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針鋒相對的碰撞
作者:藍庭      更新:2020-02-29 09:50      字數:3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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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丹宗大人並未見過我家老祖的狀況,也沒有仔細診斷過傷勢病情,竟在千裏之外斷言,說是唯有火龍丹方能治愈老祖的傷病,致使小女為了這火龍果九死一生,險些命喪異地它鄉。事到如今,丹宗大人是否能給本城主一個明確的說法,否則,這火龍丹再珍貴又有何用,不煉製也罷。"

  符滄海所言可謂是句句在情在理,且態度堅定而異常強硬,如不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還真些說不過去,歪理正理,好歹也得有個說法不是,更何況還是在別人的一畝三分地上。

  "嗬嗬!城主之威果然夠抖!"那位殷老一臉不屑地撇了撇嘴;"隻不過,在老夫的麵前有用嗎?你這番擲地有聲的說辭,隻怕是找錯了對象,你與老夫之間可曾有過交道?老夫隻是受飛霞城主所托,煉製一枚八品火龍丹而已,至於是否能治愈你家老祖的傷病,完全不再老夫考慮的範內。"

  "丹宗大人此話未免有些欠妥!"符滄海似乎早已料到對方會將自己撇得一幹二淨,並已準備好了反駁的說辭;"卻不知這火龍丹一說,出自何人之口?"

  "那又如何?老夫隻是根據症狀推斷出來的結論,這是丹道方麵的高深問題,你有資格與老夫探討嗎?"那位殷老一臉傲岸的撫須冷哼;"所以,在這裏,老夫的說出的話便是至高無上的權威之說,沒人可以輕易質疑!"

  "那也未必!"符滄海身邊的那位儒雅年輕人,突然出聲道:"你老在說這話時,是否想過自己在這幾日中,潛心探究的那些低品丹藥?還敢如此自視清高的目中無人嗎?"

  "這……你怎會知道?"那位殷老無比震驚的死盯著眼前這個雲淡風清的年輕人,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特殊的驚人之處,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震撼無比。

  "一個八品初階的丹宗,居然買了一大堆低品丹藥回去,不是腦子突然短路了,必是發現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玄機,我應該沒有說錯吧?"年輕人帶著一絲戲虐的言道:"你老還敢認為指鹿為馬之說,也是無上權威嗎?"

  "你小子是什麽人?怎會知道老夫的丹道品級?"那位殷老這下真的被驚到了,滿臉透不可思議的驚顫之色。

  "嗬嗬,我知道的遠比你老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年輕人諱莫如深的笑道:"如我猜得不錯話,你老應該是剛參加完丹宗大賽歸來,隻不過,遺憾的是第一輪就被淘汰出局,而後,又希望能拜在某位丹王的座下,由於各種原因,終不能如願以償,俗話說,寧首……"

  "住嘴!簡直不是人!"那位殷老眉發倒豎,咆哮出聲,連一旁的慕容驚鴻也聽得一臉驚色連連,這才認真打諒起這個其貌不掦,除了儒雅一點之外,平凡得丟到人堆中都難輕易找到。

  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年輕人,卻令人生一種不容小視,甚至很危險的感覺。這位少城主驚歸驚,卻十分沉得住氣,一直像個旁觀者般的始終保持著緘默,關注著事態的發展,思索著應對之法。

  "你老息怒!"年輕人的涵養似乎很好,仍是一臉淡笑的言道:"做人應該有道德底線,尤其是丹道一途,更是關係著生死之事,隻有黑,白,絕不允許灰色地帶出現。然而,你老連傷者都沒見著,僅僅隻憑著聽來的症狀,便武斷妄下定論,豈不是在草間人命。"

  "你小子算個什麽東西?竟敢口無遮欄的教訓一位八品丹宗,簡直就是罪無可恕!"那位殷老雖是怒意縱橫,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話聽上去也有幾分道理,於是神情稍霽的言道:"不過,為了慎重起見,老夫不妨親自前去給傷者診斷一下,再作定論!"

  這位殷老並沒求任何人的意見,而那位少城主也沒表示異議,至於那位老祖的傷病是否能治愈,似乎和婚約沒有太多的直接關係。

  因為這婚約本就一樁你情我願的公平交易,鑒定婚約協議上寫得明明白白,以一枚八品丹藥的珍貴代價,換取符紫燕下嫁飛霞城的少城主;慕容驚鴻!

  然而,這婚約協議中並沒有言明,是否須治愈符家老祖的傷病方才生效,所以,這協議本身就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這對雙方而言都一個陷阱,一把雙刃劍。

  深秋季節,雲淡天高,光照雖然熾烈,卻沒有那種灼人肌膚的溫度。一棟樓閣頂層的房間內,房內顯得頗為古樸而典雅,從其間的佈局擺設來看,應該是一間書房。

  陽光從窗外斜照進來,一位滿頭霜白的老者斜臥在一張軟榻之上,麵呈灰白之色,眼眶凹陷,神光煥散而暗淡,嘴唇泛青,看上去給人一種行將就木的感覺。不用猜都知道,此人定是那位符府中久患纏身的老祖了。

  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正在為其診脈,眉頭深皺,神情充滿了一副思索狀;"怎麽會這樣?連少爺的九品大還丹也隻能控製住病情的惡化,令寒毒無法侵入髒腑,卻始終不能驅逐體外……"

  "聶兄弟,不必為老夫的身子犯愁,老夫自服下了你的那枚丹藥,至少己擺脫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已經是很知足了。"老祖略微地挪動了一下枯瘦如柴的身體,嗓音嘶啞地出聲道:"所謂生死有命,強求不來,實在不願再這般拖累家族了。"

  老祖口中這位聶兄弟,便是九品丹王:聶青山!

  聞言卻是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充滿了沮喪,自嘲的意味,身為堂堂的一代丹王,居然麵對區區寒毒,耗盡心思也仍是束手無策,實在是愧對丹王這個稱號,想想都有些無地自容。

  奇怪的是,少爺像是早已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隻是交待穩住病勢惡化即可,並未提及能否治愈,難道……算了!少爺行事向來諱莫如深,定然早安排好了後手,我等隻須尊命行事,多掙點積分,方能得到少爺的點撥。

  老祖與這位聶兄弟已相處了多日,擺脫了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煎熬,心中卻是感激不盡,以他百年歲月的見識,自然知道麵前之人絕非平凡之輩,隻不過,對方不說,他也不會去問,如果知道這位對他關懷倍至的是什麽人,不知是否還淡定得起來。

  "嗯?今日怎會一下來了這許多人?"聶丹王立起身來走到窗邊朝下望去,庭院中一下擁進了六個人,除了少爺和家主符滄海之外,其餘的四人都未曾見過。

  這處深宅庭院是老祖的養息之地,這些年來幾乎被列為了禁地,突然之間出現了這許多人,連老祖渾濁暗淡眸光中也露出了一抹驚色。

  "唉!這一天倒底還是來了!"老祖低歎了一聲,雖然傷病纏身,常年臥榻,心神卻是清明無比,丹藥換婚約的事,本就是在與虎謀皮,怎可能會有什麽好結果,他也是清醒之後才知道此事,欲要阻攔已是即成事實,為時已晚。

  "老祖怎知道來的是什麽人?"老祖的一聲歎息,聶丹王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關於紫燕婚約之事,他也知之甚詳,不過,何以見得來者就一會是飛霞城的人?

  "老夫身殘,腦子卻是完好無損,這點判斷應該還不會錯!"老祖擠出一絲苦笑,不再說下去,垂下眼皮,靜待著來人。

  吱呀!

  幾乎沒怎麽聽見上樓的步履聲,臥房門便被輕緩的推開,進來的隻有四人……

  "少……"聶丹王正要對符滄海身邊的那年輕人施禮,卻見對方暗暗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心領神會的低頭退過一邊。

  "老祖!飛霞城的少城主來,還特地帶來了一位八品丹宗,為老祖診病。"符滄海俯身在老祖的耳畔輕聲地言道,見其仍閉著眼,並無回應。

  "老祖一直都是這樣,清醒的時候不多,經常處於昏沉狀態。"符滄海解釋道:"丹宗大人不必有所顧忌,盡管靜心診治就是,需要什麽但說無妨!"

  那位殷老丹宗一進屋,眼光視線便被退過一旁,低頭肅立的中年男子給吸住了;看上去怎會這般眼熟?簡直與那位丹宗第一人,如今已晉級為丹王的聶青山如此相似?如此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在丹師城中也隻是遠遠的見過幾次,根本沒資格近距離接觸,那可是自己心中崇敬的偶像,怎可能淪落為一介侍從。

  不過,真的太像了!險些沒驚得躬身拜下大禮,那位殷老丹宗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這才回過神來,恢複了冷傲的姿態。

  望著床榻之上的那副枯瘦如柴的身形,麵呈死灰之色,眼眶凹陷,嘴唇青中泛烏,看上去隻比死人多了口氣而已。

  那位殷老丹宗禁不搖了搖頭,麵對這垂垂待斃之人,以他的丹道之術,自認根本無力回天,唯有盡點人亊,象征性的把了一陣脈,卻發現體內寒氣雖重,髒腑的生機仍然異常活躍,心中雖然充滿了驚疑和迷惑,同時也暗中欣喜的確定自己之前的推論是正確無誤的,隻要清除體內鬱集的陰寒之氣,便可迅速地恢複如常,而這"火龍丹"卻是最佳的不二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