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天哪！”

  “這是……這是……”

  現場或大聲或小聲的驚呼和震撼輪番更迭，每個人都在驚詫楊婭的臨場發揮。

  太震撼！太出彩！

  她大膽突破了常規，敢在導演沒有鬆口的前提下改變劇情，光是這樣的膽量就足夠彪悍！

  更值得讚許的是，她把沒有預演的戲控製的絲絲入扣，沒有卡殼，沒有驚慌，從眼神到肢體，從台詞到收尾，細節處理堪比老戲骨。

  她是個新人，沒有經過任何專業訓練的新人。

  張紹剛被她的表演驚豔了，“真好……真好啊！”

  激動之餘，他已經找不到華美的詞藻誇獎，一遍遍重複著“真好”。

  他早就知道楊婭是個好苗子，現在更篤信，她何止是個好苗子，她簡直就是一棵蟠桃樹。

  “我……靠！晚晚，你看到了嗎？楊婭吻上去的時候，我的心髒已經到嗓子眼兒了，嚇死我了！真擔心張導會上去打死她，可是她吻莊慕南的時候，我真的……大腦一片空白，看過那麽多吻戲，我發誓，這是最美最美的一場！”

  葉知秋無法言說喜悅，她搜腸刮肚卻不知道怎麽精準形容刹那的震撼，楊婭的演技似乎被點開了任督二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陸輕晚顯然也在整理心情，她的確很震撼，但她似乎早就有預感，楊婭骨子裏不是看上去那麽柔弱，她有強大的內心，因為足夠強大，所以敢挑戰。

  就算對方是莊慕南。

  陸輕晚笑了笑，狐狸眼內狡猾和嫵媚並行，“球兒，你有沒有看到一顆冉冉升起的國際巨星？”

  “對！被你說中了，我的感覺就是……國際巨星，有範兒，有氣場，有的放矢。”

  可……陸輕晚又有了全新的認識，她慢悠悠道，“如果不是喜歡，不是真情實意的流露，你覺得……多好的演技可以讓人這麽投入呢？”

  葉知秋摩挲下巴，陷入了思考，“你是說，楊婭真的喜歡莊慕南？”

  陸輕晚沒有給出絕對的答案，“如果是真呢……嗬嗬，誰知道啊。”

  葉知秋不明所以，跟著大家一起鼓掌，“哇哦！棒！太棒了！加雞腿！加兩個！”

  楊婭撫平了莊慕南的衣袖，他還在發愣，但不像剛被強吻時那麽驚訝了。

  估摸著他的呼吸和心跳已經回落，楊婭灑脫帥氣的笑道，“我大概也不是個好女人吧，但是壞女人一般都沒人愛的哦。”

  莊慕南慢慢的把表情轉為緩和，“你這是何必？”

  楊婭索性把“壞”表現的更徹底，“為什麽不你呢？我喜歡你，想跟你有肢體接觸或者更親密的舉動都很正常，既然你不肯跟我發展關係，那我就假公濟私唄！”

  莊慕南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楊婭看著導演，他正豎大拇指呢，很滿意，超級滿意。

  楊婭回了個謙虛又可愛的賣萌臉，繼續跟莊慕南道，“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我喜歡你，也不是我的錯，追求美好事物是人的本能，隻要在不觸犯法律和道德底線的前提下，我可以用我的方式追求幸福，對嗎？”

  莊慕南：“……”依然無話可說。

  楊婭說的起勁，因為她喜歡看他的表情，生氣也好，開心也好，憤怒甚至無語也好，她都喜歡。

  “在你找到女朋友之前，我對你做什麽，都不傷害第三者，至於你呢……你可以躲避我啊，但是你並沒有。”

  莊慕南沉下了帥氣的臉，“楊婭……”

  是啊，他為什麽沒有躲避？他本來可以躲避的，她湊上來的時候，他有預感，他明明可以猜到她想幹什麽。

  他竟然沒有避讓……

  楊婭拍了拍他的手臂，變成了記憶隻有七秒鍾的魚，“該吃飯了！今天加雞腿，你要謝謝我！”

  她穿著戲服奔跑而去，衣袂飛揚，發絲輕舞。

  莊慕南：“……”

  轉頭，他對上了陸輕晚的視線。

  下意識想要避開，卻被她招手打了招呼，“精彩！棒極了！”

  莊慕南的臉黑了半邊，扭頭就走了。

  片場發盒飯，葉知秋給陸輕晚拿了一份，兩人坐在地上開吃。

  “等下我去絕世大廈，要不要一起？”陸輕晚大口朵頤，中國餐真好吃！

  葉知秋喜歡吃木耳，陸輕晚把木耳炒雞蛋裏麵的木耳都挑給她。

  “嗬嗬嗬，你想幹什麽我還不知道嗎？聽說劉俊生盯上絕世了，你想抓現行吧？”

  陸輕晚喜歡吃萵筍，葉知秋把飯盒裏的萵筍都給她，“嗯哼！不愧是我最親愛的球兒，麽麽噠！”

  兩人互相夾菜，一點也沒覺得刻意，旁人看著：“……”

  呃，好像有基情啊。

  實習生跟盧卡斯八卦，“歐巴，你有木有發現，陸總和葉總好般配哦，陸總是攻……哎也不對哦，葉總好像也是攻的……”

  “噗！”

  盧卡斯的白米飯噴了，“胡說什麽！”

  可是自己看過去，尼瑪……要不要那麽親密？

  飯後，陸輕晚帶著樣片去絕世大廈，葉知秋陪同。

  她們提前跟張致恒打過招呼，在前台報了名字，被請到了影視部。

  絕世大廈內部很大，四麵八方都是牛皮哄哄的人。

  靠，那個男人是盛達的副總。

  瑪德，這個是著名編劇。

  特麽！濱城電視台的台長！

  影視部不光有各路高人出沒，更有數不清的明星、主持人、真人秀嘉賓，走出電梯就等於進入了星光大道，簡直閃瞎眼。

  葉知秋默默吞口水，“晚晚，咱們倆今天太村兒了，怎麽著也該拎個愛馬仕包包啊。”

  不巧的是，她今天背著白色帆布包，休閑寬鬆的日係純棉短袖配長褲，要不是顏值和身材，跟買菜大媽木有區別。

  陸輕晚也比較隨性，渾身上下除了手機之外沒有名牌。

  倒不是她低調，而是——真窮。

  “挺直腰杆，自信點，姐能把蛇皮口袋背出愛馬仕的效果。”

  事實上，連正眼看她們的人都沒有，真是想太多。

  張致恒對陸輕晚很客氣，他們一同欣賞了樣片，雙方都表示滿意。

  “張導拍的片子，就算不看我們也放心，辛苦陸總親自跑一趟了。”張致恒謙遜有禮，有身份，沒架子。

  陸輕晚笑，“應該的，合作嘛，重要的是誠意……對了，你們程總的辦公室在哪裏？”

  “程總在頂層，不過從這裏無法直達，頂層需要刷卡。”

  “嗬嗬嗬，應該的，安全第一嘛！”

  畢竟幾百億的身價。

  陸輕晚沒有多做逗留，但偷偷記下了絕世內部的構造和幾個重要部門的設置，順便，她要搞清楚頂層到底怎麽上去。

  程墨安……

  她真的太好奇！

  陸輕晚她們離開絕世大廈，陳紀年恰好從外麵回來。

  見陸輕晚背影帥氣的走出旋轉門，陳紀年忙進了大廳，看到影視部的助理在。

  “陸總怎麽來了？”

  助理客氣道，“陸總來送樣片，陸總人很幽默，要不是親眼見到，我真不敢相信她是製片人。”

  “陸總親自送片子？她沒做別的嗎？”

  不對 啊，陸輕晚是那種閑人嗎？

  助理想想，“陸總問總裁的辦公室在哪兒，還問了總裁平時來不來上班，估計是好奇吧。”

  “這樣啊……知道了，你們去忙吧。”

  陸輕晚趁機進入絕世大廈，主要目的是打聽總裁，嘿嘿嘿嘿……總裁啊，您的神秘麵紗還能遮多久呢？

  陳紀年實在手癢癢，給程墨安發了個消息。

  “總裁，陸總來了……”

  言簡意賅，他將今天的見聞告知了大領導。

  然後腳步輕快的上電梯，總裁要回國了，期待啊！

  程墨安遠在大洋彼岸，麵對漆黑的夜色，卻沒有睡意。

  “給你們程總的禮物……”

  女孩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和手裏的禮物相得益彰。

  禮物已經放在桌子上幾個小時了，他中途去處理了緊急文件，開了長達兩個小時的視頻會議，還衝了澡，點了香煙，倒了紅酒，就差在房間焚香祝禱了。

  可是……他依然沒有勇氣打開她的禮物。

  她的第一份禮物啊。

  程墨安吸了一口煙，突然很想笑，笑自己太沒出息。

  大風大浪他經過了無數，強勁的對手一個個敗下陣，這些年來對手如沉舟，他的商業巨輪卻一路萬木春。

  可是，一份小小的禮物，他卻亂了心神。

  若是被兒子知道，他的形象隻怕要徹底倒塌。

  程墨安又去衛生間洗了洗手，洗手液打了兩遍，確定洗的足夠幹淨，重新坐下，做個了深呼吸。

  沿著包裝盒的封口，裁開膠帶。

  他拆的絕對不是禮物，而是一座佛龕，他的姿態和神情堪稱虔誠。

  禮盒包裝的並不複雜，紙盒裏麵是一堆粉紅色的東西，長得像豬，隻是比常規的豬鼻子長，而且通體粉紅色。

  程墨安：“……”

  一共四頭豬，最大的豬爸爸戴了一副小小的近視鏡，橘色裙子的豬像豬媽媽，兩個小豬一男一女，像姐姐和弟弟。

  程墨安拿出來研究了一下，“……”

  手不小心按住了開關，裏麵突然開始唱歌：“e're playing a tune and h a bing and a bong and a bing，Bong bing boo bing bong bing bing bong bingly bungly boo……”

  “……”程墨安手一滑，唱歌的粉紅小豬嘩啦掉到了地毯上。

  腦袋上的彩色燈泡閃啊閃……閃啊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