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七十六章我雖輸了棋,你輸掉的卻是命
作者:藍庭      更新:2020-02-29 09:50      字數:3212
  玄武裂天最新章節

  這座不為人知的幽深峽穀中,到底雪藏著多少血衣殺手死士?符萬裏沒時間去好奇這個問題,他此時正麵對一座光滑如鏡的峭壁發愁,因為出去的時候並非原路返回,而是要從另一道隱秘通道出穀,就是眼前這座飛鳥難渡的峭壁山崖。

  這坐光滑如鏡的山壁,高約千米,每百米處便留有一處踏腳之處,唯有借這一踏之力才能趁勢往上攀升,掠上百米處的另一個踏腳之處,也就是要一氣喝成的連續縱躍十次,方能攀上崖頂。

  一道道血色的身影踏空騰身跳躍,紛紛攀上了峰頂,百米的高度自然難不到符萬裏,但像這般連續攀升,卻是從未曾嚐試過,心下多少有些發虛,隻不過,在這些血衣衛麵前絕不能流露一絲膽怯畏縮之狀,否則日後根本駕禦不住這股可怕的力量。

  殊不知,騰身掠上百米之後,明顯感到去勢已盡,人在虛空頓覺氣息微滯稍窒,瞬間便向下滑落了數米,恰好瞥見光滑的崖壁上一個巴掌大的凹陷之處,勉強隻能容一隻腳借力,這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符萬裏借著下墜之勢,一隻腳準確無誤地踏在凹陷之處,身形飛速向上騰竄而起,三十米,五十米……

  完了!符萬裏心中一凜,沒想到這一踏之力,競然離下一個凹陷處還差一半的距離,已再無法上升一米,不上則墜,整個人已難以控製的向下滑落。

  "不錯!"一道冷冰的語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隨即便覺衣領被人重重的拎了一把,整個人"呼"的一下,直接向上拋飛而去,心中明白是被血衣人的幫了一把。

  有了之前的經驗,在下一個凹陷處,便知道了如何借這一踏之力騰身掠上百米,一番閃躍飛掠,終於順利的攀上崖頂。

  月懸中天,整個城北府邸燈火相繼熄滅,一片沉寂無聲。

  符萬裏領著一眾血衣衛,仍按照內線提供的潛入線路,悄無聲息的避過明哨暗樁,有驚無險地靠近了飛燕庭。在符萬裏的獵殺方案中,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走到這一步,己算是完了一半的計劃,接下來,有血衣衛的這些可怕的殺手死士出手,如無特別的變故發生,這次的獵殺行動幾乎可以完美收關。

  冷月從稀薄的雲層透出,淡淡的清輝令飛燕庭中的樓閣庭院變得曚朧迷離,憑添了幾分詭異靜寂的氛圍。

  夜色中,有無數雙陰毒的目光,在暗中注視著飛燕庭內的動靜,就像狼群在窺視獵物一般,顯得十分的有耐性。

  時間在夜色中流逝,飛燕庭高大的牆頭上,忽然冒出無數道幽靈般飄浮的身影,一色腥紅長袍裹身,隻露出一雙雙陰冷森寒的眼眸。

  三十道人影隻在牆頭略微的停留數秒,似在對庭院內的情況做最後的觀察和判識,進一步確定並無異樣的可疑跡象,這才齊齊的飛身掠向地麵,可謂點塵不驚,沒發出絲毫聲響。足見這群血衣人的身手不同凡響,絕對能列入一流殺手的行列。

  這些血衣人影十分默契地的分成兩人一組,各自朝著一個不同方向小心異異探索前進,飛燕庭內的樓閣房舍很快地被過濾了一遍,意外地,竟然空無一人。

  符萬裏心中頓生警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浮起,難道對方已有所防備?但,今夜的獵殺行動除了自己之外,沒任何人知道,泄秘的可能幾乎不存在。

  院的池塘小亭中,冷月斜照,一張園型石桌,一壺新茶,兩盞杯,散發出淡淡的茶香,桌上擺著棋,隻有一道人影,那是陸隨風一襲青衫獨坐,庭院內再也無一人。

  看這副姿態分明是與人對奕,杯中的茶還在冒著熱氣,平靜的眉宇間隱透出一份淡淡的期待,卻不知是在期待什麽?

  "月色清朗,夜風習習,大公子不妨入亭小座,對奕一局,如何?"一道淡淡的語音在庭院的池塘中響起……

  輕風拂過,一道人影驟然出現在陸隨風的桌對麵,無聲無息地端坐著,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輕輕吹散熱氣,細品了一口。

  "入口滿嘴生香,清新甘甜味長,應是極品龍影茶。"大公子符萬裏直接被人叫破了行蹤,即然藏不住了,不如灑然地出來,更何況亭中之人正是此次獵殺的目標。

  符萬裏說間伸撚起一枚黑棋子,悠然落在棋盤上;"很久沒有執黑了,但與你對奕,能獲得先行之機,會多幾分勝算。"

  "後發未必是劣勢,能縱觀全局,判斷亊態,算計其間的各種變數,一子定乾坤"陸隨風淡笑地落下一枚白子。

  "你似能想人所想,不妨揣摩一下我此時此刻的心境?"符萬裏味地笑道。

  "大公子是刻意奉承,還是有意嘲諷在下?人的心事大都寫在臉上,隻看你是否有心去讀,讀不讀得懂!"陸隨風灑然地品了一口茶;"正如大公子的眉宇間明明白白的寫著一個字。"

  "哦!說說看,是怎樣一個字?"符萬裏訝異地問道。

  "殺!"陸隨風鏗鏘有聲地道;"大公子此行不正是衝著這"殺"字來的嗎?"

  "果然沒什麽事能瞞過你,難怪我城主府會連連受措。"符萬裏毫不掩飾地出聲道,完全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像是已經將對方當成了砧上的魚肉;"不過,令人不解的是,你即已算到了自己是被獵殺的對象,卻為何不躲不避,甚至布下天羅地網?居然還有雅興邀人品茶對奕!"

  "嗬嗬!世事如棋局,大公子能算多少步?"陸隨風邊說邊落子如飛,兩人言談間,一盤棋局巳接近了收官階段;"你的中盤大龍巳無出路,收官縱然再精妙,也再難挽回大局。"

  "我像是要輸了!"符萬裏淡淡地道。

  "大公子心不在棋盤之上,輸是必然!"陸隨風落下一子;"但,如不將中盤被圍的大龍連根拔起,你仍會存著僥幸心理,時刻準備伺機出動,作那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搏。"陸隨風借棋說勢,眼中閃射著睿智的光華;"如我猜測不錯,或許巳在準備動手了。"

  陸隨風舉目環視了一下四周,庭院的池塘旁有一片花海,正是盛夏時節,花海迎風怒放,空氣中彌漫著淡淡怡人的清香。同時也隱隱嗅到了絲絲殺氣的味道。

  "這片花海中足可隱藏數十人而一點不嫌擁擠,花海的芬芳可以掩飾藏身之人的氣息。倘若不是我設置的暗樁潛伏其間,那定是有頂級的殺手死士光臨了。"陸隨風雲淡風清地言道,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有風微微掠過,花海隨之蕩漾開來,一個,二個,三個……整整三十道身形逐一從花海間顯示出來,一色的腥紅血衣裹身,分辨不出年齡與容貌,每人的身上都充滿了冰寒浸骨的殺機。

  天地間仿佛突然變得一片沉靜,花海的搖曵聲憑添了幾分空寂之音,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

  這些不速之客的眼中,都透出一種冷漠殘忍的堅定目光,這不是故作出來的恐嚇姿態,眼睛是心的窗口,不會騙人。

  這些人血衣殺手死士,來此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殺人的,正常情形下如無意外的變故,這庭院中的生命都將會毫無懸念地被徹底抹殺。

  隻不過,這些人一旦從陰暗中暴露出來,便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優勢和先機,就不再是令人膽顫心寒的殺手,衝其量就是一群不知惜命的亡命死士,已不具備任何威脅性,在陸隨風的眼中,如果願意,很快便會變為一堆屍體。

  但,符萬裏卻不知道這一點,仍自信滿滿地言道:"你的確是個不錯的人才,隻可惜不該強自出頭的多管閑亊,而且還有膽獨自邀我前來品茶對奕,此時就算沒這些人,我隻須揮揮手,你這倫羽扇巾的幕後謀士,傾刻便會成一具屍體。我雖輸了棋,你卻輸掉的是命。"

  "是麽?"陸隨風望著符萬裏臉上透出的森冷殺機,仍顯得一派安然,寧靜,沒一點驚恐之色流露出來,從容地品了一口茶;"你若敢出手,肯定會是第一個做這花間的肥料的人,不信你大可出手試試,用命賭一把,看我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彼此就隔著一張石桌,隻須出手一擊,就可輕而易舉的結束這次獵殺行動。可是,他真的是太嫩了,或許是對方太過淡定,從容得令人感到心悸,或許自覺這條命太過珍貴,實在有些賭不起,總之,最後還是收回了蓄滿勁氣的手。

  "你果然缺少這份膽氣,區區隻言片語便將你輕易擊敗,真還沒資格做我的對手。"陸隨風撇撇嘴,一臉都是戲虐不屑的表情。

  "你像是在有意激怒我,雖不知你安的是什麽心?"符萬裏壓抑住心底的憤怒,冷笑道:"像你這般手無縛雞之力酸儒之輩,本公子還真不屑親自出手。殺了他!"符萬裏突然衝著血衣衛發出必殺令。

  話音倘未落地,花海中已奔電般的閃出一紅影,空氣中頓時充滿了一股冰冷浸骨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