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個流氓的基本修養
作者:陸輕晚程墨安      更新:2020-05-20 18:17      字數:3500
  彩玲響了大概二十秒,電話通了,聽筒裏鬧哄哄的,應該在會議室,還有爭吵和辯論的聲音。

  “墨安?哎呀稀客!有日子沒聯係了!怎麽著?來京都視察工作呢?要不要喝一杯?”

  對麵是程墨安在中國的好朋友費子路,兩人三年前在偶然的機會中相識,當時費子路經營的酒吧遭遇搶劫,對方持槍入室,槍口頂著他的腦門要一百萬。

  酒吧的人嚇得抱著腦袋蹲在地上求饒,費子路手無寸鐵,為了保證客人的安全,隻好咬牙答應給錢。

  他拿出銀行卡,說了密碼,隻是卡還沒交給劊子手,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出來,以他看不清的速度踹飛了持槍的男人。

  男人顯然也是驚嚇住了,手裏的槍“啪嗒”落地,黑衣人的朋友反映過來想要支援,黑衣人一個縱越,長腿就像延長的狙擊槍,愣是踢飛了男人的武器。

  費子路就像傻子一樣,瞪圓眼睛看完了陌生男人的英雄壯舉。

  從此他就成了他的鐵哥們兼頭號粉絲。

  那個人,就是程墨安。

  當費子路知道他是絕世總裁的時候,差點給他跪下!

  再後來,費子路決定拍攝電影,程墨安給了他施展才華的機會,才有了名震一時的傳奇之作《京都的淩晨靜悄悄》。

  “這次的製片人大會,你去嗎?”程墨安沒有回答他的一串問題。

  “去啊,京都的一畝三分地,我還是有點兒分量的。”費子路這話,說的實在謙虛了。

  “那好,幫我照顧一個人,隻悄悄看著就行,別讓她吃虧。”

  費子路八卦的咧咧嘴,手裏的電話捂緊,“男的女的?叫什麽名字?”

  “女孩,陸輕晚。”程墨安回答的依然雲淡風輕,壓根不關心費子路在那邊是不是激動的跳腳狂嗨。

  “女孩?!!墨安你交女朋友了?!!多大了?漂亮嗎?哪家的大小姐?怎麽認識的?”

  程墨安:“你什麽時候改行當八卦記者了?”

  費子路笑嘻嘻的,“交給我吧!我保證她一百斤來,一百二十斤回!”

  ……

  頭等艙候機廳在機場二樓,航空公司準備了特色糕點和飲品,供人隨意品嚐。

  陸輕晚的航班還有一個多小時,她拿了一些糕點和飲料,坐在舒適的沙發上看資料。

  對麵坐著一個大概五十歲的大叔,發頂有些花白,麵容卻看不出老態,戴著黑色款邊框的近視鏡,手拿著精裝版的《榮格自傳》,他看書很認真,手邊的咖啡杯已經空了也沒意識到,伸手去拿,結果喝了空。

  陸輕晚閑來無事,就跑去給他現磨了一杯咖啡,把空的杯子替換掉。

  大叔終於放下了書,打量陸輕晚,清秀的模樣,圓潤乖巧的小臉兒,笑眯眯的樣子如同小丫頭。

  放眼VIP候機廳,像陸輕晚這樣的年輕小女孩極少,大部分都是中年商務男士,畢竟頭等艙的價位太高。

  “謝謝。”大叔簡單的道了聲謝,咖啡恰好是他喜歡的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陸輕晚無害的笑彎眼睛,“小事情!您看榮格的書,請問你是研究心理學的嗎?”

  大叔砸砸舌,機場的咖啡味道著實不怎麽樣,“不是非要研究心理學才看書,各行各業都需要涉獵心理學,比起來做事,看人是一門更大的學問。”

  陸輕晚點頭,“我認同您的觀點,那麽您是做什麽的?”

  大叔莫測的眸子定睛,“你猜猜看。”

  陸輕晚:“……”她往哪兒猜?

  “您看起來儒雅沉穩,看的書也高深有內涵,我猜您是大學教授。”

  大叔搖頭,眸底淺淺的閃過芒點,“不是。”

  廣播裏通知飛往京都的旅客到16號登機口,陸輕晚收拾收拾東西,“我猜不出來,不過我願意相信您是教授,在我心裏,教授、醫生和軍人是最神聖的職業!”

  大叔拿起外套搭在手臂上,也要去安檢口,“嗬嗬。”

  大叔和陸輕晚是兩個相鄰的座位,陸輕晚靠窗,大叔靠過道。

  “這麽巧啊!您也去京都?看來咱們很有緣分!”陸輕晚主動幫他舉行李箱,裝好後拍拍蓋子。

  大叔又掏出沒看完的書接著看,“參加一個活動,現在的人都喜歡搞虛頭巴腦的東西。”

  聽起來,他不是很樂意。

  陸輕晚笑笑,那也太巧了,“我也是,哈!”

  飛機起飛前,陸輕晚給葉知秋發短信報平安。

  頭等艙的飛機餐很豐盛,陸輕晚吃的樂不思蜀。

  大叔卻隻是沾了沾牙。

  飛行進入後半段,陸輕晚迷迷糊糊睡著了。

  依稀聽到身邊身邊有痛苦的呻\吟聲,陸輕晚張開眼睛,左手邊的大叔正張大口吃力的做深呼吸,大手用力的握著脖子,好像有什麽東西卡住了咽喉,要扼住他的呼吸道!

  大叔臉色憋的漲紅,眼白滲透鮮紅的血絲,額頭上溢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大叔!你怎麽了?”陸輕晚見狀嚇了一跳,上手要幫忙,可是不怎麽怎麽幫。

  頭等艙和機組乘務員之間隔著一道簾子,後麵跟經濟艙也隔離開了,屬於較為獨立隱蔽的空間,飛機的轟鳴聲導致聲音傳播受阻,顯然空姐沒發現這邊的異常。

  大叔左手顫顫巍巍摸索上衣的口袋,但沒有找到藥瓶,應該是在行李箱裏,他艱難的抬起手,指著行李架,“藥……”

  藥?

  陸輕晚腦袋裏靈光一閃,“好!我幫你拿藥!”

  解開安全帶,陸輕晚越過大叔,手腳麻利的拿下行李箱,“大叔!密碼!”

  大叔的臉憋的漲紅,嘴唇烏青,一呼一吸引得胸腔劇烈起伏,“三……”

  陸輕晚撥密碼,“還有呢?”

  “零……一……”

  哢噠!行李箱開了!

  陸輕晚一通翻找,終於發現了角落的藥瓶,哮喘病的噴霧,大叔是哮喘患者?

  陸輕晚見過哮喘患者的急救過程,嗤嗤給他噴了好幾下,大叔的症狀慢慢緩解,充血的臉色一點點恢複如常,生死邊緣的痛苦從他的眼睛裏彌散。

  陸輕晚腿軟的噓一口氣,心有餘悸的笑道,“大叔,好點了嗎?”

  大叔感激的握了握陸輕晚的手,發現小丫頭的掌心已經滲透了一層冷汗,“好些了,謝謝你小姑娘。”

  陸輕晚深深呼氣,小臉兒一笑分外可愛,“大叔,這個藥得隨身放在口袋裏哦!”

  “嗬嗬,一時迷糊,差點把命丟了。”大叔將藥塞進了口袋,寶貝似的壓了壓。

  陸輕晚撿起地上的書放他手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叔以後發了財,不要忘了我哦!”

  大叔順順氣,“別人做好事都學雷鋒不留名,你倒好,嗬嗬。”

  “雷鋒同誌讓別人學去吧,我要現世報!”

  ……

  陸輕晚對京都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她和陸亦琛跟著爸爸來這裏旅遊,當年十幾歲的她牽著陸亦琛的手,在京都的標誌性建築城樓門前留了合影。

  此去經年,往事就像飛絮流光,不知不覺過去了十年。

  製片人大會在京都國際飯店舉行,住宿和開會都在一棟樓裏,陸輕晚驗證了身份領房卡,先去樓上換了一身輕鬆的運動服。

  當天與會者從各自陸續趕到,沒有統一的活動。

  陸輕晚決定去辦一件私事。

  晚上十點,京都燈火輝煌,車水馬龍充斥了繁華都市的每個角落,沿街的銀杏樹茂盛蔥蘢,月光被樹葉切割成斑駁影子,地麵上投下細碎光斑。

  陸輕晚拉低鴨舌帽的帽簷,蓋住了清秀白皙的小臉兒。

  到了,就是這裏。

  “夜色撩人”酒吧,正是客人最多的時候,三三兩兩的賓客或圍坐在方桌四周,或蜷縮在沙發上,牆壁上一共三個顯示屏。

  分別擺放著維密秀、巴西和阿根廷的足球比賽,娛樂頭條。

  音響裏流淌Adele慵懶的歌聲,《Make You Feel My Love》在撩人的夜色裏,輕輕訴說著聽眾各自的心事。

  陸輕晚扯扯緋色嘴唇,走到了吧台,腿一翹,坐上高腳凳,“老板,一杯地獄的咆哮。”

  調酒師聽到她要的酒,不禁一愣,“美女,這酒很烈啊,要不要換個?”

  “不用。”

  等酒的空擋,陸輕晚掏出手機,短信裏躺著三個字,“十分鍾。”

  “地獄的咆哮”散發出苦澀的氣味,乍一聞像極了荷蘭一款小眾的黑啤,入口溫潤,回味辛辣。

  陸輕晚細細的手指敲打雞尾酒外壁,手指和玻璃杯的碰撞聲,被歌聲吞沒。

  十分鍾整,陸輕晚的肩膀被一隻手按住,力道不到,但足以讓她無法動彈,這就是他的巧妙之處。

  陸輕晚笑,舉起酒杯,“很準時。”

  清瘦的男人大概一米八五,緊身黑色牛仔褲將長腿裹的更顯纖細筆長,黑色Boy LondonT恤很寬鬆,晃晃蕩蕩,看不出上肢的線條。

  衣服的logo處,貼著男人佩戴的金屬鏈子,黑色的十字架。

  “準時,是一個流氓最起碼的修養。”

  男人靈活的身體像是無骨的軟體動物,一滑,坐上了高腳凳,黑色的柳釘鞋踩著腳蹬,點點。

  陸輕晚兩根手指推動酒杯,“敬你的修養!流氓。”

  男人嗅了嗅酒,性感妖嬈的唇嘬了嘬,“你還記得我喜歡喝的酒,我是不是該感動的哭一場?”

  “哭吧。”

  男人被嗆了,隻好喝酒假裝失聰,“召喚我有什麽事?”

  記憶中,她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當然,每個月那幾天狂躁的時候例外。

  陸輕晚給自己點了一杯無酒精的果蔬飲料,喝了幾口,番茄味道讓她蹙起了眉頭,“姓周的最近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