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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睡的時候，我好像聽到廂房的桌案跟木椅在對話，有時還聽到院子的花兒跟草兒在對話，就連平時飛到窗邊棲息的鳥兒，竟都開口說話了！你說這些聲音算不算是奇奇怪怪的聲音？”

  “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而且好幾天前就發生了，我找你，你一直沒理我。”

  “世間萬物皆有靈，但也不是說隨隨便便一樣東西都能有靈開口說話，紀蠢蠢你是不是中邪了？”

  “中邪？中什麽邪？”紀靈兮一陣緊張，“我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看什麽大夫啊，這種事你說出來，別人能信嗎？小心別人把你當瘋子抓起來。”

  “那我是中了什麽邪？你能治嗎？你不是說你能治這世間百病嗎？”

  “治倒是可以治，但我還不知道你是中了什麽邪，還要回何清歡那間小木屋找起因。”

  “可我明日要跟隨父親入宮，走不開。”

  “你放心進宮，這事就交給我吧。”

  “可它們說話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饒來饒去。”

  “在還沒找出起因之前，紀姑娘先委屈著吧。”

  聞言，紀靈兮的模樣別提有多憋屈，“明日可是陛下的生辰，我若在生辰宴會上出糗，那可是有損紀家名聲的。”

  “嗯……”洛漸清長哼一聲，“其實你裝作聽不到它們說出就行了。”

  “它們有時候說話極難聽，我害怕我會忍不住。”

  “不過是連靈都算不上的小東西，說話能有多少難聽？”

  “你懷裏的那刻人參說……”話到嘴邊，紀靈兮突然頓住。

  “說什麽？”

  “你真的要我說啊？！”

  “說！”

  “它說你這個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少在這裏裝清高了，它還說……”

  “還說了什麽？”

  “還說你不過是多活了幾千年，也僅僅是一塊石頭裏的靈識而已，連妖都算不上，得道飛仙的機會都不會有。像你這樣六界都不管的靈，簡直就是這世間的多餘的存在，應早死早超生。”

  “豈有此理！我要將它撕碎！”洛漸清表示自己作為已經活了幾千年的靈識，還從未被人如此不尊重。

  “我說了它們說話很難聽吧。”紀靈兮上前攔住她，“不知小洛洛現在可有什麽實用的建議？”

  “建議我沒有，不過我現在倒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洛漸清推開紀靈兮，從懷中拿出那個紅布袋子，再從袋子內拿出手掌般大小的人參，冥神閉眼，就這樣瞬間吸完了手中那顆人參的精氣。

  隻見洛漸清手掌中的那枚人參中飄出一縷金光。

  那縷金光順著氣流，緩緩流進洛漸清微張的嘴裏。

  第一次看到洛漸清吸**氣的樣子，雖不是吸食人的，但紀靈兮還是害怕地後退了幾步。

  人參被吸食的精氣後，突然就不出聲了。

  “它……它不說話了。”紀靈兮指了洛漸清手中的人參，結結巴巴說道。

  洛漸清聞聲向她看去，紀靈兮之時才發現洛漸清的雙眸正發出金色的光芒。

  在這個沒有星辰的夜晚，屋簷上映下的微弱燭光，將洛漸清雙眸裏發出的金光，襯映地越發詭異。

  “漸清，你……”紀靈兮驚謊看著洛漸清，沒想下一秒，她的雙眼又恢複了正常的顏色。

  “紀蠢蠢你方才說什麽？”

  “你的眼睛。”

  “上一句。”

  “它不會說話了。”

  “我明白了，何清歡那間小屋附近有靈，肯定是那日打雷將它劈中，將它身上部分的靈衝到了你身上。”

  “什麽靈？”

  “是什麽靈我還不清楚，明日我先到城外察看一番。”

  “漸清，靈在這個世間到底屬於一個什麽樣的級別？而且這個世間的每一個角落都存在靈嗎？”

  “你真想知道？”

  “嗯。”紀靈兮誠懇點了點頭。

  洛漸清站在她對側思忖了一陣，末了動身走到右側回廊前的暗紅欄杆上坐下，“靈其實是這個世間最低級的，用方才那個人參的話說，其實就是多餘的存在，可有可無。”

  “既然可有可無，那為什麽還會存在？”這時，紀靈兮已經走到洛漸清身側坐下。

  “大概是為了這世間的法度，為了這世間的平衡。”

  “怎麽說？”

  “有一些妖為了飛升得道，是會到人間吸食人的精氣害人的。但如果有靈就不一樣，因為如果妖吸食了靈，相比人類的精氣更加大幾倍身上的修為。”

  “聽你這麽說，如果你遇到妖的話，豈不是必死無疑？”

  “嗬……”洛漸清聞聲輕笑，“那有這麽多妖啊。這世間千年才出一個妖物，然後還要修行百年才能幻化成人形，如此折騰下來，怎麽也要一千幾百年，才找得來人間的路。”

  “靈是不是要比妖還要聰明？”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我倒是明白，如果我真的遇到妖，肯定必死無疑。”

  “有妖就會有神仙，對不對？”

  “千年才出一妖物，你想想修道成仙有多難？”

  “要不我趕緊尋一個會抓妖的放在身邊吧，以防不時之需。”

  “能找地到再說吧，這世間會抓妖的也很少，你可別遇上了江湖騙子。”

  聽了洛漸清的話，紀靈兮默默低下頭，沒有再回話。

  與聊洛漸清說明白事情的原委，二人各自回了房。

  紀靈兮回到房間，高牆外的街道正好有打更的走過，正好是醜時。

  她沒有睡，而是提筆將洛漸清方才跟她說的那番話，清清楚楚記在了另外一個空本子上。

  她打算將這段日子經曆過的事情整理，日後寫入話本子中。

  她要一書成名，成為平陽城擁有萬人迷的文作者。

  想到這，紀靈兮不僅臉上掩不上笑意，就連內心都有些小欣喜。

  如果不是重生，她都不知道這樣隨意的日子這麽快活。

  至於複仇嘛！還是等她成為受人敬仰的文作者時再說吧。

  現在與南風景的親也退了，紀冷月又沉迷在男女之情中不能自拔，根本沒空搭理自己。

  反正她現在已經知道紀冷月嫁入景王府後的日子不怎麽安生，就由著她先將錯就錯，讓她平日總在自己麵前得瑟。

  紀靈兮本想將事情記下就睡，卻萬沒想到聽了房裏的茶杯茶壺，桌椅書畫聊了一夜的天。

  翌日清晨，紀靈兮眼下的烏青簡直能嚇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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