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來的剛好，前奏快結束了，給你！”

  陸輕晚把麥克風塞給程墨安，小箭頭指著歌詞，女聲先開始——

  “讓我的愛，伴著你，直到永遠，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為你擔心？”

  歌詞很簡單，耳熟能詳，陸輕晚不用看屏幕，而是專注的跟程墨安眉目傳情。

  程墨安靜靜回望她，仔仔細細聽每一個字的發音。

  情歌就是慢說的情話，一字一句都是甜言蜜語。

  從晚晚嘴巴裏出來，含糖量更好。

  費子路：“……”

  靠，我需要唱一首《江南style》壓壓驚。

  到了男士唱詞，程墨安拿起麥克風，低沉的男生爆滿磁性，醇厚的嗓音穩重有力，宛如龐大的翅膀，將她包裹，守護在最安穩的角落——

  “把你的情記在心裏，直到永遠，漫漫長路擁有著不變的心。”

  牽起她的手，放在心口，給她自己的整顆心。

  費子路：“……”

  靠！！我特麽順便把《最炫民族風》和《小蘋果》一起唱了吧！好像也還不夠……完了完了，他被暴擊被虐待被屠宰！

  這一刻，他要跟孟西洲分享！

  陸輕晚呼啦瞪大了眼睛，買噶，老狐狸唱歌這麽好聽啊！！！！

  老狐狸不是五音不全嗎？？？難道剛好選到了適合他音域的歌兒？

  決定了，這將是他們兩口子的保留節目。

  一曲終了，陸輕晚撲哧撲上去抱住他，“老公，你唱歌好好聽！”

  坐在沙發上思考人生的程思安，捏住了眉心，他有點想撤離戰場。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個知心愛人？

  這句歌詞，怎麽恰好鑽進他心底了？

  費子路發給孟西洲一段小視頻，結果收到回複。

  孟西洲給他一張照片，兩份宵夜，放在醫院便利店小桌子上，露出了劉雨蒙的手，還有他半張臉。

  什麽也不用說了，都特麽是淚。

  費子路崩潰，“武小姐，你點一首！！快點轉移畫風，我眼睛要瞎了，我的狗命交給你了，求你救我啊！”

  “好啊！”五媚娘很感激費子路特別創造的機會，所以她會好好發揮。

  點好了歌，頂上去，很快就出現了前奏。

  沉迷在“愛情是什麽東西”這個疑難雜症中的程思安，忽然抬起頭。

  環繞音箱流淌的高亢音樂，以及畫麵中的國防綠，勘堪擊中了他的心扉。

  五媚娘把麥克風給他，“程先生，合唱一下唄！”

  合唱？

  程思安愕然，“你會唱？”

  “會不會，唱完不就知道了？”為表示對歌曲的重視，五媚娘站起來，走了幾步，窈窕身段兒沐浴包廂水晶燈，長發如水，掬一把便是秋水伊人。

  陸輕晚看的有些癡，“老狐狸，你有沒有發現武媚真的很美！像……仙女兒。”

  仙女兒？

  程墨安實在難以認同老婆的定義，還是讓五媚娘在她心裏多做幾天白月光吧。

  “你最好看。”他說。

  嘿嘿嘿。

  恢弘的前奏結束，五媚娘篤定的看著程思安，隻一眼，便再度轉向屏幕，她唱歌的聲音不像說話那樣輕軟，很有層次。

  “風平浪靜的日子

  你不會認識我

  我的綠軍裝是最普通的顏色”

  程思安怔忪！

  這是武媚的歌聲？仿若驚鴻入耳，落地生根！

  一出神，程思安錯過了前麵兩個字，倉促的接下去——

  “花好月圓的時刻

  你不會留心我

  我的紅帽徽在遠方默默閃爍”

  陸輕晚和費子路也呆了呆，兩人全愣了神。

  第一，驚詫武媚的歌聲居然這麽有力量，民歌唱法簡直能跟歌唱家媲美，完全聽不出是ktv的素人。

  第二，驚詫大哥的唱功，我的老天爺啊，不愧是軍隊訓練出來的戰士，這歌喉，這音質，這氣派，穿上軍裝就是唱片封麵的明星。

  “白鴿飛舞的年代

  你不會認識我

  我的名字沒有明星們顯赫”

  五媚娘慢慢閉上眼睛，動情唱。

  “硝煙散盡的日子你不會留心我

  我的故事會被歌聲淹沒”

  程思安這次沒跑神，緊跟著接了上去。

  “假如一天風雨來

  風雨中會顯出我軍人的本色”

  合唱的部分，五媚娘張開雙眼，褪去女人的柔美風情，那深不見底的堅決，不容置喙的剛強，哪裏還是個小女人，分明是……脫下軍裝的女兵。

  她素白的手臂，端平，對程思安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四平八穩，不含糊，不戲謔，不玩鬧。

  “首長，向你致敬！”

  程思安被很多人敬過軍禮，聽過太多次首長，可從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強悍的衝擊到了大腦皮層，連神經末梢都在晃動。

  他有點訥訥的，“武媚同誌，你好。”

  武媚嗖地放下手，看著戰神般的男人，油然生出熟悉感，非常……非常熟悉，好像這一幕在什麽時候發生過。

  她是不是也曾經對某個人，這麽敬禮？是不是也這麽喊過某個人首長？

  可是很奇怪啊，明明她隻認識程思安一個軍人。

  費子路：“……”

  什麽情況？

  唱首歌還唱出革命情誼來了？

  癔症過來，“啪啪啪”鼓掌，“大哥，不跟人民群眾擁抱一下嗎？”

  陸輕晚不敢亂打岔，頂雷什麽的，費子路願意去就去吧。

  程思安一記長腿掃過來，“找死？”

  費子路就消停了。

  唱完歌，大家興致勃勃回家去。

  程墨安和晚晚去別墅，程思安去帝景豪庭。

  他沒讓武媚開車送，找了個代駕。

  武媚打車回家。

  這天晚上，程思安非常意外的——失眠了。

  洗了澡，換好衣服，躺在柔軟絲滑的蠶絲四件套中，他卻如同躺在一堆鵝卵石上，輾轉反側。

  翻騰幾次，他實在沒辦法，到陽台抽煙。

  愛情？

  武媚？

  他和武媚有愛情？

  程思安偏頭痛，很想找老首長聊一聊，除了戰略計劃之外，是不是還能指導一下個人情感？

  嗡嗡。

  微信來了。

  武媚：“我突然明白為什麽喜歡你了，因為你是軍人，錚錚鐵骨的真男人！”

  程思安：“……”

  武媚：“首長，晚安。”

  程思安：“……”

  抽了一包煙，程思安躺回去依然沒有半點睡意，意識更加清醒，清醒的能複讀唱歌房的每一個畫麵，他從沒刻意記過，可武媚唱歌的樣子，卻烙鐵般深深鐫刻在他腦海。

  一定是他記憶力太好。

  翻來覆去，覆去翻來，他打開手機，回看武媚給她的消息，又看了看母親大人的朋友圈。

  那張抓拍的圖，為什麽夜深人靜的時候看，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錯覺，是深夜給他的錯覺。

  索性，他關掉手機和所有燈，強行自己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終於艱難的進入了淺眠……

  ——

  武媚：在哪裏見過你？哦，在夢裏，夢裏夢裏見過你，是你是你，夢見的就是你。

  晚晚：我會枕著你的名字入眠，把最亮的星寫在天邊。

  劉雨蒙：明天我要嫁給你了，明天就要嫁給你了。

  費子路：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