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塑料兄弟程墨安
作者:陸輕晚程墨安      更新:2020-05-20 18:19      字數:3541
  “祝你幸福!”

  孟西洲轉身後,沒再返回。

  那扇門敞開著,冷風嗖嗖的灌入,很快衝散了室內的暖氣,風在身上肆無忌憚衝刷,洗去了殘留的餘溫。

  前一分鍾的懷抱,徹底冷卻。

  劉雨蒙扶著膝蓋,慢慢蹲下來,一片一片,撿起青瓷花瓶的碎渣。

  原來……

  這是他為她買的。

  他說,家裏缺個插花的,最後以兩千七百萬的高價買來了這個清代瓷器。

  隻因為她說了句“喜歡”。

  現在,花瓶屬於她了,隻是換了個形式。

  破鏡無法重圓,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命運,注定會以破碎收場。

  她認了。

  她雙膝跪在地板上,撿起描畫著工筆紋絡的青瓷,鋒利的邊緣割開掌心,血水溢出肌膚。

  劉雨蒙無聲的壓抑著哭腔,最後嚎啕痛哭。

  然後,電話震動。

  聶灃打來的。

  劉雨蒙靠著沙發,無力的拂去淚水,“有事?”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背叛我,你也會死。”

  “嗬。”

  “尤其是孟西洲,以我的權力,隨便動點手腳,天虹十天內就會破產,信不信由你。”

  “這麽晚了,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這個?”

  劉雨蒙把殘片擺好,有些茫然的看著。

  “嫁給我,你就是我的女人,不要給聶家蒙羞,我父親很愛麵子,丟不起這份臉,晚上偷偷見麵,這種事還是少點的好。”

  原來,監視她呢?

  “丟不起臉?包括你和崔夫人明天的約會嗎?聶先生。”

  ……

  陸輕晚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

  電話是孟西洲打來的,聽到第一句話,陸輕晚就知道他哭了。

  “孟西洲,怎麽回事?你別哭啊,先說話。”

  “陸輕晚,我們是不是朋友?”

  被他問的莫名其妙,陸輕晚揉揉惺忪的睡眼,他發什麽酒瘋呢?

  “是朋友也不能大半夜打擾睡覺吧?孟西洲你搭錯神經了怎麽滴?”

  程墨安被電話聲吵醒,揉了下額頭,看到手機藍光照亮的小臉兒,側身過去,摟住了晚晚的腰肢,“誰的電話?”

  陸輕晚低聲說是孟西洲。

  “我想問你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孟西洲站在風頭,挺冷的,呼呼的風聲在聽筒裏更清楚響亮。

  陸輕晚睡的迷迷糊糊,被他問的更是一臉懵逼,“昂,你說。”

  “你當初拒絕我,是不是因為我太沒出息?我跟程二爺相比,隻是個醫生,沒什麽前途,是不是?”

  什麽跟什麽?

  “不是,喜歡一個人,才不會在乎這個那個,孟西洲你……感情出問題了嗎?”

  程墨安蹙眉,拿走了晚晚手裏的電話,“西洲。”

  “我都知道了,但是她拒絕了我,她要嫁給聶灃,五一辦婚禮,什麽也不要問我,我們結束了。”孟西洲喪氣的說完,迎風而立,然後看到了馬路對麵,一道似曾相識的身影。

  “這麽說,你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

  “嗯,但她還是拒絕了我,我輸了。”孟西洲抹了一把鼻子,真冷,竟然流鼻涕了。

  同時他看清楚了路燈下站著的女人,白芳玲。

  白若夕的母親白芳玲!

  她怎麽在這裏?

  陸輕晚莫名的用眼神問程墨安,到底怎麽回事,她怎麽跟不上劇情發展的節奏了呢?

  程墨安摸摸她的頭,讓她重新躺回去,“或許,她隻是在利用聶灃,西洲,給她點時間。”

  孟西洲掛斷了電話。

  陸輕晚不放心的從被窩裏掙紮起來,“老公,孟西洲語氣不對,咱們去看看他,別出事兒!”

  程墨安按住她的肩膀,“晚晚,你想不想幫西洲?”

  “什麽意思?”

  程墨安鬱悶的擰緊了眉頭,看來他還是要幫西洲一把,無奈的打開床頭壁燈,做了個深呼吸,他才接著說,“我跟你說件事,聽完你就懂了。”

  陸輕晚提了提睡衣領子,把枕頭靠在床頭,坐直身子,她感覺事情有點嚴重,“嗯,你說。”

  ……

  白芳玲在咖啡廳等了五個小時。

  咖啡廳打烊了,她始終沒等到孟敖。

  白芳玲走出咖啡廳,一個人走在冷風刺骨的隆冬深夜,悲傷如同春節的煙花,在心口爆炸開裂。

  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兒,白芳玲看到對麵有人盯著自己,她起初有點害怕,以為是壞人想傷害自己,不過幾分鍾後,那人依然安靜的站著,她就放了心。

  正準備去停車場時,安靜不動的人影,竟然往她的方向大步走來。

  白芳玲本能的後退了兩三米,看清楚黑色的高大身影竟然是孟西洲!

  那一刻,白芳玲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兒!

  怎麽是他?

  “西洲?你……你怎麽在這裏?你爸呢?“

  她約的是孟敖啊,怎麽來的是孟西洲?

  孟西洲雙手插在口袋裏,冷漠的低頭看她,悲傷的情緒已經從他眼睛裏消息,沒有半點憐憫,你爸呢?

  她竟然還想約他父親!

  癡心妄想!

  “你以為我爸會見你?”孟西洲涼薄的譏笑,呼吸帶出一團冷氣,在路燈下飛遠。

  白芳玲握緊了包包帶子,心頭的不安全在臉上,“我……有事跟他說。”

  孟西洲摸了摸口袋,真想抽支煙,然而沒帶。

  “說什麽?說你爬上了他的床,想取代我母親當孟夫人?”

  白芳玲咬著齒關,沒應聲。

  “還是說,你故意把孕檢報告給我母親看,害她情緒失控才會車禍?”

  白芳玲驚恐的瞪著眼,昏黃的燈光拉長她的影子,如同鬼魅。

  “你……說什麽?我沒有!”

  “沒有嗎?你以為兩歲多的孩子沒有記憶?真是不巧,我的記憶從兩歲就開始了,你和我母親說的話,我到現在還記得,要不要我重複一遍給你聽?”

  “不……不是,我沒有見過你母親,我……沒想傷害她,你母親的車禍……跟我沒關係。”白芳玲不敢正視孟西洲的眼睛,她今日才發現,孟西洲長的很像他死去的母親。

  溫和卻堅強。

  孟西洲嗬嗬淺笑,風更大了,吹的衣服獵獵作響,“我不想動你們白家,是母親生前教我要善良,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對你這種小三兒也沒有下過一次狠心。”

  他笑了笑,譏諷的彎腰,冷箭般的眸光看進了她的眼睛深處,“可是我發現,對你這種人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所以白芳玲,識趣的就永遠滾出我們的世界,不要再靠近我父親,否則我踏平白家!”

  白芳玲離開的時候,孟西洲還站在路口。

  隔著淺淺的光暈,他看到了坐在咖啡館對麵飯店的父親。

  其實他來了。

  至於為什麽沒有去見白芳玲,孟西洲不知道。

  父親有沒有愛過白芳玲,他也不知道。

  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他覺得很累,想找個人喝兩杯,找個地方坐一坐。

  父親就在不遠處,他卻邁不開腳。

  後來,飯店的窗戶暗了,寂靜的街景陷入混沌的午夜。

  深不見底的滿滿隆冬,蓋住了他的身體。

  孟西洲回到停車場,他找到了儲物盒裏麵的香煙,努力還幾次才擦亮打火機。

  香煙在鼻腔充斥,尼古丁刺激著他的呼吸道、大腦中樞,也溫暖著他冰冷的身體。

  孟西洲從搖下的車窗縫隙,彈掉一截煙灰。

  “兒子,回家嗎?”

  跳動的紅色光點,映亮了孟敖微笑的臉。

  “爸?”

  孟敖把手伸進去,摸了摸他的頭,“還是不回家了,咱們父子倆找個地方喝一杯?怎麽樣?”

  孟西洲吸了吸鼻子,“我小時候,你經常躲在書房喝的酒,是什麽?”

  孟敖呆了呆,“你居然知道?”

  “嗬嗬,帶我喝那個吧。”

  ……

  陸輕晚被震的毫無睡意,頭腦史無前例的清醒。

  老天爺!她聽到了什麽?!

  “劉雨蒙的爸爸是……劉世龍,她竟然為了報仇才接近了聶灃?天哪!!我完全不敢想……”

  程墨安看她震驚到扭曲的小臉兒,笑道,“大哥在聶灃的宴會親眼看到的,他是軍人,敏銳度遠遠超過咱們,劉雨蒙大概想借助聶灃的手,除掉崔建豐。”

  “太危險了,搞不好她會賠上自己的性命,老公,你能幫她嗎?還有,那個崔建豐是不是好人?他有沒有黑曆史?”

  “談不上好壞,但黑心事肯定做過一些。”程墨安困了,他關上燈,重新躺好,把晚晚也拉入了懷抱。

  “喂喂喂,先別睡啊,你怎麽幫他啊?孟西洲剛才哭的很傷心。”

  “等他遇到什麽事不再哭鼻子,我就出手幫他,西洲的想法太單純,以後會吃虧的,讓他見識見識人心險惡也好。”

  “啊……你們是不是兄弟,算了,要不你先跟我說吧,我跟他透個底,至少別讓他那麽難過啊!”陸輕晚想現在就跑出去找孟西洲,跟他說會有辦法的,可老狐狸賣關子,她沒轍。

  程墨安把她壓到懷裏,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先睡覺,天不會塌。還有……”

  “嗯?”

  程墨安側著身,鼻子抵她的鼻尖,熱熱的,“老婆,我想吃荷包蛋,明天做給我好不好?”

  “那你跟我說怎麽幫西洲,不然我不給你做!”

  什麽時候了還想吃荷包蛋呢??

  “崔建豐離開濱城,是因為得罪了開發局的人,那個人我認識。”

  “然後呢?”

  “他手裏有一份資料,能把崔建豐送進監獄。再具體的,你不用知道太多,現在踏實了吧?好好睡覺。”

  “你查過啊???那你怎麽一開始不幫西洲啊??”

  “我又不是他爸,何況,他差點搶了我的女人。”

  喂喂喂喂!塑料兄弟嗎???還記著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