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作者:淑久      更新:2020-05-20 22:42      字數:2204
  因為院子荒棄許久,大門沒怎麽推自己就倒了。

  陸溪瓷目瞪口呆地看著緩緩倒下去的大門,心驚膽戰的跟隨著眾人踩著那道門進去。

  “若是吊死鬼是跟張老板無關,那他言語之間何故遮遮掩掩的。”阿紫姑娘作為一個外人,言語之間倒沒有什麽偏袒之說。但若是………

  “廢井是存在其中某一處吧?”陸溪瓷望著任遠意。

  任遠意不答。他的目光在屋簷下幾處橫梁之上,然後推開門堆滿了塵灰,燭光映照著飛舞的塵埃,更顯得詭異無端,陸溪瓷乍見蜘蛛網結在自個上頭,嚇出了冷汗來。

  陸溪瓷推開一間規整的房間,其一手拿剪刀,一手拿著燭火,小心戒備地往裏麵走去。

  十多年,不知宅中怨念究竟有多深重。

  任遠意半響才揮手,“我先走吧,你們跟在我的後頭。”

  陸溪瓷還想說什麽,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便深深的閉嘴了。

  地上一層厚重的汙垢,隔窗打開來,被風吹得吱呀吱呀的響著,透過窗可以看到外頭庭院之間的對岸江畔偏僻處。

  陸溪瓷小心地探出腦袋,忽然之間耳朵一動,仿佛聽到了什麽聲音,低頭一看。

  肢吱嘎嘎”的鼠群尖叫,陸溪瓷整個人站立不穩就“撲通”差點歪倒在地,阿紫姑娘扯著陸溪瓷便往寬闊的地方走去。

  陸溪瓷一轉頭,毛茸茸的觸感,像是被扼住了喉嚨,這是、這是………

  不,是、是錯覺?

  陸溪瓷硬得轉動了脖子的:“不!你、你是???”

  一個人影倒掛在陸溪瓷的眼前,陸溪瓷嚇得兩眼一翻。

  池裏的春花至秋冬就凋謝,來年黴濕。於朽爛中那女人伸出一雙指甲外翻、不斷流血的雙手,摸上陸溪瓷的發。

  往廢棄枯井的方向。阿紫姑娘揣上蠟燭然爬上胸襟,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頭想轉過去,便呆呆地看著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將陸溪瓷纏上了。

  那東西的指縫中早已糊滿苔緊密的連合在了一起,那東西張口想發出聲音,但喉嚨裏隻能“咯咯”作響,眼看著黑影頭要伸過頭,陸溪瓷在寒風中眼淚混著鼻涕一起流。

  “等等!”不知陸溪瓷從哪借來的勇氣,口中僵硬的粗啞的發出了一聲暴喝。

  陸溪瓷僵硬的脖子卻不能挪動避開,隻能眼睜睜看著白圈漸漸環上。

  女鬼動作被陸溪瓷喝的一滯,陸溪瓷脖子上無形的禁銅同時一鬆。

  女鬼流著血淚、眼球凸出的,女人臉就在白圈另一邊。

  轉為幽暗的藍綠,陸溪瓷隻覺臉頰兩邊汗珠如冰水般滲,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聽著眼前的女鬼頸處骨骼僵持般發出“咯咯略”的聲響。

  阿紫姑娘離的陸溪瓷近,見陸溪瓷同那怪物貼得如此之近,她不敢置信地瞪圓兩眼。

  任遠意匆匆過來,看看陸溪瓷半響不言,手中蠟燭火苗健旺,燭淚流到手心。

  陸溪瓷像看到救星一般,連滾帶爬地爬向任遠意。

  眾人循聲望去,地上的燭火卻恰好熄滅,看不清那東西是具體的模樣,而離的土化兔最是近的陸溪瓷,卻是不敢細看那張可怖的臉了。

  陸溪瓷脖子上傳來了這抽動的鈍痛,手動幾下,又抬頭望向遠方青苔的方向,半響才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

  任遠意手一揮,燭光很又重新亮起來,強的火光漸漸快將眼前的景物映了出來。

  陸溪瓷天旋地轉地,試探著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陸溪瓷心有餘悸的想著,還好前幾天抓土化兔的鬼魂沒有叫上她,想必抓賴叢時也是這般的詭異的情景,她當真是怕極了……

  “疼。”阿紫姑娘扯了陸溪瓷頭發,陸溪瓷一聲驚呼,不解得瞪了她一眼,趕緊把手勢傾側過,讓燭淚直接滴到地上。

  “那東西好像摸了你頭發。”阿紫姑娘道,便傾身地仔細的往陸溪瓷頭發裏看了看。

  陸溪瓷張口剛想說話,便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

  燭光映輝的淡淡的光暈中,漸顯一名男子的身影,他步履滿珊地從外麵徐俆走來。

  落地一圈白色薄霧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飄到眼前,陸溪瓷僵的看見了那張熟悉的麵孔,徹底的失聲了。

  地上剛剛燎起的蠟燭火苗恍惚地跳動幾下,隨著他踏過來的腳步,踏的一聲,萎靡地滅了。

  裴易錚一雙淡漠的眸子,俯下身,似乎想要拉起賴在地上的陸溪瓷,低頭時,莫名一絲寒意陡升。

  任遠意徒然見著裴易錚,隻覺納罕,心道這大半夜的,裴易錚受了這麽重的傷,不好好的在塔上跑,過外麵來折騰什麽。

  任遠意也不多問,又看了一眼陸溪瓷被嚇得七魂出竅的陸溪瓷,折轉身便繼續去尋找線索了。

  陸溪瓷眼神淒徨地看著裴易錚,嘴唇抖動,“你是人是鬼,我,我告訴你,你休想騙我??!!”

  陸溪瓷手中握著的蠟燭滾到草叢間,幾乎就要潭滅之際,火靠上枯草幾下跳動。

  裴易錚愣了一下,伸出一隻手,定定地看著滿臉驚慌失措的陸溪瓷,然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起來罷,我幫你抓兔子。”

  那一刻屋裏沒有亮光,裴易錚一雙眼眸像是浸過了水,他悄悄的側了一下腦袋,然後湊過來看著陸溪瓷。

  陸溪瓷呆呆的瞧了他許久相似,確認了眼前的確實是真的,眨了眨眼睛,似有千萬的話想說,可本就笨嘴笨舌,說不出口,便慢慢抱住了自己的膝蓋,伏身下去。

  裴易錚似乎也不多說什麽,隻收回手來。

  陸溪瓷良久回過神來,摸了一把臉上泛出的淚花,聲音哽咽的問道,“你,你怎麽來了。”

  陸溪瓷看著他滿臉的不解,你怎麽來了?你怎麽能來?你是怎麽來的?你來了能幹什麽?你現在的狀態是怎麽樣子的?

  裴易錚看著他這般狼狽的樣子,有些好笑。一把抓住陸溪瓷的衣襟,將陸溪瓷提了起來。

  陸溪瓷摸了摸臉上細細的絨毛,仿佛感受到了剛剛那個可怕的東西在自己臉上細膩拂過的感覺,一瞬間她又升起了許多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