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格掃視大廳，見眾人或好奇、或驚訝、或不屑，態度種種不一，他自信的說道：

  “外科技術曆經前人打磨，現已成為一座完整的大樓，此後數百年，醫師所做的事情，本質上都是在修修補補，無非是將大樓裝扮的更好看些而已。”

  “在外科技術剛出現時，並沒有得到醫師們的重視，他們認為外科技術粗暴，跟沿街低賤的屠夫屠宰羔羊沒太大區別，而且在外科治療時的疼痛、失血、後續並發症的問題一直也無法解決，這些都是桎梏外科技術的發展。”

  “後來有一部分醫師發現，體內器官若是出現嚴重破損，在超凡之力無法救治的情況下，外科治療卻能起到奇效，轉機至此出現。”

  “此後，醫師借助超凡之力成功的解決三大問題，外科手術才得到長足發展，成為優秀醫師治療時的必備技術，也是任何有誌成為優秀醫師的攔路虎。”

  “但前人鑄造的最強盔甲，也成為後人難以超越的桎梏。超凡之力全麵介入外科技術，讓醫療效果得到保證，卻也束縛了外科醫師的手腳，無法單獨操作外科手術。”

  “如此一來，外科技術永遠隻能在小範圍內傳播，而無法真正的廣泛流傳，成為一項普世技能。”

  “若想改變這種現狀，隻能通過其他方式解決疼痛、失血、後續並發症三大問題，降低技術操作成本，這樣才能讓外科技術得到真正傳播。”

  大廳一片寂靜，眾人都被克萊格的觀點震驚到，唯有費格斯眼中帶有思索。

  “這個觀點也太瘋狂了吧！”

  “天方夜譚，這不可能實現的。”

  “剔除掉超凡之力的輔助，外科治療根本沒法進行下去。”

  眾人紛紛反對克萊格的觀點，其中一名青年低聲對同伴說道：“滿嘴跑馬車，為了通過考核，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費格斯語氣少見的出現了波動：“想法不錯，繼續說下去。”

  克萊格心中早已打好腹稿，在打算繼續講時，忽然想到對方的解刨手稿，心中一動：“我在肉鋪幫忙時，見屠夫將動物屍體分解時，依照特定部位分割，隻流出很少的血液，若是放在外科治療時，根據人體不同部位組成情況的不同，逐一使用特定手法，病人失血的情況，是不是也能得到緩解。”

  “荒謬！人是人，動物是動物，兩者怎麽能混為一團。”

  一貴族青年起身大聲嗬斥，臉色氣的漲紅。

  其餘青年雖未表態，但臉色也都變得有些難看，畢竟在他們的觀念裏，人類天生就諸神的寵兒，禽獸的價值就是提供食物，克萊格的話，無疑在挑戰他們的觀念。

  “克萊格，動物天生低賤，怎麽能跟高貴的人進行類比。”費格斯語言看似嚴厲，但語氣中的喜悅卻要溢出：“你提出根據人體部位的不同進行手術的觀點，還是給了我很大啟發。”

  “傳播外科技術是我畢生心願，為此我不惜降低教學費用，讓更多青年有機會學習醫術，製定嚴苛的考核規則，從中培養優秀的醫師苗子，外人難以理解，嘲諷我掉進錢眼裏，隻想收取學費後，再把學生全都逼退。哼！卻不知道我看病人的收入遠高於此。”

  “克萊格，你的回答我很滿意，明天我開始教你醫術。”

  費格斯麵帶笑意，眼中盡是滿意。

  “費格斯先生竟然讓他通過了。”

  “說的話是天方夜譚，但確實也說到了外科技術的關鍵。”

  “太難了，沒有超凡之力輔助，靠什麽去解決這些難題。”

  …………

  貴族青年普遍從小就接受嚴格的教育，很快便從最初的震驚轉為討論。

  “謝謝費格斯先生。”克萊格笑容滿麵，踏出這一步後，他便能光明正大的用醫師身份活動，減少泄露真實身份的風險。

  這是近期少有的好消息，自從陰影使者找上門後，克萊格迫於無奈隻能冒險去執行任務，接觸信息越來越多後，尤其是地下通道中的惡魔祭祀，克萊格感覺自己被卷入一場陰謀。

  他的實力在凝練法術模型後，得到質的提升，但關於化解陰影之力副作用的事情，克萊格依舊毫無頭緒，這也讓他遲遲無法晉級為職業者。

  考核結束後，克萊格找到管家比其爾，借了一本醫學書籍，這是通過考核學員的新福利，拿到書後，準備回家。

  “你好，克萊格。”一名金發藍眼，身形細長的青年從後麵趕來，他氣質優雅麵帶陽光的笑容：“我是弗吉爾·亞科斯，你關於外科技術的觀點很精彩。”

  “謝謝，你今天對學派理論的闡述也給予我啟發。”克萊格朗聲回應，這名弗吉爾的貴族青年，是除他外唯一一位通過考核的學生。

  “在跟費格斯先生學習前，家庭教師便提前教過醫學知識，我隻是占了提前學過的出自己的情況。

  兩人便一路交談到大門，另幾名貴族青年紛紛加入交流，場中一時熱鬧起來。

  貴族青年們此舉是想提前跟克萊格建立交流，以克萊格表現的天分，再加上費格斯表現出的欣賞，未來有很大的幾率成為一名優秀醫師，接觸到上流社會的圈層，眾人很可能還會繼續打交道，便想提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克萊格對眾人的想法心知肚明，但他也沒必要拒絕對方，雙方便在各懷心思中散開。

  ……………………

  回到位於巴道爾區的住區，將書籍放在桌上，做出看書學習的模樣，實際意識早就沉浸在夢魘空間，推演陰影遊蕩者的晉級方式。

  克萊格緊張的看著眼前的模型，隨著推演的向前，夢魘之力模仿成陰影之力融進模型體內。

  陰影之力不斷融合，模型卻出現顫抖，幅度越來越大，最終“砰”的一聲，炸裂開來，融入夢魘空間。

  “還是失敗了！”

  克萊格神情有些低落，他已經算不清失敗了多少次，關於陰影之力融合的難點，他將所有能想到的辦法，全都嚐試了一遍，可惜都以失敗告終。

  忽然，克萊格感覺精神力一動。

  “有人要強闖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