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深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和對方公司的人，握手告別，司機過來幫他打開車門，男人修長的手指撥弄了一下自己的西裝扣子，彎腰，坐進了車廂。

  副駕駛位置上的季揚這個時候側過身來，看著後車座閉目養神的男人，“……顧總，醫院那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是已經去過公寓了。”

  顧彥深沉沉地“嗯”了一聲，“說的什麽？”

  “……好像是說，申小姐她不太樂意讓醫生給她檢查。”

  緊閉的雙眸，倏地睜開，顧彥深薄唇微微抿著，略略有些疲倦的神色，閃過一絲淩厲，“沒給她檢查？”

  “…………”

  季揚有些搞不清狀況，之前是顧總讓自己聯係的醫生，其實顧總在C市，自然也是有認識的醫生，那個肖醫生，是顧總母親的好閨蜜，醫術醫德都很好，他當時想到的第一個念頭，自然是聯係肖醫生。不過，顧總這次卻特地提醒了自己，不需要聯係肖醫生，還特地讓自己從別的醫院聯係一個醫生過去。

  季揚倒也不是真的笨，他很快就想到，估計是和申小姐有關係。

  上次報道的事情，都知道，是遠在英國的夫人所為的，其實顧總和申小姐如此敏感的身份，作為長輩，自然是不可能會認同，所以這個肖醫生，估計也略知一二，顧總不讓自己找肖醫生，大概也是這個原因。

  他找了別的醫生，不過剛剛打過電話來匯報的情況，卻是說的吞吞吐吐的，隻說了申小姐不肯配合，然後離開了，就沒有了下文。

  …………

  季揚垂眸，還在思考著應該如何說這件事情，顧彥深卻已經等不及了，蹙眉，“把號碼給我撥通。”

  季揚點頭，撥通了電話，遞給了顧彥深。

  顧彥深一邊等著電話接通，一邊吩咐季揚，“不用回公司了，現在開車，先回公寓。”

  “……顧總，喬世……”

  季揚剛想說什麽，顧彥深這頭的電話正好被接通，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季揚隻好閉嘴，用眼神示意司機先開車。

  顧彥深這頭，拿著手機，簡單了問了一句，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他的臉色有些緊繃起來，“……她對你說了什麽？……沒有檢查？我讓你給她開的藥呢？……”

  片刻過後，男人臉色沉沉地掛斷了電話，將手機給了季揚，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了子衿的號碼。

  電話是通了，隻是那頭的人，卻一直都不接。

  顧彥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連著撥了好幾個，前幾個電話還是通的，可是等到最後一個的時候，那頭直接有冰冷的女聲提醒著他——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將手機丟在了一旁的座位上，顧彥深伸手拿了一根煙出來，蹙眉點燃了，含在嘴角吸了兩口，那深沉的俊容，彰顯著某人此刻，心情糟糕透頂。

  “……顧總。”

  季揚輕咳了一聲，看著男人一張晦暗不明的俊容隱匿在大片的白色煙霧之中，他硬著頭皮開口：“……半個小時之前，喬家那邊有人打電話過來，讓我通知您一聲，喬老爺子已經回來了。今天晚上，整個喬家的人，都會回去，也讓我通知您一聲。”

  喬世筠回來了？

  顧彥深修長的手指微微一頓，他舉著手中的半截煙，在自己的唇邊，並沒有開口表態，因為他此刻想的是，另外一個人。

  申子衿，她是不是也回去喬家了？

  所以剛剛不接自己的電話，到最後索性直接關機，是不是因為……不方便？

  28歲的顧彥深，雖然從他懂事開始，背負了一個“私生子”的名義，但是這些年來，卻也是因為“私生子”這個太過負麵的名義，促使著他不斷努力往前走。他在英國的那些年，做什麽事，都不會比任何人差，他想要的，也必定會得到。一個成功的男人，五官精致出色，不管是站在哪裏，舉手投足，盡是男人非凡魅力，女人，對於他而言，要什麽樣的會沒有？

  ——卻是第一次，遇到了一個像是申子衿這樣的女人。

  讓他頭疼，讓他上心，也讓他難以把持。而到了這一刻，麵對著一個女人冷漠的不接電話，到最後無情地關掉手機，他卻還在這裏，為她找各種理由，而讓自己舒緩心中的鬱結。

  …………

  愛情是什麽？

  愛情，是包容，是退讓，是心疼，是無時不刻地念想著對方。

  顧彥深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愛上了那個叫申子衿的女人，但是他想，至少現在，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喜歡到，想要一個人獨占著她，想要時時刻刻知道她在做什麽，想什麽。的確是沒有想過未來，太遙遠，那一次咬著她的耳朵，問她——不做喬太太，讓你做顧太太，你要麽？

  並非是心血來潮，但是不能否認，他心裏太清楚，她其實並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

  至少現在，絕對不會。

  他在努力地靠近著她，也能夠感覺到她的身不由己，她的身體，願意這樣交給自己，那麽多次，卻是一次都不肯讓喬景蓮碰，這樣的念頭，讓他一直都認為，她對自己，是有感覺的。隻是因為知道，她要顧忌的，人和事比自己多的多。

  也許他可以隨心所欲，而她卻是四麵楚歌，所以他想，隻要她願意，他總是會想辦法擺明所有的一切。

  顧太太，冠在她的身上，不是不可以，隻是時間問題。

  也許到了某一天，他的這個念頭會根深蒂固，而現在，他動了這個念頭，當然，隻是動了念頭而已。

  “回去喬家吧。”

  顧彥深放下了車窗，將指間的煙，重重地抽了一口，最後才捏滅了煙蒂丟出車窗。

  司機應聲，調轉了車頭，朝著目的地駛去。

  ※※※※※

  子衿已經是第三次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那種惡心又頭暈目眩的感覺才稍稍好了一點。

  不過她臉色依舊是不太好看，怕是被喬家的人看出什麽，她在洗手間裏，還特地給自己補了一個淡妝，這才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有點血潤。

  其實這些，都是事後緊急避孕藥引起的副作用，她的體質不好，又那麽勉強的吃了一顆，24小時之內，這些反應就比較強烈一些。

  就是沒有想到，喬世筠這麽湊巧，這個時候回了喬家，還特地打電話給自己，讓她回來。她沒有辦法，隻能回來，加上之前因為自己父親的事情，她也想要和喬世筠好好談一談，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這次回到了喬家，李睦華和喬景婷竟然都已經回來了。

  心裏惴惴不安，大概是做了心虛的事情之後，麵對一些原本自己不想麵對，又時時刻刻總是想著要針對自己的人的時候，總是有些底氣不足。

  “子衿，你沒事吧？我看你今天一直跑洗手間，身體不舒服？”

  喬世筠和李睦華，還有喬景婷都坐在客廳裏，廚房有傭人在準備晚餐，子衿出來的時候，喬世筠就伸手招呼她過來自己身邊坐下，老人眉頭微微蹙著，一臉的關懷備至，“……臉色也不太好，我讓醫生過來給你檢查檢查？”

  “…………”

  子衿心頭咚咚一跳，連忙擺手，“……不用了，我沒事的，爸爸，昨天晚上我和朋友出去吃了火鍋，誰知道東西不太新鮮，吃了肚子不舒服，所以今天才會這樣……”

  “火鍋？”

  子衿不動聲色地點頭，心中都忍不住暗暗佩服自己，原本最不會撒謊的她，現在編起謊言來，真是信手拈來，草稿都不用打，她定了定神，盡量用平靜地口吻說：“是的，所以我沒事，爸爸，不用那麽麻煩找什麽醫生了，我已經吃過藥了。”

  “嗬，真是搞笑，堂堂一個喬家的少奶奶，出去吃什麽火鍋？還要吃的拉肚子回家，申子衿，知道我們喬家是什麽人家麽？你做事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地位？”

  李睦華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逮著機會了，就羞辱子衿，“我們喬家是沒有錢給你？在外麵吃不新鮮的東西，如果讓有心人看到了，還不知道會寫成什麽樣子。”頓了頓，又看著喬世筠，陰陽怪氣的笑，“你爸爸他不是給了你5%的喬氏股份麽？子衿啊，你大概是不知道5%的喬氏股份是有多少錢吧？回頭找個律師給你算一下，你現在也是個有錢人，有身份的人，別做出那麽寒酸的事情來，知道麽？”

  “…………”

  子衿實在是不喜歡和李睦華麵對麵，其實她的挖苦譏諷還好，因為以前也是這樣過來的，可是自從知道她在外麵和別的男人……

  她是真的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現在看著李睦華的這張臉，妝容精致，卻是掩蓋不掉她臉上的那些很隱晦的皺紋、眼角紋——她人老了，心卻不老。子衿的心裏，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厭煩感覺。

  可是當著喬世筠的麵，她不會多說什麽，加上也是沒有任何證據的事情。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選擇忍氣吞聲，“……對不起，媽，我以後會注意的。”

  “好了好了，這麽點事情，你就借題發揮，這次我讓你們都回來，不是讓你回來罵子衿的，我是有事情要宣布——”喬世筠處處維護著子衿，說著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彥深和景蓮還沒有回來，再等等吧。”

  喬景婷坐在一旁，原本聽著李睦華的話，一臉得意地笑著，正準備落井下石一番，卻不想聽到喬世筠說到“彥深”兩個字，她翻著雜誌的手微微一頓，神色竟然有些緊張。

  不過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聲，所以其餘的人也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倒是子衿，一聽到顧彥深和喬景蓮都要回來，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了起來，原本就憔悴的小臉蛋兒，這會兒更是透著幾分難以掩藏的緊張和不安。

  怎麽辦？

  …………

  顧彥深和喬景蓮……怎麽會一起回來？雖然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們都是喬家的兒子，出現，有多奇怪？

  可是怎麽會是現在……

  好像明明知道，這是最理所當然的事情，子衿心裏卻還是一個勁地問自己，怎麽辦？

  一會兒，怎麽麵對？

  …………

  “爸，媽，我上去換套衣服。”

  喬景婷忽然站起身來，放下了手中的雜誌。李睦華仰起脖子，看著自己的女兒，穿的挺好的啊，追問：“好好的換什麽衣服？”

  喬景婷眼神一閃，很快就說：“這衣服新買的，我穿著不太合身，去換一套。”

  李睦華倒也沒有懷疑什麽，對於這種女孩子家的事情，喬世筠更是不會上心，喬景婷扭著小蠻腰上了樓，客廳就剩下了3個人，喬世筠有電話進來，老管家拿著座機交給了他，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麽，他臉色有些慎重地離開了。

  這下，客廳就隻剩下了子衿和李睦華。

  子衿更是渾身不自在，剛想著先離開一下，李睦華倒是出聲，叫住了她，“怎麽？單獨和我坐在一起，就這麽不習慣？”

  “…………”

  “我的確是不太喜歡你，但是還不至於會吃了你，放心坐著吧。”

  李睦華一把年紀了，指甲塗得卻是比小姑娘都要都花枝招展的，今天的顏色是寶藍色，她的皮膚倒是挺白的，搭配著寶藍色的指甲油，確實顯得高人一等的樣子，不過在子衿看來，她現在的樣子，分明是狗眼看人低。

  “……有些話，想問問你，希望你也能夠老老實實告訴我。”

  “…………”

  子衿還真是沒有想到，自己這裏，竟然還有李睦華想要知道的事情，她想起前段時間，她無意間撞見李睦華好幾次，和另外一個男人，還有她偷偷摸摸去父親醫院的事情……這些問題一直都壓在她的心上，因為不想和顧彥深有太多的牽扯，所以堅決不讓他幫忙，但是憑著她自己的力量，這些事情要調查清楚，確實很困難不說，這幾天，又接二連三發生那麽多的事情，之前關於李睦華的事情，她都拋之腦後了。

  現在她突然對自己這麽說話，反而是勾起了子衿的好奇心。

  她穩了穩心神，不動聲色地點頭。

  李睦華撫著自己的手指，大概是剛剛做好的指甲，看上去光彩亮人，她看了子衿兩眼，“……聽說，你要和景蓮離婚？”

  “…………”

  子衿心頭一跳，這事情她怎麽會知道？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奇怪，她畢竟是喬景蓮的母親，也許是喬景蓮告訴她的，她點頭，承認，“是。”

  “你願意讓出喬氏5%的股份和你手上一快在B市的天價地皮，作為離婚的條件？”

  子衿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個李睦華和自己說話的口吻……好像有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她想了想，還是老實點頭，畢竟這事情，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她是真的想離婚，也是真的願意拿出自己手上，最值錢的東西。

  “景蓮，不同意？”

  子衿這下是真的確定，李睦華知道這些，肯定不是喬景蓮和她說的，但是她怎麽會知道的？而且她現在這麽問自己，又是什麽意思？

  “…………”

  “不同意什麽？”

  一道低沉的男聲驟然插進來，子衿這頭還沒有搞明白李睦華到底是什麽意思，突然聽到喬景蓮的聲音，她臉色一僵，抬起頭來，隻見身穿淺藍色襯衣的男人，手中掛著一件黑色的外套，一手插著西褲口袋，一副風流倜讜的樣子，走進來。

  長臂隨意地支在了李睦華背後的沙發背上，那雙深邃的眼睛，卻始終都凝視著子衿。

  子衿眸光閃爍了一些，並不喜歡喬景蓮這樣看著自己，她沒有出聲，反正李睦華在，也輪不到自己說什麽。

  “景蓮，你來了。”

  李睦華到了許久未見的兒子，笑盈盈地站起身來，相比起對子衿的那種刻薄，她對喬景蓮倒是一臉的慈母形象，“和子衿隨便聊幾句，我有收到消息，據說你們兩人在辦離婚？所以就問問，我這當媽的，還一無所知呢，你爸知道了麽？”

  “…………”

  “誰說我們要離婚了？”

  喬景蓮蹙眉，五官霎那間變得冷峻了幾分，他上前，走到了子衿的麵前，伸手一把拉起了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手臂用力，將她擁入了自己的懷裏，薄唇一勾，信誓旦旦地說：“媽，您多慮了，我和子衿，沒有離婚的打算。”

  李睦華臉色也變得微妙起來，這是什麽情況？她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的兒子什麽時候還真把這個女人放在心上了？而且什麽時候……他還會當著自己的麵，這麽維護這個申子衿？自己不過是離開了喬家小半個月的時間而已，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子衿身子一僵，隻覺得喬景蓮那看似隨意，實際卻是用了不少力道，掐著自己腰上的手，十分的礙眼，讓她不舒服。她掙紮，喬景蓮卻更用力地禁錮著她，陌生的男性氣息盡數徘徊在自己的鼻端，這樣的味兒，是她不熟悉的，也是她不喜歡的，她本能地排斥著。

  可是這裏畢竟是喬家，她心裏再厭惡，也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景蓮，你過來，媽有點事情要和你說。”李睦華見兒子和申子衿這麽抱著，臉上全都是毫不掩飾的不悅。她伸手招了招，想要拉著喬景蓮去別處說話。

  “媽，有什麽事，您直接說好了，又沒什麽外人。”

  喬景蓮卻拉著子衿直接坐了下來，子衿身子一晃，原本精神就不太好，被他這麽一拉扯，整個人踉蹌著跌坐在了沙發上，身子一晃，上半身都倚在了喬景蓮的身上，男人伸開手臂，實實在在地攔著她的肩膀，薄唇勾著一抹愉悅的笑意，先是將視線落在了懷裏的女人臉，繼而又看了一眼麵色鐵青的李睦華，伸出另一隻手，修長微涼的手指輕輕地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動作輕柔地幫她捋了捋臉頰上的發絲，儼然是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要是想問我什麽離婚的事情，我現在明確地告訴您，您肯定是聽錯了，我和子衿不會離婚。”

  “…………”

  子衿紅唇動了動，實在是忍無可忍，伸手，沉默，卻又倔強地打掉了喬景蓮摸著自己臉頰的手，男人卻是不怒反笑，深邃的眼眸，還裝著幾絲笑意。

  李睦華氣得後腦發疼，“……景蓮，你、你在說什麽？”

  “他說得不對麽？”

  這頭完全紊亂的情況，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喬世筠拿著電話走進來，他接完電話，正好聽到了喬景蓮最後那句話，滄桑的臉上，難得寫著一絲欣慰，對著喬景蓮點頭，“景蓮，我就知道你會發現子衿的好，現在知道珍惜她，一點都不晚。”

  喬景蓮這5年來，第一次和喬世筠說起一個申子衿的時候，竟然沒有反駁他的話。

  子衿心頭咯噔一下，說不出的危機感，在她的四周圍湧上來，她手心一陣冷汗滲出來，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一樣，自己努力了那麽久，吭哧吭哧地爬上來，剛剛才見到了一絲光明，卻再度被人無情地拽進地獄。

  不，不可以，這件事情……她真的不能容忍，她必須要和喬景蓮離婚。

  “爸爸，我有話想要說，其實我和景蓮，我們……”

  “子衿，你先別說，聽爸爸先說——”

  喬世筠卻是打斷了她的話，他將手機交給了身邊的管家，一側身，正好看到了從正門口進來的男人。

  顧彥深頎長的身材，穿的那件襯衫，還是之前和子衿在一起的時候穿的，腰部有被人攥過的皺褶，此刻映入在子衿的眼底，她隻覺得心跳陡然加快，臉龐也不自然地紅了紅，她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簾，下一秒，卻是察覺到，喬景蓮按著她肩膀的手，力道漸漸加大了幾分，她覺得疼，皺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喬世筠又說：“正好彥深回來了，人也都到齊了，我就宣布一下——”

  “現在外麵一直都傳景蓮和子衿的夫妻關係不和諧，這不管是對喬家，還是喬氏，名聲影響都不好，正好下個禮拜是他們結婚5周年的紀念日，所以我已經決定了，給他們辦一個結婚5周年的盛大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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