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勢如破竹
作者:摘妹妹的小茶      更新:2020-07-18 19:48      字數:2139
  “敵軍已經自亂陣腳,諸君建功正當此時”

  原定的出兵計劃因為臧荼的一紙降書又往後推遲了三日,期間探馬往來不絕,從三日前韓廣、臧荼分營而立已經可以得出二者相互猜疑內部失和的結論。

  韓廣這個燕王不過是首倡之人,後入夥的臧荼論及軍中勢力其實猶在韓廣之上。

  而且臧荼善領兵,韓廣不過一微末小吏,於此道不通,這也是為什麽曆史上他會坐鎮後方,由臧荼率軍去赴項羽之盟,從而被架空,終被取而代之。

  當然,二者之間也沒有可能不是在做戲設伏,因此韓經一度頓步不發。

  即便是千裏鏡所看到的,兩者已經打出了真火,韓經還是極力安撫躁動的麾下部將。

  直到此時,韓廣中軍已然不支,做戲也沒有這麽慘烈的,二者合力都無法對漢軍形成威脅了。

  漢王王令一發,禁軍三千精騎如山崩海嘯,形成錐字形箭頭,先是從側翼衝跨了衝突中占據上風的臧荼部,接著毫不停留,如一股旋風,打亂韓廣部最後的建製。

  後麵就是騎兵對步兵的追逐捕俘戰,初時還能見到零星的負隅頑抗,緊接著就連臧荼都被五花大綁帶了上來。

  “漢王,漢王,綁錯了,綁錯了”

  臧荼連聲高呼,漢軍先擊跨了他的部眾,他也隻能一口咬定是號令不一導致漢軍誤傷友軍。

  “罪臣正要為大王生擒韓廣,雖然大功為大王親軍所得,但臣還是打亂了韓廣軍隊的布置。”

  “臣是有功的”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尤其是臧荼看到擺在案上的木匣,韓廣之首級正圓瞪著雙眼,眼角猶自淌有幹涸的血淚。

  “寡人承諾的是獻上韓廣首級,即赦免你殘害大漢臣民的罪過,如今韓廣為寡人禁衛軍勇士所殺,你辜負了寡人”

  擺擺手,不理會臧荼的泣訴,有人連同韓廣首級一塊帶了下去。

  韓經對韓廣之頭一點興趣都沒有,可軍中規矩如此,所獲敵將之首級必須由主將驗看,這才強忍著不適。

  隨即兩顆人頭掛起在旗杆上,向四方昭示著漢王的權威。

  這是懸首示眾,接著還要傳首四方,震懾不臣,警示相鄰的六國諸侯。

  太殘忍了,回軍的路上韓經不忍卒睹,於是背過了身去。

  “這些俘虜怎麽辦”

  韓、臧二人的部眾隻比烏合強上一點,絲毫沒有死戰到底的決定,戰場上真正的死傷不過十一之數,餘者大多數做了俘虜,畢竟兩條腿怎麽也跑不過四條腿。

  剩下一些機靈的逃往了鄉間,已經有裏長帶人綁著敵人逃兵至帳下邀功了,有著基層建製的鄉村可不是賊人的避風港。

  “就留下趙地修橋鋪路開墾荒田吧,著李開小心看守。”

  殺俘坑降這樣的事情韓經做不出來,倒是不是有違天和,如果這般做,固然可以大大降低投機之人聚眾作亂的概率,但是隻要再有人與漢軍為敵,必將是死戰到底。

  戰亂使得漁陽郡有了幾分凋敝之相,留下這些人作為苦役開發地方是最好的選擇了,正好是誰破壞誰建設。

  韓廣的快速覆滅使得原本躍躍欲試想要趁著漢軍主力與秦軍相持於巨鹿的空當報一箭之仇的張耳、除餘再度縮回了觸角。

  甚至已經被推上王位的趙歇在聽人描述的韓、臧二人之慘狀,嚇得百般推脫,要請辭趙王之位,讓與丞相張耳。

  在張耳的一再勸說下,這才廢趙王尊位改稱代王。

  韓經聽說後也是嗤笑不已,這些人遇利則爭,都當造反稱王是件便宜事,一旦知曉其中的風險,又絲毫沒有半點擔當。

  比起各國遺貴打著複興故國的旗號僭越稱王,除掉吳廣總領義軍餘部的田虎就要靠譜得多。

  他知道自己的一點名聲全然是在江湖之中,於諸侯之間名不見經傳,故此沒有貿然稱王,繼承陳勝楚王衣缽。

  一者是田虎向來不服陳勝,莽夫與莽夫之間沒有惺惺相惜,反而有點同類相斥。

  再者楚王之名爵所擔幹係太大,陳勝是占了反秦首義的光,悍然稱楚王,以項氏之名望也隻能聽之任之。

  但是權貴們都是排外的,出身草根的陳勝即便稱王,仍然被天下諸侯所孤立,坐觀他一步一步走向衰亡。

  田虎承受不起王冠之重,項羽可是剛剛自東海平滅另一位“楚王”景駒而返,而自稱為大司馬則顯得名正言順得多。

  “打下滎陽,老子就有了不下於陳勝的基業,到時候想稱什麽王還不是隨心所欲”

  三川郡可是比陳郡要大得多,兵員幅土,為諸郡前幾位,而且有了三川郡為根基,周邊的南陽、穎川也可窺視一二。

  田虎想得不要太美,隻覺得王位在向自己招手。

  可是如田言、田仲等人卻是對戰事的遷延有了不妙的估計。

  頓兵滎陽城下的時間太久了,義軍在此使盡千般手段,死嗑硬打,每次城牆上的守軍都像是搖搖欲墜,給人再添一股力氣就能拿下城池的感覺,但就是怎麽也攻不破。

  三川郡守李由雖然名聲不顯,稱不得海內名將,但治郡期間,對城防軍事所做的布置極其仔細,即便如今人在巨鹿,所留下的少量郡兵會同征發的城內搖役就使得田虎一行寸步難行。

  當然,這也與田言這個軍師並未真心全意相助不無關係。

  田言是有自己的謀劃,被田虎視為腹心的田臧也未必就真的如表露出來的那樣死心踏地。

  田言一早就留意到了田仲在軍中的串聯,安插潛伏在義軍當中的既有羅網中人也有不良人,他們都分別以各自的渠道向田主作了匯報,田臧著意拉攏,近期疑有大動作。

  而且,東麵的田儋已經登上王位稱齊王,他與田臧一直有聯係,近期自西麵的特使明顯多了許多。

  偏偏田虎不屑為外交之類的瑣事,將之全權委任給了田臧。

  而韓經也幾乎在同時,趕到了巨鹿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