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

  聽不到程墨安回答，玲姐忐忑的又小心問了一遍，緊張的繃著不敢呼吸。

  醫院沒有熊貓血，血庫也沒有現成的庫存。

  現在他能想到的辦法隻有程墨安。

  “我會解決。”

  淡然的語氣，說著答應的話，卻是比誰都冷漠的態度。

  他……居然答應了嗎？

  孫玲大吃一驚。

  他竟然答應了？答應了？！！

  “謝謝程總，謝謝！我替沉夢感謝您！”

  孫玲抱著電話，不住對著走廊鞠躬。

  但電話裏卻沒有了程墨安的聲音，他說了我會解決，就中斷了通話。

  程墨安掛斷電話後，並沒準備去醫院鮮血，而是打給了孟西洲。

  鈴聲響了幾秒鍾，孟西洲的聲音傳來，“程二爺，雨蒙請假了！是不是躲著我呢？怎麽辦？不會把她嚇跑了吧？你給我出的主意到底行不行，還有別的方案嗎？我現在十萬火急，程二爺你幫我啊！”

  程墨安還沒說話，孟西洲先嚷了一大段。

  “這麽沉不住氣？她一走，你魂兒就丟了？”

  程墨安一家三口，坐在小飯館裏麵，閑然淡定。

  Neil很少來這麽……嗯，樸素的地方吃飯，還挺好奇的，這邊看看，那邊看看，認真研究菜單，發現菜單上好多菜他都沒聽說過，更沒吃過，比如螞蟻上樹、夫妻肺片，還有皮蛋豆腐，名字好奇怪。

  西餐都是很簡單的。

  鮑魚汁澳洲龍蝦，或者鵝肝牛排，一看知道是什麽。

  可螞蟻上樹是什麽意思？難道吃螞蟻嗎？夫妻肺片是什麽意思？人……肺？？？？

  啊？

  晚晚看他對那幾道菜挺好奇，逐一點了，讓他嚐嚐。

  那邊，孟西洲繼續鬼哭狼嚎，“程二爺，你不要說風涼話！要是你媳婦兒不見了，我保證你比我更誇張！你不把地球弄個窟窿算我輸。”

  程墨安目光跟正在點菜的妻子相對，添了兩個肉菜，然後起身到門外接電話，“抱怨完了嗎？”

  聽著語氣不對啊，孟西洲識趣的閉嘴了，“哦，你打給我什麽事？”

  “我讓你存在醫院血庫的血，拿去搶救室給沉夢用。”

  孟西洲又嚎叫，“給沉夢？你怎麽辦？那可是你應急用的？”

  “孟西洲，你不會盼我點好？”程墨安嚴詞回擊。

  “哦，也是……你一定長命百歲，無病無災，不過你要知道，給她用完，短時間內不能給你補給，熊貓血可遇不可求，總不能上趕著再去讓人家獻血？要等等的。”

  “知道，別廢話，按我說的辦。”

  “行吧……那什麽，程二爺，雨蒙到底是怎麽個心思啊，你不是會心理學嗎？你給我分析分析啊，女人突然消失是什麽意思？暗示讓我去找她嗎？還是讓我滾遠一點？我這麽操縱？你給我點方向……喂？說話？”

  “忙呢，回頭再聊。”

  說完，程墨安折返回到小飯館，母子倆點好了飯菜，又在玩兒消消樂。

  程墨安現在對消消樂有陰影，“Neil，這種遊戲影響視力，對視網膜不好，長時間看花花綠綠的東西，視力會極速下降，不想戴眼鏡就放下手機。”

  Neil好委屈，人家就是喜歡跟媽咪玩遊戲！

  晚晚靈機一動，“寶貝，咱們換一個吧，萌圖很好玩兒的，咱們拍表情包，給奶奶爺爺和太爺爺發過去。”

  小奶包舉雙手同意，“好啊好啊！”

  陸輕晚打開萌拍APP，選擇了各種各樣的可愛配飾、貓貓狗狗兔子長頸鹿。

  母子倆玩兒的不亦樂乎。

  “寶貝你太可愛啦！媽咪想咬一口！”

  “寶貝，兔子耳朵好適合你，嗯嗯嗯，兒子你比小姑娘還可愛！哇，真漂亮啊！我真會生，生了個超萌的寶貝！”

  程墨安：“……”

  可愛？

  Neil不太喜歡被人誇可愛，更別說漂亮這樣的詞匯了。

  可是晚晚說出來，他全部都接受。

  畫麵太溫馨，程墨安也情不自禁拿出手機，拍了個小視頻，保存。

  然後清洗碗筷，給他們當服務生。

  有了上次陸輕晚仗義出手，張大媽對晚晚印象更好，端菜、倒水，熱情的笑出眼角紋，“程先生，太太，請慢用。”

  Neil仰頭看張大媽，唔，不認識。

  “哎呀……真可愛啊，好漂亮的小寶貝。”

  於是，Neil就沒那麽高興了。

  陸輕晚提醒，“寶貝，叫張奶奶，張奶奶做菜可好吃了，你等下就知道啦！”

  既然是媽咪讓叫的，他會聽話。

  奶聲喊，“張奶奶好。”

  “誒！誒誒！好，好好好！寶貝你好，喝飲料嗎？娃哈哈？旺仔牛奶？QQ星？寶貝喜歡喝什麽？奶奶給你拿。”

  Neil不怎麽喝混合添加的飲料，爺爺奶奶不讓喝，他自己也不喜歡，他最愛純牛奶和白開水，看著冰箱裏一排的小瓶裝飲料，Neil覺得小孩子要禮貌，“旺仔牛奶，謝謝。”

  程墨安點頭，認可他的做法。

  Neil很有主見，麵對大人也會露出小大人的一麵，在美國還可以，回國後，有些行為就會被認為不禮貌，看來Neil學的很好。

  陸輕晚想想，還是問了出來，“誰的電話呀？”

  一般他接電話都不會避諱她，哪怕是公司機密。

  程墨安：“西洲，遇到了感情問題，發脾氣呢。”

  “哦哦！”

  “嗯。”

  陸輕晚便不再繼續問了。

  張大媽幫Neil拿了一排旺仔牛奶，笑吟吟的進去繼續炒菜了。

  陸輕晚給他紮了個口，插吸管。

  自己也拿了個喝。

  兩人碰了碰，“幹杯寶貝！”

  “幹杯，媽咪。”小奶包彎彎眼睛。

  好開心啊，跟媽咪一起喝牛奶，甜甜的牛奶。

  “好喝嗎？”

  Neil先喝了一小小口，咂摸咂摸，還不錯，“嗯！好喝！”

  甜甜的，好喝。

  跟媽咪一起喝，特別好喝呢！

  程墨安同誌又一次被完美忽略。

  不管怎麽刷存在感，好像隻要兒子在，他就自覺成背景牆。

  Neil吃了稀罕的飯菜，小肚子都撐圓了，給幾道菜很高的評價，還說以後再來。

  程墨安把晚晚和自己的手機一起放在褲袋裏，杜絕手機成為他的情敵，走在中間，牽起晚晚的手。

  正要牽Neil的手呢，小寶貝噠噠噠跑到了晚晚那邊，牽住了媽咪的另外一隻手。

  於是晚晚走在了中間。

  程墨安看了看天空的繁星，心情真的好複雜。

  兒子大了，學會跟他搶女人了。

  醫院。

  五個小時後。

  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

  孫玲衝過去，拉住了輪床，潔白被子下，沉夢戴著氧氣罩，麻藥還沒褪去，她正處於沉睡中。

  江燕掛了電話，追上去問，“醫生，她怎麽樣？傷到哪兒了？”

  她先看了沉夢的臉，萬幸……實在是萬幸，沒傷到臉，臉還是好好的，那就好，那就好！

  “左臂骨折，已經用鋼板加固了。大部分都是外傷，為了不留下傷痕，我們外科醫生用的微創縫合技術，隻要注意休息，配合後期治療，基本看不出疤痕，不過患者外傷較多，為了避免感染，最好不要頻繁外出，在家裏修養，一個月後再看情況。”

  聽完醫生的話，兩人的心都放回了肚子。

  尤其孫玲，握住醫生的手再三感謝。

  “醫生，感謝您……對了，程先生在哪兒？怎麽沒看到他？”

  程墨安來醫院抽血，應該走了綠色通道吧，這邊沒有任何他的消息。

  她不敢私自聯係，隻好等醫生出來才問。

  主治醫生狐疑，“程先生？哪個程先生？”

  孫玲哪兒能直接說出程墨安的名字，“沉夢輸血……是哪兒來的？不是有人獻血嗎？”

  “這個我不清楚，血庫拿來血，我們用，至於是誰的，恕我不能說，我們醫院有保密規定。”主治醫生簡單解釋。

  孫玲沉吟，默想。

  那麽一定是程墨安了，他肯親自給沉夢獻血，可見對沉夢還有那麽一絲眷戀。

  ——

  問：總裁大人，你不是懂心理學嗎？想想看沉夢現在對你什麽心思呢？她會不會加大馬力追你啊？

  程墨安：沒興趣想，以後少在我麵前提不相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