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作者:淑久      更新:2020-05-20 22:42      字數:2220
  待改。

  陸溪瓷從張二屋裏走出之後,獨自在屋裏坐了一會兒,眼見窗外星河漫天,弦月漸滿,渾無困意。然而深夜的院落裏,竟靜悄悄的。

  屋裏雖點著燈,陰風陣陣,半天也再無異聲,無異樣,於是陸溪瓷幹脆起了身,往幾案上走去,無聊的去撩撥著燭火,眼中映著火光,她並未深思,卻似被蠱惑一般失去了意識,眼中蔓延著慢慢的大火,向岩漿一般傾瀉下來,落在自己的眼前,她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被火燙傷的灼熱感。然而,這仿佛是一息的功夫,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又是一般的場景。而她的指尖不知何時也有冒出了淡淡的火光。

  陸溪瓷,“………”

  “你該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他朝你問,可問了什麽,你可記住了什麽地方,旁人遇見這些事情,做夢便也是山川美圖,你就是不一般。”雖然話是這麽說,聽陸溪瓷說的這般的生動,張二也心裏害怕的,指尖有火光。什麽火,這是傳說中的鬼火嗎?這怎麽辦?這是怎麽回事?

  一叫醒了他,陸溪瓷叫他見一個發光的陸溪瓷,然而張二揉了眼睛,看了又看,發現隻是她的自言自語………

  陸溪瓷眼底探究。“這,這是怎樣的一回事呢?”

  “你先別急,我去早安見識廣的阿爹問問,他可能會見過。你別急,你先別急。”張二又道,“在我們這頭出事肯定會對你負責的,況且要是張三知道我要是丟下你直接不管了,回來肯定要對我下死手。”

  兩人在一起越思索,似乎事情越想越著急。於是說著說著便迫不及待的動身去了。

  天色還沒有完全的亮透,周圍的巷子都靜悄悄的,倆人剛出了巷口,陸溪瓷忽爾就覺得自己的腳有些不太對勁,像被什麽東西纏上了一般。

  陸溪瓷心裏頭一毛,像炸了貓的毛一樣蹦三尺。

  張二唇色一白,任憑左腳纏繞著一隻涼涼手,僵硬一動不動的。

  良久,張二撫著自己狂跳的心髒,低下頭去看那隻發白的手。

  陸溪瓷退了兩步之後,悄悄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張二,準確的來說是看著握著他腳的那隻手,順著那隻手看到了一個衣衫襤褸的人。

  此時的天還有一絲月亮在,陸溪瓷靜靜地看著被淡淡月光照耀著的影子,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那人緊緊地扯著髒亂的袍子,花白的頭發和胡須遮住了疤痕累累的臉,陸溪瓷直覺他袍子底下藏著什麽,那人注意到陸溪瓷,便從懷裏摸出一個酒壺,喝了一口,打著嗝朝陸溪瓷,咧嘴而笑。

  那人仔細地將葫蘆蓋蓋好,渾濁的眼睛眯了眯,轉動了一下手腕,那涼涼的的目光好像是某種冷血動物一般,轉過頭看眼是的女子,淡淡評價著人,既是智力有餘,精明不足,先天不足,不可修行之人。

  在這修真的世道上,是天生不可修行的人。真是稀奇。

  當今世界上大多都是修行之人,隻是許多人天賦不高,靈根不純,終其一生,連道的門都沒有摸到。

  “醉鬼吧。”陸溪瓷一怔,有幾分心有餘悸的說道。

  “是,是吧。”張二磕磕巴巴的說道。

  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兩人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二位,請留步。”街上忽然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由遠到近,一人急著跑過來,她的群裾是淺紫色的,配著碧玉的簪子,在暗處發出幽幽的光。

  陸溪瓷忽而聽到了一聲回響,應聲轉過頭是一張清麗的臉,隻見女子輕移蓮步的跑過來,用一隻手搭在了膝蓋上,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而後抬起頭來看著他們兩個,施了一禮,“任公子請見姑娘。”

  陸溪瓷見空曠的街上突然之間竄出一個人影來,眉頭突突的跳著,乍一見來人隻覺得來人的麵孔有些熟悉,一時之間,卻說不上來。見著她這般說著,陸溪瓷不由得一怔。低聲問道。“你是任遠意身邊的人?”

  那女子微微的一笑,道。“我叫阿紫,是公子身邊的樂師,今早隨公子拜訪姑娘,姑娘不在,我不不忍讓公子久等,索性借了公子的名頭一大早的來請姑娘過去了。”

  阿紫姑娘又是一笑,自然,依任遠意的性情不接話自是應了。

  陸溪瓷,“………”她還沒說什麽呢,那個叫阿紫的姑娘這就底子交代的一幹二淨。

  “可是有什麽事?”陸溪瓷問。

  阿紫姑娘臉上的笑容不改分毫。“姑娘是回自己的院子,難道還擔心什麽不成。”

  阿紫這麽說著,便將陸溪瓷的退路給堵了,況且陸溪瓷當頭的確有事求任家。於是陸溪瓷同張二對視了一眼,並欣然的前往。

  …………

  院子裏。

  裴易錚的眼睛眉細而長,抬眸,盯著這個眼前這個反客為主的人。良久,他隻是玩味的挑了挑眉梢,瞧不見太多的意思。

  任遠意不請自來,老羅本是睡的沉,小童叫醒他的時候依舊是模模糊糊,稍稍清醒的時候聽了這麽一尊大神,自然手忙腳亂的出來招待。

  陸溪瓷書房狹窄,老羅的地鋪往那裏一打,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老羅斟酌了一番,最終謹慎的將在院子外頭的負手而立的任遠意請到了裏室去了。

  任遠意途中若有所思地打量屋梁,道了聲,“無妨。”

  任遠意斂衣,進屋後坦然處之,眉目清冷,身邊的兩個小童便拿出自帶的茶具,在旁邊端茶倒水,許久,除了外頭已經開始鳴叫的幾聲稀稀疏疏的鳥叫聲,隻剩下小童將茶壺裏的水倒於茶盞的聲音。

  老羅睜著眼睛幹站著,坐立難安。

  任遠意冷淡地看著裴易錚,對裴易錚倒另眼相看:“你似乎並不意外?”

  裴易錚看了任遠意好一會兒,才道。“隻是聽說任家神通廣大,先生身為巫醫,亦非泛泛之輩。”

  “據我所知,你剛醒不久。足不出戶卻知天下事?”任遠意似笑非笑的看著裴易錚,眼睛如天上的星星一樣璀璨,眼角的一顆痣便顫悠悠地動了起來,很是好看。

  裴易錚目光落在了他眼角鮮明的的痣,搭垂著眼簾,淡漠的眸底卻染的晦暗,許久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