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五十八章沒有其它底牌,就死定了
作者:藍庭      更新:2020-02-29 09:58      字數:3145
  玄武裂天最新章節

  然而,不知是幸運,還是他躍上空中之前就提前做好了算計,他的墜落之處竟是一堆小山般灌木叢。總之,鐵杵砸下的速度遠不及他下墜的速度,噗通一聲,濺起一蓬枝葉翻卷。

  緊接著,擎天一杵砸落,地麵塌陷,三十米的石林蕩然無存。石屑塵土漫空翻卷,緩緩飄落,山崖上重新恢複了死一般的靜寂,塵埃中也失去了兩個生死相搏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山崖上響起一道聲響,就像一扇陳舊的窗戶被緩緩推開,響起一道很輕柔的"吱呀"聲。

  灌木叢下的地麵現出了一道龜裂縫隙,逐漸擴大,一道人影從豁口疾掠而出,而後重重的摔倒在地麵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有血不斷的從嘴角溢出,正是劫後餘生的陸隨風,掙紮著站起來。

  與此同時,又有一道人影蠻橫的從彌漫的塵土而出,隻是略微的停頓一下,便朝著陸隨風電掠而去。

  無論陸隨風如何移形換位,都如附骨之蛆般的緊追不舍。百米之外的距離,隻在吐息間,已拉近到二十米,這個速度用風馳電疾來形容也不為過。

  隻是陸隨風不知道,對方突然爆發出全盛時期的力量,完全是靠著燃燒生命精血而來,且有著一定的時間限製,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時間擊殺對手,屆時便會全身虛脫,反成為一隻待宰的羔羊。所以,才會這般窮追猛打的緊隨不放,必須趕在虛脫之前排除一切潛在的威脅。

  塵土飛場中現出了殺手的身影,腳下踏虛,一掠便是百米,杵如怒龍般紮向陸隨風的後背。

  閃移中的陸隨風心中鬥生警兆,驟然回轉身來,右手緊握劍柄,傲然橫劍於胸前,無畏無懼,氣勢磅礴而偉岸,準備硬扛這雷霆一擊。

  杵鋒紮在劍身,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反彈在肩上,以肩再扛住沉重的反震力,半步不退。

  強勁的杵鋒一往無前的再進,又是哢的一聲脆響,這是肩骨斷裂的聲音,劍身再也無法抵禦杵鋒上傳來的巨力,單膝轟然下跪,膝蓋把堅硬的岩石砸出數道裂縫,臉色一下變得尤為蒼白,嘴角有血滲出。

  肩骨的斷裂處很痛,卻還能忍住,體的木靈珠不斷的釋放出再生之力,很快便愈合如初。但腑被杵勢震蕩,卻不是能在短時間內修複的。所以,他的臉很白,有一點血色。但眼睛反而很亮,非常亮,帶著不屈的意誌。

  一聲宛如野獸搏命般的吼聲,從陸隨風的喉嚨間噴吐出來,右手腕同時強行向上一撐起下壓杵鋒,左手緊握成拳,重重的擊在劍背之上。

  就是這兩個簡單而艱難的動作,讓他被壓製的長劍,仿佛一下從沉睡中蘇醒了過來,瞬間靈動得像出穴的蛇一般,順著杵杆翻滾而上,劃出一串星火劍花,反將對方的杵鋒反壓製在了下方。

  蓄勢已久的仙元力,順著經脈灌入劍體之中,噴薄而出,閃耀著殺手那張枯瘦而詭異的臉頰,照亮了他那雙漠視而冷酷的眼睛,還帶著一難以置信的驚訝。

  "這是想要搏命嗎?"殺手盯著陸隨風那張蒼白的臉頰,輕蔑的道:"你的劍意再不可能傷害到我,如果有其它底牌,就死定了!"

  說出來的話,聲音不大,回蕩在四周,震得劍上的光芒如同風中燭火閃爍不定,杵鋒驟然上挑數寸,壓製在上麵的長劍彈起數寸,一股巨力順著劍身湧入體內,一縷鮮血從陸隨風的嘴角溢出,眼眸仍然堅定,身體仍然堅挺,半步不退!

  陸隨風清楚想要擊殺一個金仙後期巔峰,是一樁怎樣艱難和凶險的事,所以,在之前的一係列驚險的搏殺中,他使用各種手段,給對方製造了很大的傷,還險些一劍將其擊殘。自己雖然也受不輕的傷,卻仍還活著,仍保留著搏命一戰之力,現在需要的是尋找對方弱點,捕捉一擊必殺的戰機。

  他有過一次機會,在對方感覺勝卷在握的時候,選擇用劍意突襲,事實上也成功的重創對方,隻可惜有做到一擊必殺。

  此時麵臨著第二次生死危局,已經是避無可避,對方也不會再給他逃逸的機會。有選擇,就是唯一的選擇,兩強相遇勇者勝。

  當然,所謂的勇,並不是愚蠢的勇,悍不畏死的拚命,其中包含著不屈不饒的意誌,以及化腐朽為神奇的智慧。否則,那就不是拚命,而是在尋死!

  動用了本命秘法恢複戰力的殺手,在短短的時間內已消瘦得不成人形,這一點無疑也引起了陸隨風的注意,以他的見識,已隱隱猜到對方可能施展了什麽燃燒生命本源的秘術,難怪重傷之軀會一下恢複到全盛時期,甚至更強。隻不過這後果……

  望著那張滿頭白發,眼窩深陷的臉頰,像是隻蒙著一層薄薄的皮,突起的骨骼清晰可見,陸隨風笑了,嘴角勾勒出一個玩味的弧度,像是溺水之人突然發現一根救命木樁,雖然仍處在驚濤駭浪之中,卻不再絕望。

  望著垂死掙紮的陸隨風,這名殺手也笑了,帶著濃濃的貓戲鼠的意味,那種掌控對方生死的感覺,令其笑得無比的舒心,快,像是全然忘記了自己不惜燃燒生命本源,才換取了當下的局麵,就算勝了,也是仙元耗盡,已然來日無多,值麽?

  就在他的杵鋒要碰觸到對方的身體時,見到陸隨風也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一個即將涉死之人,真不知如何還笑得出來?

  此時,應該在這張臉上看到的是,無盡的恐懼和絕望,而這笑中卻是完全找到這種情緒,甚至透著一種詭異嘲諷的味道。這絕對的有違常理,顛覆認知,讓人隱隱不安,嗅到了一十分危險的氣息,刺出去的杵也因此略為的一滯。

  就在這微難所覺一頓的之間,一道極為凝練的魂力,已從陸隨風的眉心處釋放而出,脫離身體的魂力無形無色,虛幻而飄渺,並非不可著摸,隻是給人這種感覺。

  而這名殺手也同時敏銳者的感覺到,眼前的空間泛起了一極其細微的波動,一種對危險的直覺令其本能的就想要收杵閃退。

  這一切的變化似乎都在陸隨風算計之中,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手中之劍狠狠的壓下,盡可能的纏住杵鋒那怕一息的時間,確保這魂力攻擊成功。

  好不容易創造出這一的戰機,一旦把握不住,或許再也不會出現了,到時除了玉石俱焚之外,不會再有第二種結果。

  杵鋒受到長劍的糾纏,隻是稍微的滯緩了一下,就是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一滯,那魂力已飄入了他的眉心,腦中驟然響起一道很細,很微弱的聲音,很單調,很難懂。這一瞬,所有的念頭都消失了,唯剩下想要去聽懂,弄懂的心思。

  收回的杵懸在半空,靜止了,這名殺手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卻裝滿了某種執著……

  這一瞬,飛揚的塵土靜止了,空氣的流動靜止了,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止了,唯有陸風手中的那把劍宛如一汪秋水,寒光奪目,挾著森冷的殺氣,驟然劈空斬落。

  這一劍是他最熟悉的飄渺劍法,也是最簡單的劍法,有任何花哨華麗的線路軌跡,隻是從上直接劈到下,卻也是讓人避無可避的強大一劍,仿佛連一座山嶽都能劈開。

  一個金仙後期巔峰的本命法器,自然不會是凡品,縱然如此,也承受住這一劍的鋒芒,哢嚓一聲脆響,這根泛著幽光的杵竟是生生被從中斬為兩截。劍鋒去勢仍舊強勁,一往無前的繼續向下斬去,威不可阻。

  殺手的意識從刹那的混沌中恢複過來,口中一聲嘶啞怒喝,如霹靂炸響。隻見其雙手各握著半截斷杵,以鐵鎖攔江之勢橫架在頭頂,硬生生的將陸隨風斬下的一劍夾住,再也難有分毫寸近。

  兩截斷杵釋放的強大力量,順著劍身傳自劍柄,再傳入陸隨風的體,震蕩著髒腑。而此時的陸隨風卻渾然不覺,低頭緊抿著唇,有血延著嘴角蜿蜒汩汩溢出,長劍繼續傾力向下擠壓。

  劍意從劍鋒上噴薄而出,切割著兩截杵杆,緩慢而不可阻擋的向下移動,距那張枯瘦而蒼白的臉越來越近。

  仿佛已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殺手的喉嚨間滾蕩出一聲瘋狂的嘶吼,掙紮著抬起那隻受傷的腳,攜帶著萬斤之力,猛地朝著陸隨風胸腹間暴踢而去。

  以傷換傷,以命搏命,卻知道,就算自己的這一腳踢中了對方,也無法阻擋劍鋒直接將他的身體劈開,但他仍這麽做了,因為他有多餘的選擇,隻有采取這種同歸於盡的手段,將最終的選擇權交給了對方。

  就在他的腳踢到對方胸腹的時,耳輪中便聽一聲布皮被劃破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可聞,堅信這絕不是幻聽幻覺。接著,他就看到自己的腳踢在了對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