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深蹙眉，看著她一副全副武裝，又小心謹慎的樣子，欣長的身軀逼近了她幾分，低聲詢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子衿很怕進出酒店的人會看到他們，顧彥深的曝光率太高，任何進出這樣場所的人，都不可能不認得他，何況這裏麵還住著一個喬景蓮和謝靈溪……

  “……顧彥深，你鬆手，會被人看到的。”

  她掙紮，身體扭動的同時，原本豎立起來的風衣領子，一動，就軟趴趴地倒了下去，臉上五個清晰的五指印，頓時暴.露出來，顧彥深自然看到了，深邃的眼眸眯起，原本禁錮著她的動作更是加大了幾分，將她整個人拖入了自己的懷裏，另一隻手伸過去繞到了子衿的細腰上，托住，他蹙眉，低沉的嗓音已經染上了幾分寒意，“你的臉，怎麽回事？”

  “…………”

  子衿心頭一慌，下意識地別開臉去，“……沒事，你放開我，顧彥深……”

  “上車！”

  酒店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到底是多，顧彥深知道她在忌憚著什麽，索性著著她就往自己的車子走過去。

  子衿原本還有些排斥，並不想上車，可是知道顧彥深為人有多強勢，與其兩個人拉拉扯扯，的確是上了車子比較安全。

  車門一關上，顧彥深就發動引擎，子衿一路上依舊是在拉扯著自己的衣領，連墨鏡也沒有取下來。不知道顧彥深要把自己帶到哪裏去，不過中途的時候，她聽到他打了個電話，應該是大哥季揚的。

  “……嗯，和對方說一聲，臨時有點事情，明天再約。”

  子衿耳朵動了動，原來剛剛在酒店門口碰到，真的是巧合，聽他電話的內容，他應該是去見人的。

  大概開了15分鍾的樣子，顧彥深才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子衿對C市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不過看著馬路周圍，車輛不多，顧彥深放下了車窗，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這才開口：“和我說說，剛剛怎麽會在那裏，你臉上的傷，誰弄的？”

  子衿躊躇了片刻，聽得出來，顧彥深是好心，可是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和他說太多，更何況還是牽扯到喬景蓮和謝靈溪的，和他說，算什麽意思？

  “……我自己的事，我不想說。”

  顧彥深將夾著煙的手擱在車窗口，聞言的瞬間，修長的手指，撣了撣煙灰，聲音更是低沉了幾分，“我再問你一次，到底是誰把你的臉弄成這樣的。子衿，你不說，我有辦法知道，你確定，你真的什麽都不說，嗯？”

  “…………”

  子衿咬著唇，這一刻，真是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被喬景蓮逼著，被謝靈溪肆無忌憚的逼著，現在又被顧彥深逼著，她知道，顧彥深和喬景蓮，謝靈溪都不一樣，可是，就是這樣的一份與眾不同，才讓她心慌意亂。總是想著要逃避，他卻是步步緊逼，就是不給自己喘息的空間，她覺得自己真難，不管往前走一步，還是往後走一步，都難。

  一個人，不可能沒有道德和羞恥，可是人，又不能控製自己的情感，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安裝上一個開關，那該有多好？

  應該開的時候，開，不應該開的時候，關。

  “……你為什麽一定要管我的事？顧彥深，我和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會站在同一條直線上，你讓我一個人，一個人去解決所有的問題……”

  “那你在哪條線上？”顧彥深蹙眉，夾著煙的手伸過來，扣住了她的下頜，一把拽掉了她臉上的墨鏡，強迫她對上了自己的視線。

  子衿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又是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強烈到，讓她根本就沒有法子控製，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現在隻要看自己一眼，她就能夠更加清楚的在他那雙墨黑色的瞳仁深處，看到自己的臉——

  仿佛，她整個人，都映入在他的心上。

  仿佛，他整個的世界裏，也隻有一個自己的存在。

  …………

  “嗯？你告訴我，你在哪條線上，我過去，和你站在一起。”顧彥深略略有些粗糲的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光潔的下頜，低沉的男聲，性感的，讓人神醉，“你也要推開我麽？”

  “…………”

  “子衿……”

  她沒有說話，烏黑的眸子，不斷地閃爍著，所有的緊張和不安，仿佛都寫在了這雙眸子深處。

  顧彥深看著她一張白希的小臉蛋兒，透出幾分淡淡的紅色，那種緊張不安的樣子，不是在抗拒著自己的接觸，更像是因為明明已經心動了，卻又不敢接受，極力在和她自己做掙紮的樣子。

  他心頭大動，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扣著她下巴的手鬆了鬆，然後伸手，就將指間的煙丟出了車窗外，再度俯身過來的時候，準確無誤地吻住了她的唇。

  “……唔。”

  子衿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隻覺得口腔裏，都是屬於男人的味道，夾著來不及散去的煙草味道，濃烈的，刺激的，也是她所熟悉的，能讓她心動的……

  她本能地掙紮了一下，顧彥深就伸手將她推在了車座上，高大的身軀壓上去，一手用力地揉著她的高.聳柔軟，一手從她的細腰上慢慢地滑下去，熾熱的吻，極具技巧，讓她很快就沉.淪在他的情網之下，不能自拔。

  狹小的車廂裏，溫度在攀升，氣氛也變得旖旎，顧彥深卻並沒有再深入的去撩撥她，適可而止的停下來，子衿的呼吸有些淩亂，而他的，也粗重，急促。

  薄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他沉沉地追問：“接受我，對你來說，困難的原因，隻是因為，你還沒有離婚，對麽？”

  子衿喉頭有些發澀，這個男人，在自己的眼裏，一切都是那麽的完美。就算有時候，她也會對他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她心裏很清楚的明白，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恨”。她沒有嚐過戀愛的滋味是怎麽樣的，可是她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心——她對喬景蓮的觸碰，是深惡痛絕，可是顧彥深，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她有感覺，就算她再不想承認，她也不能不承認，她對他，太有感覺。

  而這種感覺，又讓她覺得太過羞恥。

  ——但，為什麽，明明知道是禁忌，卻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是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是不是因為，他的強勢霸道，總是不給自己任何喘息的空間，所以她下意識地就跟著他的指引，在找自己的感覺？

  找到了現在，連心跳的頻率，都成了他掌控的範圍。

  她想不明白，心跳是亂的，呼吸也是亂的，好像整個世界都是亂的，這種紊亂的感覺，不是她想要的，她下意識的想要推開，雙手也捏成了拳頭，抵在了顧彥深的胸前，垂下眼簾，搖頭，“……不，不僅僅是因為我沒有離婚……我是喬景蓮的妻子，整個C市的人都知道，喬家的勢力太大，就算……我離婚了，我也不打算再和別的人有什麽瓜葛，我要不起任何，5年前，是我出賣了自己的幸福和婚姻，換取了我父親的治療費，我今天站在這樣的立場，哪怕……一輩子都站在這樣的立場上，我也是咎由自取。”

  “……人就是這樣，沒有付出，就不會有得到，你得到了，你就必須要付出什麽，沒什麽兩全其美的。我打算和喬景蓮離婚，離不離得成，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都在努力，隻是以後離婚了，我也不會再找別的男人，這是我最後的原則。”

  而你，顧彥深，更不可能！

  因為你是喬家的人，哪怕你姓顧，你也是喬世筠的兒子。

  我和你之間的鴻溝，不是你過來站在我這條線上，就可以無視所有的一切，人言有多可畏？

  她承認自己膽小懦弱，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對於她申子衿來說，他的確還沒有重要到，讓她可以不顧一切的地步。

  …………

  “不會再找別的男人……”顧彥深玩味地咀嚼著她的話，片刻之後，薄唇一勾，揚起一抹淺顯的弧度，眸光流轉，“你不是已經碰過我好幾次了？”

  “…………”

  ※※※※※

  30分鍾之後，顧彥深將子衿送到了慕晨初的公寓樓下。

  子衿推開車門，幾乎是落荒而逃，顧彥深沒有追上來，子衿一口氣走進了電梯，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其實剛剛過來的一路上，他沒有再問自己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也沒有再說別的話，在他說出那句“你不是已經碰過我好幾次了”之後，自己心慌意亂，麵紅耳赤，而他卻是自顧自開車，直接就將她送到了這裏。

  身體虛軟地倚在電梯壁上，子衿伸手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腦海裏還是亂糟糟的，其實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

  突然想起，還沒有給喬世筠打電話，子衿連忙穩了穩情緒，正好電梯到了公寓樓層，她走出去，撥通了喬世筠的電話號碼。

  響了兩聲，就被人接起，子衿聽出來，是喬世筠的聲音，她一手打開慕晨初公寓的房門，一邊叫了一聲，“爸爸。”

  “子衿，剛剛找我有事？”

  子衿得體地先問了好，然後又詢問了幾句喬世筠的身體情況，得到的回答是，一切都正常，她躊躇了片刻，這才步入正題，“……爸爸，其實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問你關於我父親的事情……我這段時間去看他，每次都被拒之門外，他們說是您的意思，所以，我……”

  “子衿，這的確是我的意思。”喬世筠輕咳了一聲，語氣十分的平靜，“你父親這段時間的情況很不好，誤傷了醫院裏的好幾個看護，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醫院那邊的人，不過你要相信我，爸爸是不會騙你的，都是為了你父親好。你放心，我這次特地在英國這邊找了有名的精神專家，這幾天，是觀察期，你也知道，你是你父親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見了你，情緒就會有所起伏，不利於觀察他的病情，知道麽？”

  “…………”

  子衿抿了抿唇，人還站在玄關處，手中拎著一把鑰匙，忘記了換鞋，秀眉擰起，好幾次張嘴想要說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她可以和醫院的醫生據理力爭，但是卻沒有辦法反駁喬世筠的話。

  在她的心中，喬世筠，就是一個最慈祥的長輩，在所有的人都恨不得要背棄她的時候，隻有喬世筠願意伸手拉她一把，在她一無所有的事情，這個老人也給了自己需要的親情，在她沒有完成學業的時候，他花了不少的錢，找了學校，幫自己辦好手續，讓她在沒有任何負擔的情況之下，完成了學業，他還給了自己5%的喬氏股份，這些年來，除了一段不堪的婚姻，自己生活的，幾乎是無憂無慮的。

  而這些，都是喬世筠給予自己的。

  她想，如果這5年來，她站在一場狂風暴雨之中，那麽喬世筠，就是那個站在她的身邊，為她撐著傘的慈祥老人。

  所以，就如同是他說的，別人的話可以不相信，醫生也可以懷疑，但是他喬世筠的話，她就是沒有辦法反駁。

  “子衿，我再過2、3天就回來了，別想那麽多，等我回來，我會親自問問醫生，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到時候，我會讓那個精神專家和你親自交流一下，怎麽樣？”

  “…………”

  她似乎也沒有說不的理由了，子衿忍下了歎息的欲.望，終於還是點頭，“爸爸，我當然相信您，那您在那邊也要注意身體。”

  “……這段時間，景蓮都和你住在喬家麽？”喬世筠突然調轉話鋒。

  子衿心跳漏了一拍，不擅長撒謊的她，在自己尊重的長輩麵前，更是沒有辦法撒謊，她支吾著，沒有出聲接話。

  喬世筠多少精明的人，馬上就明白了，並沒有再說什麽，雖然隔著手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子衿還是感覺到了，喬世筠有些不太高興。

  “好好休息，等我回去再說。”

  子衿咬了咬唇“哦”了一聲，等著喬世筠掛了電話，她才按掉了通話鍵。

  心裏，一陣失落，喬世筠那邊，一心都盼著自己能夠和喬景蓮開花結果，可是他們現在的情況……如果真的要離婚，她好像不僅要搞定一個喬景蓮，還有一個更大問題的喬世筠。

  子衿伸手捏了捏發痛的鼻梁，亂糟糟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怎麽辦？

  …………

  ※※※※※

  顧彥深欣長的身軀懶懶的倚在單人沙發上，一手拿著一個酒杯，紅色的液體在他優雅晃動的姿態之中，也跟著起了浮動。

  他的對麵，坐著蘇君衍，同樣是慵懶的姿態，兩個男人身上的氣場，卻是截然相反。

  蘇君衍是屬於渾身上下頭著一股雅痞氣場的公子哥，而顧彥深卻是深沉內斂的類型。

  兩個卓爾不凡的男人，對麵而坐，一人手中拿著一個紅酒杯，各自都想著自己的事情，誰都沒有開口，不過蘇君衍仿佛是更心不在焉一些，拿著一個手機，不斷地翻著手機屏幕，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薄唇一勾一勾，笑的有些——春.心蕩漾。

  包廂的門被人敲了敲，然後有人推門進來，是季揚。

  他一邊朝著顧彥深走來，一邊將手機放進了西裝口袋，頷首：“顧總，都問清楚了，剛剛申小姐應該是去見喬景蓮的，不過中途，好像是謝靈溪也上去了，有服務員聽到她們在房間裏起了爭執，最後是申小姐先離開的，大概40分鍾之後，謝靈溪也跟著離開了。喬景蓮一直都沒有離開酒店房間。”

  顧彥深蹙眉，夾在指尖的煙舉到唇邊，吸了一口，還沒有來得及開腔，對麵的蘇君衍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靠，40分鍾？喬景蓮這也太他媽的不持久了，真沒用，那個什麽靈的，我倒是見過幾次，一看就是個欲.女，竟然會滿足？”

  “…………”

  季揚輕咳了一聲，麵色有些尷尬，顧彥深倒是沒什麽情緒的抬了抬眉，眸光一片沉寂，俊容在光線昏暗的包廂裏，更顯得晦暗不明。

  “彥深，你說，這幾年來，那個女人，會不會懷念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蘇君衍不怕死地湊上去，調侃顧彥深，橙色的光線下，他一雙桃花眼流光四轉，顧彥深看著他的眸光，卻是不由淩厲了幾分。

  伸手，從茶幾上拿了一塊蘋果，就直接塞進了蘇君衍的嘴裏，眯起眼眸，“閉嘴，明白麽？”

  蘇君衍“咳咳”了兩聲，拿下嘴裏的蘋果，咬了一口，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謝靈溪的事情，他當然也是一清二楚的，季揚更是清楚，所以他沒有保留，直言道：“讓我閉嘴是沒問題，不過……你真能瞞得住？我現在在想，有一天你要是把喬景蓮給踹出喬氏了，謝靈溪會不會回頭來找你？”

  顧彥深嘴角一勾，弧度陰冷，“她有臉來找我？”

  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讓他不舒服的話題，顧彥深一手托著下巴，吸了一口煙，撣了撣煙灰，問季揚：“能確定是誰打的？”

  “……這個，不能確定，但是酒店的客房服務員說了，聽到的爭執聲是屬於兩個女人的，沒有男人的聲音，所以我推測，應該是謝靈溪。”

  顧彥深點頭，“季揚，之前讓你在英國調查的事情，明天，找個C市銷量最好的報社，提供一點線索給他們。”

  季揚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他點頭，“是，顧總，我現在就去辦。”

  …………

  季揚一離開，蘇君衍就一臉八卦地再度湊上去，“彥深，你這次……動真的？那個申子衿，真的有那麽吸引你麽？”

  “那慕晨初，吸引你麽？”

  顧彥深輕笑一聲，伸手指了指蘇君衍手中攥著的手機，他剛剛俯身過來的時候，不小心按了一下手機上的home鍵，屏幕自動亮了起來，屏保上，竟然是一個男人強硬地扣著一個女人的後頸，吻著她的照片。

  雖然女人隻是一個背影，不過就算僅見過幾次，顧彥深也不可能認不出那個女人，就是慕晨初。

  “這次帶她出差，看來是天時地利人和。”

  蘇君衍英俊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尷尬，又不好意思將手機藏起來，索性就大方地放在了茶幾上，挑眉，還嘴硬，“女人就是那麽麻煩，這東西，是她非得讓我弄上去的，不然我沒有那麽無聊。”

  顧彥深但笑不語，那眼神，卻分明就是——你在撒謊的意思。

  蘇君衍被他看得更是不好意思起來，多難得，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蘇家公子，竟然也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變得如此惶惶不安的。

  愛情，這玩意兒，是毒還是解藥？

  又有誰說得清？

  顧彥深現在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並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在蘇君衍和慕晨初的身上，畢竟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蘇君衍這人，他是非常了解的，平常是真的浪蕩慣了，但是能夠讓他蘇公子把一個女人的照片放在手機屏幕上的，那麽必定也是讓他動了心的。

  他揚了揚眉，起身，“你繼續對著照片惷心蕩漾，我還有事，先走了。”

  “…………”

  一直等到包廂的門被男人帶上，蘇君衍才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誰惷心蕩漾了？本少爺會對著一個女人惷心蕩漾麽？要蕩漾也是那個女人蕩漾！”

  …………

  ※※※※※

  慕晨初晚上不回來，子衿隨便弄了點吃的，又看了一下新聞，還查了一些關於精神失常的資料，大概9點多，她就上床睡覺，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手機，子衿連號碼都沒有看，就按下了通話鍵。

  “喂，你好……”剛剛醒來，聲音透著濃濃的睡意。

  “我在你公寓門口，來給我開門。”電話那頭，是子衿所熟悉的男人聲音，低沉的，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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