈的手，快步走出小亭，離開她的視線。

  蕭湛為人深沉，南風靈覺得他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