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準備離婚了
作者:陸輕晚程墨安      更新:2020-05-20 18:20      字數:2840
  她站在僻靜的山路上,一麵是懸崖峭壁,一麵是不見底的深淵,很遠的地方可以聽到瀑布呼嘯。

  昏黑山地,隻有高高在上的月光和星辰,依稀光暈不夠她看清楚腳下的路。

  紹雨晗茫然回看路燈延伸的方向,她居然跑了那麽遠?

  雙腿酸軟,紹雨晗委屈的蹲下,抱緊膝蓋,埋頭大哭。

  她不是那種人,她沒有,她沒有接受潛規,她隻是愛了一個人,付了一段青春。

  她沒有……沒有!

  旅遊大巴已經開走,紹雨晗孤零零的站在風口,抹去眼淚,無聲凝視著前方,看不到盡頭的山路,連接著傳說中最美的香格裏拉。

  傳說,那裏沒有悲傷,沒有眼淚、欺騙、謊言、議論,那裏溫暖、柔和,每個人都麵帶微笑,用最真誠的心容納任何一個人。

  低頭,腳下是斷崖。

  嘩啦!

  不小心踢開一顆石子,石頭滾下山崖,好久都沒聽到回聲。

  要是跳下去,大概一切煩惱都會消失吧?

  “美女,你是不是遊客?怎麽一個人?”

  抽煙的男人搭訕,昏暗中露出兩排牙齒,有著獨特高原紅的當地人,身上有中草藥的味道,應該是當地的草藥販子。

  紹雨晗戒備的撇頭,“不是,朋友一起。”

  連陌生的搭訕都害怕,紹雨晗更看不起自己,她居然該死的怕死,她又什麽資格怕死?

  服務區有公用電話,紹雨晗兌換了零錢,投進去幾枚硬幣,掙紮很久才撥通早就爛熟於心的號碼。

  她真看不起自己,這種時候想到的居然還是他。

  他應該不會接聽吧?畢竟這是陌生號碼。

  “喂?哪位?”

  正想著放棄,紹雨晗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溫柔、低沉,有著些許疲憊的睡意,拂過她心坎,暖開了山風的悲涼。

  紹雨晗捂著嘴,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喂?小晗?”

  聽到她的哭腔,對方推測著問。

  紹雨晗重重吸了幾口氣,逼著自己不露出怯弱,她忍著即將爆發的哭腔,“你看到新聞了嗎?我的新聞?”

  那邊似乎很疑惑,“新聞?新電影開始宣傳了嗎?我記得才開拍沒多久,怎麽了?”

  完全不知情的疑問,說的何其無辜,何其關切,完全不像負心漢,倒像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受害者。

  紹雨晗心口痛的更厲害,她苦苦等著他有所舉動,沒想到等來的竟然是……不知情。

  她以為他會做點什麽,說些安慰的話,可是這樣的寒冷的夜風中,他們卻好像隔著一個世界的距離,她的悲傷難堪,她居然一個字都不了解。

  “你看看新聞再說吧,我掛了……”

  “小晗,你在哪兒?”

  回答她的,不是再見,而是關心的問句,情真意切,沒有半點摻假。

  紹雨晗心軟的要崩潰,“你管我在哪兒?我們沒關係了,我不會糾纏你,祝你幸福。”

  到底都不舍得說狠話,她真的看不起自己。

  “你在雲南?大理那邊?怎麽跑去那裏了?一個人還是跟朋友?這麽晚了怎麽還在外麵?”

  紹雨晗苦笑,他的縝密細致果然一如既往,總能捕捉到細節,她以前愛極了他的聰明,她不用說,他已準備好一切。

  這樣睿智聰明的男人,她當時真的喜歡極了,她喜歡他的洞察力,他的細心周到,如沐春風的溫柔。

  “不關你的事。”

  “小晗,把你的地址給我,我派人接你,發生什麽事了,咱們見麵說,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別亂跑,聽話。”

  紹雨晗抱緊自己的手臂,“我在去香格裏拉的路上,我好怕……”

  ……

  說出地址,紹雨晗心安了下來,坐在服務區等待車來接。

  “你好,這裏有沒有一個叫紹雨晗的女孩子?”

  “沒有。”

  近幾天聽自己名字早就聽的條件反射,可這次不同,紹雨晗越發警惕戒備,她蓋好口罩,看到的是兩個警察!

  警察找她幹什麽?

  警察問遍了司機和工作人員,還拿著她的照片打聽,讓他們留意。

  紹雨晗怕極了,她不會被抓走吧?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紹雨晗更努力隱藏嚴實。

  終於,警察問完,離開了服務區。

  不大一會兒,一台黑色的商務車抵達。

  “邵小姐嗎?老板讓我來接你。”

  紹雨晗抬頭,逆光看到了一個高大男人,他手裏拿著大叔的腕表,沒錯。

  “是我。”

  ……

  “沒有?怎麽可能?她肯定香格裏拉肯定要經過這裏。”

  費子路遲一些抵達服務區,得到的消息依然是,沒有此人。

  身穿製服的警察抱歉的搖頭,“這裏遊客量大,而且大家都是形色匆忙的,恐怕很難留意陌生人,不過既然已經超過了24小時,費先生可以報警。”

  報警?

  紹雨晗不大不小是個藝人,一旦報警,不知道會造成什麽影響。

  費子路在權衡,或許……

  “這個姑娘……”

  發愁的時候,一個藏民猶猶豫豫的端詳照片。

  費子路激動的握住中年藏民的手,“大叔,你見過她嗎??”

  藏民搖頭,點頭,“我也不確定,剛才有個姑娘在這裏打電話,她戴著帽子,口罩,我看不清楚,不過看上去……有點像。”

  費子路和警察對視,“有監控嗎???”

  中年男人有些窘迫,“我們這地方,設備落後,沒有監控。”

  經過再三詢問和推敲,得出結論。

  紹雨晗剛離開。

  “該死!!”

  費子路懊惱的狂砸方向盤,蠢!他是個蠢貨!怎麽不早點派人在這裏攔住,怎麽不更謹慎點!他是廢物!窩囊廢!!

  ……

  紹雨晗累極了,連續兩天都沒睡著,終於艱難的入了眠。

  晨曦照亮眼睛時,紹雨晗緩緩轉醒來,首先感覺到了舒適的溫度,還有淡淡的花草芬芳,沁入心脾的柔和熏香……

  後背是舒適熨帖的席夢思,和昨晚的大巴硬座堪比兩個世界。

  她撐著床坐起來,這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一棟位於山腳的獨棟別墅,前麵是清澈的洱海,在遠方是熟悉的蒼山,晨光無限,照亮了洱海的水麵,波光粼粼,如夢似幻。

  思緒倒帶,她想到自己上了陌生的車,然後一路上就是沉睡。

  大叔?

  大叔在哪兒?

  光著腳,她跳下實木地板,推開了落地門,一股清爽的風吹在臉上,吹開了一波溫柔。

  “醒了?睡得好嗎?”

  他一身潔白色的改良休閑中山裝,別墅的庭院中,麵容溫煦,像極了世外高人,手臂上的黑色袖套,在表明他此時的身份。

  剛剛喪失了至親。

  她沒想到,這些天,他一直都在療養院,他母親去世了,剛處理完葬禮的事情,他分身乏術。

  是她誤會了他,反而責備她,她有什麽資格?

  紹雨晗眼眶不爭氣的發熱,淚水撲簌簌的掉,快要把她淹沒掉。

  他擰眉頭,卻沒有靠近,“別哭,不要哭。”

  紹雨晗抱住自己,委屈的無法自持,“你為什麽才出現?你為什麽要出現?”

  男人被她說的哭笑不得,“我不來,你要一個人繼續哭嗎?”

  他掏出手帕,幫她擦淚,依然保持紳士的距離。

  紹雨晗撲上去,緊緊抱住他,像溺水的人抱住唯一的浮木,像窒息的人吸到了第一口氧氣,怕鬆手就會掉進萬劫不複的地獄。

  男人被她抱著腰,猶豫片刻才回應的拍拍她抖動的肩膀,“新聞我看到了,對不起,讓你受了委屈,我會撤掉新聞。”

  好不容易哄的她不再哭,兩人走在庭院裏,眺望洱海蒼山,說起了最近的遭遇。

  紹雨晗把新聞和盤托出,說的聲淚俱下。

  男人說完親人去世的事情,定了定神,道,“我準備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