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鏡月冷哼一聲，隻是一揮手，便將紀靈兮揮出老遠。

  紀靈兮躺在地下，喉間突然湧上一口腥甜。

  一口鮮血從她的口中吐出，殷紅的血液與地下的白雪一點點交融。

  洛漸清被控製地毫無反抗之力，慢慢沒了氣息。

  鏡月看著眼前如螻蟻一樣虛弱的洛漸清，慢慢靠近她，將她身上的靈力慢慢吸取。

  紀靈兮捂著胸口，強忍著痛意站起。

  當她想再次衝過去的時候，鏡月放開了掐住洛漸清脖頸的手。

  洛漸清整個人攤軟在地，一動不動躺在雪地裏。

  “洛漸清！”紀靈兮大喊一聲衝過去，坐在寒冷的雪地裏，扶起洛漸清沒有意識的身體。

  她的身體本來就是冷的，也沒有心跳，紀靈兮隻能依靠她的呼吸，來判斷她是否還活著。

  她的手放在膝上猶豫再三，才放到洛漸清鼻子上。

  “死了？洛漸清死了？”紀靈兮的話語漸漸帶上哭腔，“怎麽會死了呢？你不是靈識嗎？你不是活著幾千年嗎？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死了呢？”

  “活了幾千年的靈識，在妖麵前，也不過隻是一隻螻蟻。既然活著這麽卑微，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你這個瘋子！”

  “這個世間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她無能，就得死。”

  “我殺了你！”紀靈兮放下洛漸清，發了瘋似的衝向鏡月。

  鏡月隻是往旁邊一躲，便躲過了紀靈兮的襲擊。

  紀靈兮趴在雪地裏，為自己的無能失聲痛苦。

  鏡月看著她軟弱無能的可憐樣子，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子，用力捏起她的下頜，冷笑著說道：“眼淚是弱者的自我安慰，你看你，做人有什麽好，隻能看著你在意的人死在你麵前。”

  “像你這種冷血的妖，就算讓你活一萬年，你也不找到活著的樂趣。”紀靈兮大喊一聲甩開鏡月的手，“你不是要毀我容嗎？來啊！”

  鏡月臉上有一瞬的發愣，很快消失不見，“我現在又不想毀你容了。”

  “那你殺了我啊！”

  “我也不想殺你，我有另一個辦法，讓你更回生不如死。”

  “你想做什麽？”

  “一會兒便知。”鏡月輕笑抬起手，手中憑空多了一把折扇，“這把是乾坤扇。”

  “關我什麽事？”

  “當然關你的事，因為你以後都要住在扇子裏。”

  說完，鏡月便打開了扇子，施法將紀靈兮收進了扇子裏。

  紀靈兮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進入扇子後，從高處墜落，掉進了一個堆滿垃圾的地方。

  她還沉浸在洛漸清的死訊中，眼神空洞躺在一張髒兮兮的席子上。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什麽地方。

  “紀靈兮！”

  耳邊突然聽到洛漸清的聲音。

  紀靈兮失去焦距的雙眼，恢複了一些神智。

  “紀靈兮！”那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重複。

  “誰在叫我？”

  紀靈兮掙紮著從垃圾堆裏爬起來。

  “是我，洛漸清。”

  “小洛洛，你沒死？”

  “我誆騙那個老妖婆的。”

  “你嚇死我了，還害我哭了一場。”

  “你也太蠢了，我讓你跑，你還不跑。”

  “還不是為了你，你現在哪？”

  “在你脖子上。”

  聞言，紀靈兮趕緊拿出脖子上的那塊晶石。

  晶石被紀靈兮用兩手輕輕拿著，發出幽幽白光。

  確認洛漸清沒有死，紀靈兮終算鬆了一口氣。

  “那老妖婆沒對你怎麽樣吧？”

  “她好像把我吸進了一把扇子裏麵。”

  “扇子？”

  “你等會，我先觀察觀察四周的環境。”

  紀靈兮抬頭看天，天還是灰蒙蒙的，伴隨幾顆星辰。

  “冬天還有星星？”轉念一想，發現四處無雪，“這不是平陽城。”

  “不是平陽城？”躲在晶石裏的洛漸清發出疑問。

  “我們應該是在扇子的世界。”

  “扇子的世界？”

  “鏡月說這把是乾坤扇。”

  “沒聽說過這把扇子。”

  “我們現在要怎麽出去？”

  “另外想辦法吧。”紀靈兮站起來，趁天還沒完全亮，離開了那個臭烘烘的垃圾堆。

  而另外在平陽城的鏡月，收起折扇，隱身進入了宰相府。

  這時天上又飄下了大雪。

  紀冷月坐在屋裏，將廂房裏能摔的東西都摔了。

  自南風景退婚，她已經不知道發了多少次脾氣。

  房中的侍女都被她趕了出去，隻剩她一個人待在房中砸東西。

  將房中最後一隻花瓶打破，紀冷月也摔累了。

  她不坐椅子，隻管坐在地下，放聲哭泣。

  “紀靈兮她憑什麽？憑什麽奪走我的一切？”

  “她奪走了你的一切，你也奪走她的一切，這樣才公平。”

  鏡月像鬼一樣，突然出現在紀冷月麵前。

  紀冷月嚇到哭聲恰然而止，也被鏡月的模樣嚇地花容失色，“你是誰？為何能進入宰相府，又為何能進入我的房間？”

  紀冷月語無倫次問了好幾個問題，末了她反應過來，朝房間外大喊，“碧玲，碧玲！”

  “別喊了，她們是聽不見的。”

  鏡月走到紀冷月麵前蹲下身子，輕輕捏著她的下頜，看著她淚花帶雨的麵容，笑地陰深深說道：“別害怕，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你如何幫我？”

  “你知道為什麽紀靈兮事事都能壓著你嗎？”

  “那是她運氣好。”

  “不僅僅是運氣好這麽簡單。”

  “那是因為什麽？”

  “因為她身邊有一顆靈石，那顆靈石在幫她。”

  “靈石是什麽東西？”

  “靈石算是一種神物，擁有異能，還能幻化成人形，助她完成心願。”

  “也能治病嗎？”

  “能。”

  “難道她先前模樣醜陋，突然間就變貌美了，原來身邊跟著妖物。”紀冷月說這話時，言語間都是嫉妒跟恨。

  鏡月將她身上迸發出來的嫉妒跟恨意全部吸收進身體裏。

  吸取靈識能功力大增，她平時吸收的，就是這世間人類心裏生出的各種怨氣來修煉。

  “我也是妖物，你想我幫你嗎？”

  “你如何幫我？”

  “我幫你奪走紀靈兮擁有的一切。”

  “如何奪？”

  “隻需要這樣。”鏡月在紀冷月的麵前一揮手，紀冷月的眉眼便化作紀靈兮的模樣，“去銅鏡麵前看看吧。”

  紀冷月半信半疑站起，走到梳妝台下一照，瞬間被鏡中的自己嚇地說不出來。

  鏡中清麗的鵝蛋臉，還有眼角熟悉的淚痣，完完全全就是紀靈兮的模樣。

  “這……這……”

  “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